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我记得我昏迷了。”
“对呀,你昏迷中还见谁搂谁。”
苻云筱面上一红,十分气恼,“你再胡说,信不信我打你。”
“你没打么?”凌轩指了指自己脸上的红印,抖了抖衣服,“朕真是好心没好报。”
“你……真是厚脸皮。冬天了,狐狸皮更厚实了吧。”苻云筱指着凌轩,没好气的骂道。
“嘘,安静些,朕可不想被人知道你对朕投怀送抱的事儿。”
苻云筱气极,一把朝凌轩抓去,人没抓到,却不甚扯下他束发的发带。
他发丝飞扬,在晨曦中泛起淡淡金色,温润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凌轩正得意着,此刻他温暖的笑,落入苻云筱眼中,苻云筱不由微微一呆。
“朕好看吧。”凌轩没有在意,自顾自理着衣领。
“丑的很。”苻云筱故意有气无力的说。
“丑,你好好看看。”凌轩立刻把脸凑近苻云筱。
“滚,滚开。”
凌轩凑得更近了。
寝殿的门忽然打开,有侍女听见动静进来,看见眼前一幕,脸色阵青阵白。
凌轩收起了笑,严肃道,“王子眼疾,朕帮他看看。”
苻云筱心中五味,看着凌轩离去的颀长背影,思索这到底是个什么皇帝呀。
窗外太阳又重新几次升降,苻云筱意外的在皇宫过了几天安静的日子,想着自己竟没有被任何人找麻烦,十分奇怪。
手虽然有伤,但却并不影响苻云筱看话本子。从前与凌轩同住,无聊的时候,她便看一些话本子,不想如今凌轩寝殿内还放着她从前看的那些话本子,她十分满意,她翻了翻,还有些是从未看过的。
苻云筱拿起话本一本一本的看,话本讲的是奇闻异事,但更多的是千金小姐与贵家公子的感情故事,诸如此类,数不胜数。她看得多了,便觉得这样才子佳人的感情故事十分老套,苻云筱将才子佳人的话本放到一边。又拿起一本,这竟是一本富家千金与地痞流氓的感情故事,十分新鲜。
天色已暗,凌轩也回到寝殿之中,他似有些疲惫。苻云筱默默将案几分了一半与他,他坐下,青晓将已准备好的茶给他倒上。这时,內侍抱着大大一摞奏折,而苻云筱,正看到精彩之处,看了一眼成山的奏折便吓了一跳,这奏折已几乎与她面前的话本一般高,只是她面前的话本是愉心愉情,而他面前的奏章是劳心劳力。
她惊讶的合不拢嘴,凌轩戏谑地看了她一眼,“很惊讶?”
苻云筱点头。
凌轩的语气有些怪异,“这多出的的奏章可是有你一半功劳。”
苻云筱心正虚,问道:“你家大臣们又闲了?”
凌轩瞥她一眼。
“他们不闲,只是要朕把你囚禁起来,如此,你可就闲了。”
苻云筱扯着嘴角讨好的笑着问,“你不会吧?”
凌轩揉了揉太阳穴,“这几日你便先在皇宫之内。”凌轩将一些奏折放到一边,另捡了一些批阅起来。
夜已渐渐深了,苻云筱眼前原本十分有趣的话本子已索然无味,她替凌轩添茶倒水,十分勤快。又见凌轩松了松肩膀,于是连忙上前替他拿捏。
凌轩将最后一本奏折放下,也许是苻云筱意外的十分勤快的缘故,凌轩看起来心情好了许多,他坐到榻上,指了指肩膀,苻云筱又连忙上前给他拿捏,他道,“你倒是难得殷勤,那朕便不囚禁你,你且与朕住上一段时间。”
苻云筱顿时僵住,这和囚禁区别似乎不大。
“怎么,你不乐意。”
她又突然觉得这其实和囚禁区别太大,连忙摇头。
凌轩抬头看向她,眸色有刹那间幽黑,“云......”
他笑了笑道,“你的手法同朕记忆里的一个人很像。”
“都像是想要谋杀朕。”
苻云筱连忙松手。
苻云筱自不知凌轩口中她像的人是谁,可是这么长时间的相处,她已隐隐知道,他口中自己所像的这个人不是清灵夫人。
他时常将自己错认,目光都如黑色旋潭一般。
凌轩说夜已深了,手中拿了一杯酒,他目光中似有些犹疑,对苻云筱说,“这是新酿的葡萄酒,今日才呈上来,想来合你的胃口。”
苻云筱心事重重,可不知为何,在他身边,总有一种让人十分安心的感觉。
她接过凌轩手中的酒,竟是葡萄酒,便想起一句诗“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
此刻盛酒的杯子并非夜光杯,杯中酒却是带着葡萄酒特有的香气,想着酿出这酒的定是绝世高人,这葡萄酒确然香气独特。
她喝了一口,略有些苦,也顿觉困意袭来......
凌轩看了眼昏昏欲睡的苻云筱,接过酒盏,拉进怀中......
夜色昏沉,恍惚中,似乎有人拉开了自己的衣襟,半夜醒来,衣襟完好,苻云筱看了一眼凌轩正睡的香甜,黑夜中看不清他的脸,但睡姿却是从未有过的规矩。苻云筱又陷入沉睡梦中,她一向酒量甚好,今日却格外的浅。
夜色中似有小声呢喃“云……”。
清晨,有一缕阳光照射进来,凌轩早已去上朝。
回来时,他更衣走出。
“朕这套衣裳好看吗?”
苻云筱打了一个哈欠,没有回答,转移话题问出自己一直想问的,“你不问我消失的那几天去哪了。”
“问了你,又要找一套说辞来敷衍我。”凌轩整理了衣角,微风吹起他额间碎发,他的目光淡漠而又熟悉,“云......修,朕希望你永远不要骗我。”
苻云筱心中咯噔一下。
“你这伤口划的不错,从前没看出来你对自己这么下得去手。”
苻云筱呵呵笑着,起床穿鞋,却踉跄了一下,“我划的?你以为我傻……”
“为了找你,整个京城都闹得鸡飞狗跳。”凌轩的表情有些严肃。
“过誉,过誉。”发觉不对,苻云筱又改口,语气中多了三分郑重,“幸苦幸苦。”却还是显得轻佻。
凌轩看着苻云筱的眼睛,目光幽深似一汪潭水,他身上的淡淡清香从她的手臂蜿蜒到发梢,苻云筱从他的目光中看到有些慌张的自己,心跳陡然加快了几分。
他附耳在她耳边,“朕已经告诉他们你被歹徒劫走,这歹徒妄图破坏清洲和秦昭和平,还好诃子护着你一路东躲西藏逃回。”他戏谑地看着苻云筱,“怎么样,和你想好的说辞是不是差不多。”
苻云筱礼貌而不失尴尬的笑,又一拍手“陛下英明,猜的和实际所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