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哄睡了三个小豆丁,安霖伸了个懒腰,坐在床上揉着自己快要散架的骨头,差点没累瘫。
从她生产到现在已经四十多天,三个小宝贝完全是她手把手带着,简直身心疲惫,比她以前接连跑了一天会议还要累,最重要是,骂不得说不得打不得,全是小祖宗。
通常都是这个睡了那个又醒了,这个尿裤子了,刚换了干净的,另一个又尿了。好不容易最后一个哄睡的,先头睡的又醒了。
好容易把他们哄的睡了,自己打算着躺一会,结果又都肚子饿了。
一窝小不点肚子饿的时候总是齐齐整整,你哭我也哭,每每让安霖忍不住抓狂到想撞墙。
就是半夜里听到哭声也得顶着鸡窝一样的头发和黑眼圈爬起来。
呵,怎么可能会担心产后身材走样这种毫不科学的事。
但是,望着三个襁褓中的睡熟的小宝贝们,睡在中间的胖子老二还吧唧了一下嘴,仿佛睡梦中尝到了什么好东西。还瘪了瘪嘴唇,继续呼呼大睡。
”噗嗤。”安霖忍不住轻声嗤笑,她总有种感觉,老二从她肚子里刚出来哭声就遥遥领先,估计天生就是个皮实的料。
想起老三出生那会,可吓得她不轻,食量不多,哭声也总是如细丝一样弱弱的,甚至她自己一度都担心会不会养不活。
这会没有什么保温室,没有专门针对幼儿的大夫,更加没有什么婴儿营养品,吃的也不多。
她没有办法了,只能给她灌一些淡淡的糖水。
这样夜以继日的守着她好几天,她运气向来可以。终于老三渐渐的进食了,精神头瞧着也好多了。
花婶子特地来看他们,抱着老三说这姑娘以后绝对是个有福的,安霖这才舒了一口气。
老大修文,老二修远,老三修谊。
这是她早就定好的名字,没什么特殊意义,就是觉得好听顺耳。
安霖嘴角往上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种虽然累又莫名的自豪感是怎么回事?
这就是助理娜沙经常跟她念叨的,母亲本来就是一种伟大而神圣的职业,从自己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从咿呀学语到参与他的成长,痛并快乐着。
切,她当时嗤之以鼻。娜沙有潜力,她当时总觉得娜沙未婚产子是在浪费自己的青春,时间和财力。
嗯,现在她以另一个身份切实的感受到,确实是痛并快乐着。
“安婶婶,我今天又送了两条超级肥美的红鱼来。”铲子的声音大老远就从外面传进来,紧跟窗口出现外面出现一个小脑袋,虎头虎脑的很是可爱。
安霖每天早晚都能吃上陈妹给她端来的鱼汤,多亏了铲子的哥哥盆子每日里去网鱼送来。
铲子还不到五岁,因是家中最小的男丁,每天最大的任务就是就负责玩了。
本来女人坐月子是很晦气的事,这个小鬼有一天逮着空就站在木墩上趴在安霖的窗口,一口一个安婶婶自来熟。
因为这个他没少挨揍,可他就是跟安霖投缘,打完带着淤青又出现在安霖窗口,英伯娘也索性懒得管他了。
安霖也乐的枯燥的月子期间有人来陪她说话。
她已经在房间窝了整整四十天了,这样热的天气,她并不是一成不变的窝在大被窝里,而是适当的用热水擦身子,一日不落的漱口洗脸,隔天换身干净的衣服,没有洗过的头发用布包着挽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干净清爽。
“是吗?”安霖微微一笑,忍不住伸手去撸了几下他愣头愣脑的大脑袋。
她应该庆幸鱼在普通百姓中不属于吃香的食物,刺多肉少味猩还废柴火,这东西还不如一块大肥肉来得实在。不然她也不能天天这么吃的心安理得!
“那铲子是真厉害了,不过要跟哥哥说不要去水深的地方,安婶婶月子快做完了,下次再有大尾巴红鱼,铲子就给奶奶留着卖钱。”安霖揉着他的脑袋说道。
铲子总爱说他是下岩村捕鱼第一厉害,但其实渔网都是他哥哥盆子撒的。
之前铲子总爱跟他奶奶来串门,听说安霖要买鱼就总三不五时的跑来邀功。
一来二去的跟安霖混熟了。
“哈,这样啊?”铲子瞬间有些失落,怎么这样,他觉得还能网到更大的鱼的。而且安婶婶不要他的鱼了,那她以后不是不能来找安婶婶看弟弟妹妹们了?
他好喜欢妹妹的说。
虽然其实他也有妹妹,但是婶娘生的妹妹瘦瘦小小黑不溜秋的,还爱哭。
他一点都不喜欢。
他还是喜欢安婶婶生的妹妹,白白的软软的,看着就想逗她玩。
他想当乐乐的哥哥呢。
“铲子不喜欢吗?婶婶到时候就不用一直呆在房间里了,弟弟妹妹也可以到外面去玩了。”
“真的吗?那我可以带弟弟们去抓大鱼了,到时候我抓比红鱼还大的鱼给他呢。”铲子哼哼道,他也有种当哥哥的感觉了。
当哥哥多好啊,可以领着小弟叫他们干嘛就干嘛,老威风了。
安霖要是知道他想法肯定会汗颜,小弟弟,你的想法很危险啊,你这是想当大哥呢还是想做哥哥。
说话间,乐乐已经醒了,她也不哭,圆碌碌的眼珠子到处望呢,安霖便把她抱起来。
老三修谊,小名乐乐。
“醒了吗醒了吗?给我看看乐乐妹妹。”铲子看见安霖抱着乐乐起来,激动的踮起脚尖探长了脖子想要去看。
安霖抱着乐乐走过去,弯下身子给他看心心念念的乐乐妹妹,顺便将支摘窗撑起高一些。
陈妹总是进来将她房间遮的严严实实,并且抱了好几张旧棉被,安霖看着都觉得汗流浃背。
安霖这种骨子里都是现代人的灵魂却认为应该科学坐月子,毕竟南方七八月份的天气还是闷热的慌,这么厚的被子就是没病都要闷出病来。
窗口撑开一个巴掌的高度,铲子直接将脑袋钻进来了,圆滚滚的脑袋突兀恩出现在窗口,看起来憨厚又搞笑。
“哇,乐乐妹妹对我笑了诶。”铲子也许是高兴的在外面跺脚,反正他的头在里面激动的直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