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准备什么时候再去探李府,带上我呗!”肃清见他要走,赶忙上前一步,出声追问。
他必须亲自前去确认,如若真的是庄严设计的机关阵,他绝对要想办法找到那老头。
“如今已经引起了李子渊的注意,等风头过了,再说吧。”陌辞没有回身,一边上楼,一边出声回答。
“你可千万别忘了啊!”肃清见人已走,赶紧提醒了一声。
见人走后,肃清心里不安定了。在房间里转转悠悠的,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目色沉了几分。
“阿影!”肃清双手背后,赤足而立,刚才懒散的姿态收的一干二净,浑身散发着威严。
顷刻间一个带着黑色的面具的人从房顶落下,单膝跪地,恭敬地叫了一声“主子”。
“我要你找到庄严,活要见人!”肃清缓缓蹲下,挑起阿影的下巴,让他直视自己,眼睛微眯略带杀气,但语气轻佻的说道:“死了的话,先别急着掘他的坟,回来通报一声,我亲自去。”
阿影喉结轻咽,应了一声“是”。
“去吧。”肃清拍拍他的肩膀,打着哈气站起身,接着回房间补觉去了。
在肃清转身之际,地上跪着的人就消失了。只剩房间里半残的烛火微微摇晃着,看样子是撑不到天亮了。
昨晚闹了那么大的事,整个李府都戒备起来。李酒儿也才后知后觉感到了一丝丝的害怕。不过好的来说,事情总算过去了。
“小姐?小姐!”英儿轻轻拍了拍李酒儿的肩膀。
“啊?怎么了?”李酒儿收了昨晚那黑衣人给的玉佩应答着。
“没怎么,小姐饭菜已经拿来了。快来吃吧,待会儿凉了就不好了。”英儿笑着解释道。
“英儿......算了我自己去吧。”李酒儿看着眼前的饭菜,忽然觉得没了滋味,思索了一番还是决定再去找找那陌玉。
“怎么了小姐?今日是想出府转转?英儿陪您吧。”英儿有些担心。估摸着自家小姐怕是又想着去寻那陌公子。
“不,不用了。我自己去就可以了。”李酒儿摇摇头,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英儿见状只得点点头应了一声。
丝竹管弦在司乐坊里齐声飘扬,司乐坊白天不接客,于是李酒儿想了个主意,从后墙翻了进来。
幸亏李酒儿为了出门方便换了身男装,这翻起墙来倒也不费力。
还好这司乐坊的墙不高,李酒儿拍了拍衣袍上蹭的灰,便抬脚踩着石子路寻找陌玉的住处。
这司乐坊占地到是挺大的,那晚天太黑院子里的烛火又暗,她只记得那小厮带的路,其余的并未细瞧。
如今瞧着这眼前被竹林环绕的后院,脚下有好几条路,这该如何选择?李酒儿发起了愁。
忽然间竹林的东边传来了几声争鸣之音,很是好听。
清丽的琴音中似包含些许道不明的情意,时而高扬,时而低沉,时急时缓。如此不协调的调子到是颇有几分韵味,说是杂乱,但又能很好的承接。
李酒儿心中有些好奇,究竟是怎么样的人能弹出如此惊艳之曲。
她突然想到,那晚自己前来寻人,有一小厮接待,再听闻她要找的人是陌辞时,态度明显的恭敬了几分。
李酒儿心中了然,点点头,选了最东边的一条石子路走去。
越往里走,那琴声越发的明显。
等到出了竹林,李酒儿才看到那晚见到的白色楼阁。
白天与晚上所见竟别有一番感觉,好似天上宫殿近在眼前一般。
李酒儿刚准备上前,脚下一空险些栽倒,还好她身子往后一仰没掉进水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竟忘了这阁楼低下是空的,只有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着整栋楼,这阁楼是建在一汪潭水之上。
李酒儿揉着摔疼了的屁股站起来,四处瞧看了一番,才发现这四周怕是除了前面正门处有桥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没路。
李酒儿无奈,站在原地叹了口气,看了看身后寂静无人的石子路,似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咬着牙将鞋子脱掉,揣进怀里,撩起衣袍就下了水。
脚尖刚一沾到水就冻的她一个哆嗦。
她终于明白为何这水面总是雾气升腾,原来是这水温,简直冷的吓人。
不知是从哪引来的,许是直接从地下挖出来的寒泉。
看着近在咫尺的阁楼,李酒儿心中一横,直接进了水里。
冰冷的潭水向她袭来,没过一会儿李酒儿就冻得直打哆嗦。还好她下水的地方离那阁楼不远,两三下便游到了。
好在那阁楼的底层之比水面高出一个手掌的距离,李酒儿轻而易举的就够到了,借着剩下的力气,李酒儿终于攀着栏杆上来了。
她仰躺在地上,呼着气。幸好她下水的时间不长,体温恢复的比较快。
也难的是,今日太阳也很不错。
等过了一会儿,她才从地上站了起来。将怀中的鞋子拿了出来,翻着面一倒,都是水。
“是谁在外面?!”琴音戛然而止,冷清的男声从里面传来。
李酒儿心里一惊,顾不得自己是副什么模样,慌慌张张的就往另一边跑,想要找个柱子什么的躲一下。
陌辞放下怀里抱着的箜篌,起身出来查探。只见廊上有一滩水渍,不见人影。
陌辞皱着眉朝前走了几步,发现地上有一些带水的足印,断断续续的延伸到另一边。
这足印有些看起来有些小,不似成年男子的。陌辞本是心中警惕,见此稍稍放松了一些。
这楼阁上并无柱子立在当中,所以一眼望去便能看到尽头,因此陌辞不紧不慢的向那足印消失的方向走去。
转过拐角,走廊上空无一人,陌辞皱了下眉。正在疑惑那突然闯入的人躲到哪里去了。
结果低头一看,一个娇小的身影蜷缩在墙角边,蒙着自己的眼睛,嘴里还小声念叨着“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这是在掩耳盗铃?
陌辞轻笑了一下,随即正了正身,说:“何时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