引:
万俟〈mo qi〉凡与高康,师出同门,师门赐字“逸”,后道万俟逸凡、高逸康。
其师姜老逝后,将东南气候宜人的〈浦川〉,予其女姜逸灵。其子姜逸宗占据西南的〈昆泽〉,意欲开疆扩土。
剩余这西北〈烟池〉和东北〈罗浮〉,姜老将此二地分配给他两个徒弟。高康率先发言,他自是选了烟池。谁人不知这东北之地,极为偏僻,虽东面沿水,可北面为黑山,这山便是罗浮山,遂这东北之地以山为名,名曰罗浮城。后经万俟之手,发扬光大,却也是半城繁华,半城烟沙。
遂姜氏之地,四分落成。四城虽明面交好,可私下里早已竖起城墙。尤其自姜老死后,这烟池的高逸康多次打压罗浮城,万俟逸凡之子万俟鸥替父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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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虽说〈烟池高氏〉与〈罗浮万俟氏〉矛盾重重,可真正也没打过几场仗,因这罗浮城易守难攻。这万俟鸥行事乖张,丝毫不把他师叔放在眼里。这不,半年前高逸康再次发起战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这万俟鸥可倒好,在同一个地方劫了他师叔两次粮草,他师叔气得卧床两个月,兵家讲究出奇制胜,凡用过之法一般不会再用,怎的也没料到他第二次还会劫粮草,还是在同样的地方下手。
可没想到,前几日罗浮城又收到战报。不日又将应战,万俟鸥知道这次他师叔肯定是要放大招了,听说几月前还花重金求利器,得一丈八大枪,一尺零八丈,锋利无比,还在枪头淬了毒。
这日万俟鸥在殿内听曲儿,半躺着身子,披散着头发,他向来是个佯狂的主儿,这殿下的歌妓舞姬见他全程闭着眼,不知听是不听。
届时,殿外来了位不速之客,脚尖刚落到白玉凭栏上,只听屋内人叫了一声:“来者何人?”
乐舞消停,纷纷往门外看,漆黑的夜,看不见有何人,耳际又是鸥殿下的声音道了一声“退下”,再一转身时,榻上人已不见,便都退散了。
只见来的那人一身银色斗篷,双手别后,一层轻纱遮面,侍卫们匆匆拔刀却不见人,万俟鸥提了一下唇,抬手示意他们退下。
那人不紧不慢:“大战在即,特来向殿下献计!”
“擅闯我罗叶殿,你可知罪?”说罢便朝那人而去,目的很简单,想见见这面纱之后的容颜:“倒要看看你这小儿何等容颜!”。
此人临危不惧,将右手法器拿出,乃是一把骨笛。
谁料这万俟鸥突然就改了主意:“我对你这笛子好奇得很,就拿它来谢罪吧!”
那人一跃至万俟鸥身后,躲过他的正面攻击:“妄想!”
便持骨笛冲万俟鸥而去,万俟鸥不动声色,瞄准笛子就抓了去,不料,这骨骼不平的笛子突然旋转加快,往他脸上冲去,他只得侧身,转速太快,还扬起了他几缕头发,任这笛子飞了出去,而那人则从他面前闪过,拿住笛子。
可是接住笛子的时候,面纱也不见了,刚才从他面前经过的时候被他扯了去,好一出声东击西。
万俟鸥得意一笑:“愿闻其详”
那人转回身来:“一直以来罗浮城凭着地形之利得以击退高兵,可这仗打下去,终究不是长久之计,罗浮城地处偏僻,可有充足的物资支持这仗打下去?因而需得速战速决!”
“这主战场一直都在南方,何不诱敌至北方的罗浮山,这罗浮山最适设防,亦能将兵力分之……”
万俟鸥听后仰天大笑:“姑娘冰雪聪明,纵横谋略,在下佩服!实不相瞒,在下看姑娘眼熟得很,还请姑娘赏脸,移步殿内,正巧我前几日刚得了好茶!”
“不必!”说罢,向南而去。
“姑娘何方人士,可否留下名号?”
那人并未回头,道:“浦川,沐雨”,不一会儿便没了人影。
万俟鸥突然笑了起来,转身回到殿内又躺了下去,侍卫卓尔道:“殿下,为何我看不到她?”
万俟鸥笑:“换一个问题!”
卓尔便又问:“殿下觉得她的提议怎样?”
万俟鸥睁开眼睛:“也未尝不可,一直以来师父就不想这仗打得太过,可今日沐雨姑娘说得也在理!”
万俟鸥突然坐起身来:“卓尔,快叫人来为我束发!”
卓尔不解:“殿下,为何突然要束发?”
刚问出嘴就突然灵光乍现,沐雨姑娘?莫非……
便叫人去了。
“还有,明日替我去一趟浦川……”
——
这日万俟鸥又在殿外望着沐雨离开的方向,此时天边一声啼鸣,万俟鸥的哥哥万俟超驾着苍鸾而来,这苍鸾发着幽色的荧光,徐徐地挥着翅膀,五条尾翼似彩带般潇洒飘逸。那该死的臭鸟,每次一叫就吓万俟鸥一大跳,因儿时那苍鸾咬过他。
万俟超不一会儿便落了地,手里携一壶陈酿的竹酒:“你明日便要上战场了,我来为你壮行!”
万俟鸥没理万俟超,直往殿内走去。
万俟超跟了过去:“你放心罢,这苍鸾被我训得可好了,保证不会乱咬人!”
万俟鸥还是躲到了屋里,饭菜都已备好,刚一坐下,就被万俟超叫了起来。
“你今日居然束了发,还换了衣服,你可从未如此欢迎过我!”
“大哥特地从城南浮叶殿赶到我城北罗叶殿,小弟我万分感动!”
万俟鸥说着抢过他手里的酒:“不过你还是得快些吃,快些走!速速将你那破鸟带走!”
“那是苍鸾,苍鸾!”
万俟鸥边斟酒边道:“还有后院,天马在等着你呢!”
万俟超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能上点心?回回都是我帮它顺毛、投喂……”
“好酒!来,干!”万俟鸥岔开话题。
万俟超过一会儿又开始絮叨他:“你出征时,这马儿任劳任怨,为你赴汤蹈火,你怎的如此待它……”
二人闹闹哄哄吃了这顿饭,便到后院去了,万俟超见到天马差点忘记它是一个神兽,鬃毛长得如狮毛一般,且杂乱无章,银蹄都快看不见颜色了,这还好是匹黑马不显脏,若是只白马……
万俟鸥尴尬地笑笑:“额,今日从山中回来,溅了不少泥……”
万俟超无奈地摇摇头,取来工具,引来水为它洗刷,还一边絮叨着……
此时有人来报:“殿下,据探子来报,高城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