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逮到时,也只是笑着摸摸他的脑袋说:“我家玉儿的字,刻的真是好看。”
其实歪歪扭扭的,丑的很。
一滴泪滴落在剑柄上,回过神的陌辞轻轻拂去。
吸了吸鼻子,将佩剑放在一边。
而后眉头紧锁的将一旁的樟木盒子拿了起来。
此时,陌辞的右手已经感觉不到疼了,但他知道那些蛊毒已经进入他的身体里了,至于这些蛊毒会给他带来怎样的伤害,那就只能等毒发的时候,在想对策了。
陌辞将盒子外包裹着的布,慢慢散开,那上面还残留着一些蛊虫。陌辞看着那盒子,眉头紧锁。
因为这个樟木盒子不似普通盒子那般,有一处是明显看得到,并可以直接打开的。而这个盒子是一个从外观上看去,像是一个被完整切出来的木块。
陌辞深知,这是一个机关盒。但他对机关这种东西只是略懂,而唯一知道的人......
陌辞的手握成拳,狠狠的锤在床边。
她一定,一定会报仇的。
“吱呀”一声轻响,李子渊皱着眉,推开厢房的门走了进来。
在关上门的一瞬间,才看到房间的暗处坐着一个人,那人垂着头,似是睡着了一般。
李子渊心中一沉,手摸向身后,一把匕首便被他握在手里。
“李将军近日好生威风呀!”那人缓缓抬起头,银白色面具下是一双笑眯眯的眼睛。
李子渊心中一惊,将匕首一收,单膝跪地,恭恭敬敬的叫了一声“宁王。”
“宁王?本王可担不起李将军这一声!”那人缓缓起身,走到李子渊面前。
豆大的汗珠缓缓从李子渊额头上流了下来,他现在才知道今晚夜袭书房的人究竟是谁了。
是比项王还要阴毒的人———宁王。
“臣不知宁王今晚驾临,臣该死。”李子渊伏在地上,声音颤抖。完全没了平日里高傲的姿态,此时他,像极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
当年,他能顺利逃出皇城,完全是拿了他们想要的东西。
这个东西不仅项王想要,宁王更想要。如今这把柄被宁王拿去,他怕是没有相谈的筹码了。
那人看着脚边匍匐的人冷哼一声,慢慢抬起脚,踩上离自己最近的一只手,用了些力气撵了撵,道:“别怕,本王不会杀你的。本王留你还有用。”
“臣,多,多谢,宁王抬爱。”李子渊看着自己的手,冷汗侵染了全身。手上传来钻心的疼,疼的他说话都打颤。
似是满意了一般,那人收回了脚。
片刻间,屋子里安静了下来,李子渊缓缓抬起头,刚才的人早已不知去向。
李子渊摊坐在地,此时他的左手已经没了直觉。
城里的一处暖阁中,那人摘掉脸上的面具,眉骨上疤痕证明了此人的身份,正是“死”在书房里的,肃清。
“主子,您要的东西已经拿到了,李子渊留着对我们还有什么用?”阿影单膝跪在肃清身后问着。
肃清透过面前的铜镜,望着跪在他身后的人,冷笑了一声说:“对我们自然没有什么用了,但对陌辞有用。”
阿影有些不解,抬头望着。
“毕竟此番能拿到项王的秘密,陌辞可是个大功臣,他想要亲自杀了李子渊报仇雪恨,这点小忙本王还是能帮的。”肃清语气懒散。
“属下不解,明明是您故意让人给了李子渊白衣缥缈的佩剑,用来激怒陌辞,让事情推进,这怎么.....要算那陌辞的功劳?”阿影说到最后哪一句时,声音小了下去,像是在自己跟自己抱怨。
“哈哈,怎么?阿影吃醋了。”肃清眉眼带笑的望着镜子里映着的人,心情愉悦。
“属下不敢。”阿影低下头来。
肃清赤着脚来到阿影面前蹲了下来,轻轻挑起他的下巴,手抚上他的眉毛,指腹来回摩挲着,说:“如若不是借着陌辞对李子渊的恨意,本王又怎会这么快拿到想要的东西呢?”
“不过是完成一个棋子的遗愿罢了,又有何不可?”肃清站了起来,望向窗外,外面野风呼啸,屋子里都是沉闷的气息,似是有一场大雨将要来袭。
“属下明白了。”阿影说完,悄声退出了房间。
肃清看着外面的灯火辉煌的夜色,仿佛世间万物早已匍匐在他的脚下。
对他高呼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实在的他肃清能有今天,真是多亏了陌辞。
不过他的目的,终究是那至高无上的皇位,至于是朋友还是敌人,能利用的,他绝对不会放过。
当年,肃清故意放出消息,自己在白衣山庄,没想到他那个皇兄这么坐不住,以最快的速度血洗了白衣山庄。
而那把剑,确实是白衣缥缈的佩剑。只不过白衣缥缈并没有失踪,而是在那一场围剿当中被乱剑砍死。
还是他帮忙清理了尸体,那把佩剑自然也就落在了他的手中。也因此才有了今天的事情。
项王?那个愚蠢的只会用武力解决一切的皇兄,也配跟他争。
“肃清!”陌辞惊坐而起。汗水已经沁湿了衣衫,他大口的喘着气。
在梦中,他又一次经历了昨晚的场景,肃清被坍塌下来的石板埋在下面,一双眼睛了无生气的望着他。
外面是阴沉的天空,雨淅淅沥沥的下着,远处似乎还有沉闷的雷声响起。
坐在床上发呆的陌辞,被一阵敲门声扰断了。
“陌先生?”门外一名乐师敲响了房门。
陌辞缓了几秒,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回答道:“何事?”
“回陌先生,东西已经收拾好了,就等您了。之后咋们就可以回司乐坊了。”门外的乐师出声答道。
“吱呀”陌辞,将门打开,神色有些凝重。
“陌先生。”那乐师微微伏身,行了礼。
陌辞点点头,出声问着:“这么早就回去吗?李子渊可知道?”
“正是李老爷托人来相报,说让咋们先回去的。”那乐师如实回答道。
“可知是因为什么事情?”陌辞问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