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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进退维谷

司徒煌海缓步走至画像前,幽幽地说:“你亲生父亲他……他正是死于凌与天的剑下……”

杨羿闻言脑中轰然一声,登时一片空白,不可置信地道:“真…真的吗?怎么可能!我不相信,这怎么可能!”

司徒煌海闭上双眼,正色道:“很残酷的,此乃事实,老夫没骗你。”

杨羿细语喃喃:“不可能…不可能……以凌与天的为人,他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尽管杨羿不敢置信,但转念一想,凌与天自小到大从未与他提起过杨苍,若杨苍是作恶多端之徒,凌与天怕自己难过而隐瞒真相,那还说得过去,想起这一切未免太不符合常理,杨羿忽感阵阵凉意自背脊窜出,冷汗直流。

“杨贤侄你是聪明人,仔细思量便知,你爹爹杨苍是人人皆知的英雄人物,为何凌与天从未对你提起他的事?若不是有难言之隐,恐怕就是他自己心里有鬼……”杨羿内心烦乱不已,一时之间竟无法回答。

司徒煌海看着杨苍的画像,叹道:“好友,今日我总算替你了却一件事,让你儿子不再认贼作父,你在天之灵应可瞑目了。”

杨羿不死心再问:“司徒掌门,我曾听闻凄梅山庄华庄主提起,她说华山论剑之约因为段峰奇失约未到,因而造成杨苍身亡,这又如何解释?”

“段峰奇、杨苍以及凌与天这三人曾相约于华山相互切磋比武,孰料那天段峰奇失约未到,仅剩杨苍和凌与天在场,若换作是杨贤侄你,你会如何做?”杨羿道:“既然三位高手欲一较高下,当然是希望三人皆在场,比试起来也较公平。”

“那是杨贤侄乃属光明正大之人,若是存有机心之人便不如此想了,好吧,就算杨苍和凌与天二人讲好先行比试,到后来怎会落得一人死去的下场,这未免太不寻常了,当时若段峰奇依约前来,或许便能阻止此等悲剧发生,因此华庄主这番话也算属实……”

杨羿暗自思忖,觉得颇有道理,然而心头却更纠结,“司徒掌门,此事事关重大,请容晚辈冒昧一问,当时这一切经过您可是亲眼所见?”

“我与杨苍是知交好友,在他即将前往华山赴约时,他似乎已有所预感,因此行前特地吩咐于我,若三天后他仍未归返,恐怕是凶多吉少了,我思前想后,仍是放心不下他之安危,随后也跟着启程前往,无奈…无奈仍是晚了一步,我到场时杨苍已然倒地身亡,上前详查了他之伤势,确实是死于焰灵神剑之下,而这把剑江湖中人皆知乃凌与天所有……唉,原以为华山论剑是场公平的切磋比试,谁知凌与天竟暗施毒手,害得杨苍因此惨死剑下……”

杨羿听闻至此,泫然欲泣地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为何凌与天要抚养我长大?难道他不怕我将来知晓这一切,找他报仇吗?”

“凌与天怎生个想法,这老夫无法得知……直至如今我仍为你爹之死感到叹惋不已,幸好总算得知杨苍有后,你可知我有多么欣慰……”

杨羿闭上双眼,双眉微蹙,说道:“原来如此……司徒掌门,可否让我一个人好好静一静…我想在此陪我爹一会儿……”

“初知真相,杨贤侄内心想必十分难受,真是难为你了……”

见杨羿默然不语,司徒煌海续道:“那我先离开了,杨贤侄不必担心,你爹是我至交好友,老夫亦会待你如子,对你善尽照顾之责,东极门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这几天我会派人送饭过来,三天后我会再来看你,请务必好好保重。”

杨羿跪坐着,彷佛失了魂一般,连回答个“嗯”字也无法办到。

此时此刻,杨羿直觉得一口气快喘不过来,尽管他万分不愿相信凌与天是杀害自己亲生父亲的凶手,但种种迹象显示却又令他不得不接受,面对从小扶养他到大,他又敬又爱、待之如父的人,这杀父之仇该如何报?

望着眼前杨苍的画像,杨羿心下感到无比烦乱。

自从那日与杨羿把酒言谈过后,青曦精神振奋许多,他一如往常的在广场里练剑,希望自己的武艺能更上一层楼,好博得心上人的青睐。

练至一半时,紫凛走将过来,向他问道:“今日整天都没看见掌门师父,你可知他上哪去了?”青曦收起剑式,“师父他和杨羿一同游览泰山去了。”

紫凛“喔”的一声,“看来掌门对于杨羿这个人倒颇为看重。”青曦道:“杨兄青年才俊,师父会欣赏他我并不意外,就连我与杨兄也很聊得来呢!只可惜他在东极门待没几天便要离开了……”

“是吗?”说没几句话,紫凛转身又要离去。

好不容易紫凛主动来找他,青曦赶紧把握机会跟她多聊几句,于是道:“等等…紫凛,有个疑问我放在心里好一阵子了……”

紫凛停下脚步,说道:“别再与我扯些儿女私情之事,你若再胡言乱语,我以后便不跟你说话了。”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疑惑,此次妳返回东极门后,脸上就一直戴着面纱,到底是为什么?”紫凛闻言忽然出声尖锐,怒道:“你凭什么来管我的事!”

青曦没想到紫凛反应竟如此之大,连忙安抚,“妳…妳别生气,我没恶意,我只是想,妳是不是因为不想与我说话才一直戴着面纱,如此一来岂不辜负了妳那姣好的面容……”

“够了,别再说了!”青曦道:“妳别误会,我只是…只是关心妳……”

看见紫凛眼神一变,青曦心想再继续问下去,她恐怕从此不再理会自己,当下沉默以对,不再追问。

紫凛看着不发一语的青曦,心念一转,问道:“你如此关心在意我的事,若我请你帮个忙,不知你是否能答应?”青曦道:“有任何事我可以效劳的,妳尽管说,我定尽力而为。”

“真的吗?你千万考虑清楚。”青曦道:“大丈夫一言九鼎。”

“好,你听仔细了。”她顿了顿,正色道:“我要你帮我杀光忘机村的村民。”

青曦心头大震,惊讶道:“杀光……忘机村村民?”

紫凛点头道:“没错,办不到吗?还说你一言九鼎。”青曦道:“不…不是的,我只是想,虽然我们的父母皆已不在人世,但忘机村毕竟是我俩从小生长的地方,这样…这样做未免……”

紫凛道:“你别忘了,当初掌门师父身受重伤时,忘机村村民竟人人见死不救,岂不可恶至极?你若杀了忘机村村民,不仅替师父出一口气,以后我也不会不理你了,如何?”

青曦眉头一皱,“可是…这……”紫凛道:“办不到就算啦,以后你别来找我说话。”青曦闻言双手颤抖,神色痛苦,没别的法子,只得咬牙道:“好……我答应妳,我做就是……”

紫凛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只是她脸覆面纱,旁人无法一窥她的表情。

答应了紫凛的要求,青曦愁眉苦脸,坐在一旁独自思忖:“紫凛啊紫凛,为何妳总是给我出许多难题,是想逼我知难而退吗?唉……”

苦思之际,司徒煌海恰好回到东极门,青曦见师父竟独自返回,上前问道:“师父您回来啦,怎不见杨羿人呢?他离开泰山了吗?”司徒煌海道:“杨贤侄有些心事,想一个人好好静一静,他目前人在十八盘顶颠,三天后我会再去探望他。”

一听到杨羿人尚在泰山,青曦喜出望外,“那太好了,徒儿还有好多事想向他请教,三天后徒儿可以跟您一同去探望他吗?”司徒煌海道:“难得你有这份心,为师可以答应你。”

青曦听见师父竟一口答应自己的要求,喜道:“真希望杨羿能多留在东极门几天,徒儿跟他甚是投缘。”司徒煌海道:“嗯,杨贤侄的确是个人才,老夫正想纳他进东极门。”青曦道:“若杨羿能答应那是再好不过了,徒儿会帮忙劝他入门的。”

司徒煌海反问:“你今日习武练剑了吗?怎独自一人待在此地?”青曦道:“有的,徒儿方才正在练剑,只是练到一半恰好紫凛有事找我。”

青曦勉强鼓起勇气,“师父……徒儿可否冒昧…冒昧请问您一件事……”司徒煌海道:“何事?”青曦不敢直视司徒煌海的眼睛,吞吞吐吐地道:“师父…您…您觉得紫副掌门她…她这个人如何?”

司徒煌海冷冷地看着青曦,说道:“你与其老是想一些儿女情长之事,不如多花点心思在本门武功上吧。”司徒煌海径自离去,青曦连忙堵上嘴,不敢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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