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见她这幅样子觉得有些好笑,收了匕首,往后退了几步与她拉开了一些距离。
“多谢姑娘相助。”那黑衣人拱了拱手,声音低沉的像是故意压下去的样子。
这黑衣人虽然蒙着面,但那一双露在外面的眉眼到是微微弯起,似乎是在对她微笑。
“不,不用谢。我是为了我的家人。”李酒儿摆摆手。让一个江湖飞贼说感谢,她还有点不太适应。
“这个给你,就当我欠姑娘一个人情。”那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块巴掌大小的白色羊脂玉递到她面前。
李酒儿看了那玉佩一眼,有些犹豫,到底要不要接?
谁曾想,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黑衣人将她的手拉了过来,把玉佩塞在她的手里。
“若是以后有缘再见的话,姑娘可凭这块玉佩兑在下一个承诺。”那黑衣人退到窗边,打开窗子跳了上去,在离开之时,似乎想起什么回过身来说:“今日勿入府中,让姑娘受惊了。多有得罪,告辞!”
还没等李酒儿说话,那黑衣人便跃窗而出,几个闪身便消失在那浓浓的夜色当中,无半点痕迹。
若不是握在手中的玉佩还残留点那人的温度,李酒儿会以为今晚的一切仿佛是个梦一样。
看着手中雕刻精致的玉佩,李酒儿借着月色拿在手中细细查看,玉佩的正面刻着一个大大的“辞”字,让李酒儿醒了醒神。
不知怎么的,脑海中竟浮现出那日在司乐坊遇见的那身着红衣,长这一张不近人情脸的冷傲公子。
李酒儿摇了摇头心想,这两者应该没有什么联系吧。
等等,那人说日后相见可这凭玉佩兑一个承诺。但那人即蒙着面又没说自己叫什么,这日后如何相认!
李酒儿看着手中的玉佩,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骗了。
果然,这种江湖飞贼的话不可信!
这么一想,李酒儿觉得连手中的这块玉佩都是假的,鬼知道是从哪个富人家偷来的东西,刻成这幅样子,就变成自己的了。
李酒儿气愤的将玉佩丢在一旁的梳妆台上,转身上了床榻接着睡回笼觉去了。
“回来了?”角落里,一声悠悠的问候突然出现。将刚进门的黑衣人着实下了一跳,在听清楚是谁之后立马黑了脸色。
“在房间里也不点灯,想吓死谁。”黑衣人摘掉面罩,拿起架子上放着的火折子将烛台上蜡烛点燃。
顿时屋内一片明亮,黑衣人皱了皱眉,似受不了这强光一般,又灭了几盏。
屋内烛火摇曳,给黑衣人的面容平填了几分柔色。
黑衣人就近取了点水,对着镜子将脸上的东西擦拭一番,双手轻轻一揭,一张面具就被他从脸上扯了下来。
软踏踏的面具被人顺手扔在了一边,黑衣人从一旁的罐子里取出一些白色的膏体,涂抹在脸上,过了片刻后用水洗掉,这才恢复原本的面容。
正是,司乐坊的陌辞,陌先生。
他此次夜探李府,怕暴露身份做了双重准备,可还是一无所获。
虽然没被当场抓住,但也没吃到什么好果子.......不知怎么,他竟然想到了李酒儿,嘴角不自觉的弯了弯。
软榻上,肃清躺在上面,打着哈气将一切都看在眼里。随着抬手的动作,只见胸前衣服微敞,露出精致的锁骨跟雪白的皮肤。姿态慵懒,像是刚睡醒一般。
“怎么?得到你想要的东西了?”肃清眼眸半瞌,懒懒散散的问着。
此时的肃清已将那银色的面具卸下,右边眉骨上的刀疤狰狞的有些可怕,给他原本柔媚的脸上填了几丝杀气。
“没有。”陌辞想到刚才的情形,思绪便有些混乱。
“没有?那怎么今夜见你,竟如此高兴?”肃清从软塌上下来,肩头搭着的衣衫缓缓滑落,他也不慎在意,赤着脚来到陌辞身边。
在蒲团上坐下,手担在桌子上支着下巴,笑眯眯的说:“莫不是顺带夜会人家小姑娘了。”
陌辞见到他眉骨上的疤痕时,不着痕迹的皱了下眉。故自将手边的东西整理好,放在架子上的暗格里。
就算见过很多次,可情绪依然有些难以平复。并不是因为那疤痕丑陋,而是那疤痕因她所致。
“李府的情形并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陌辞面色沉沉。
“哦?这如何说?”肃清似乎来了兴致,一改懒散的样子,坐直了身体。
他将陌辞刚才那细微表情看在眼里,但却什么都没说。他清楚陌辞还将那件事放在心上,他都快忘了,他却还记着呢。
“我们都小瞧李子渊了。”陌辞握了握拳,接着道:“李子渊的书房里设有机关阵,倘若不是我武功好,今晚你怕是要替我收尸了。”
“这么严重,那你可判断出那机关阵是谁设计的吗?”肃清眼睛带光,语气有些兴奋。
他痴迷机关阵已久,陌辞的身手他是知晓的。连陌辞都说厉害,那他肯定感兴趣。
陌辞收敛了思绪,根据记忆思索了一番说道:“好像是,庄严的。”
肃清听后,愣了片刻。拍了一下桌子,有些震惊的说了一声“庄严?!”
陌辞点点头,也有些无策。
“庄严这老头.......江湖传闻逝世已久,莫非传言有假?!这老头没死!还做了朝廷的走狗。”肃清有些气愤。
当然,他气愤的并不是庄严成为走狗的问题。而是生气那老头没死,只要庄严在一日,他在机关方面就永远排第二。
“不行,我要杀了他!”肃清握了握牵头,面色有些狠厉。
“你何必跟一个老头过不去?”陌辞有些无奈。
这小子好胜心强到不行,稍微有个比他厉害的,他比不过人家,就要下黑手。
若不是跟他成为朋友的时间早,恐怕这小子早就在江湖对自己下追杀令了。
“你不懂,这是尊严的问题!”肃清感觉自己的地位受到了挑战。
陌辞见他这轴劲又上来了,翻了个白眼没打算理他,径自起身准备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