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悲喜两重天
第二天，夏正阳与熊灿的脸色都很难看，特别是熊灿，在酒精的作用下，搞得整个人头痛脚软的，就像霜打的茄子蔫了。而照顾他的夏正阳则是哈欠连连，看到俩人都无精打采的样子，老毛关心道：“熊灿，我看你们俩上午就在寝室里好好休息吧，下午如果有事我再派人来叫你们。”
“好好好！谢谢领导！我都困死了！熊灿肯定比我还难受，昨夜都吐了一晚上……啊……啊……那我们先回去休息了！有事打电话给我！”说着拉着正在发呆的熊灿便走了。
睡了一上午，夏正阳起床时，早已过了午饭时间，大伙知道他俩都没有休息好，故也不来打扰。见熊灿还窝在被子里睡着，他便轻轻的起身出门，准备去到食堂找点吃的东西。大老远就见小郑几个正坐在厨房门前的空地上晒着太阳，看着报纸，大老远的就大喊起来：“小郑！食堂里还有吃的吗？”
小郑抬起头见夏正阳正朝这边走来：“你睡醒啦？我知道你们昨晚肯定都是一夜都没有睡好，所以也不敢叫你们吃饭。”
“别说那么多废话了，还有吃的吗？”夏正阳摸了摸肚子道：“我肚子都饿死了！下午还要上班呢！”
一旁的小王连忙接着道：“小郑给你们的饭菜都留着呢！我这就给你热热！”
“听到了吧？！”小郑得意的瞟了一眼夏正阳：“我怎么可能把你们给忘记了？！”
夏正阳听了会心的笑道：“这还差不多！才是我的好兄弟！”
“熊灿怎么样了？他没有跟你一起来？”小郑见熊灿久久没有来，关心问道。
“他昨夜是在喝气酒，一时半会也回不神来。我出来时他还睡着，看他那样定是要睡到晚上了。唉，熊灿也真是惨哪！”……
说话间，小王已将饭菜热好，送到了夏正阳的手里：“小王，谢谢你啊！”见小郑不悦了马上又道：“也谢谢你惦记着我们！呵呵……”
“这还差不多！你说这人有时候还真不像话，人家这么关心他也不会主动道声’谢谢’！这声“谢谢’搞得好像是我向他讨来的！真让人伤心！”大伙听了都笑了起来。
夏正阳边吃边笑道：“谁让你这么好！好人做好事是应该的嘛！呵呵……”
这俩人你一句我一句像是在说相声，饮事班的几位小战士都乐得直笑。虽说部队的生活总是那么枯燥乏味，但有时候大伙在一起说笑，却也是一种快乐。在这大家庭中大家相互关心、相互帮助，这就是人们常说的：“真诚相待，快乐相伴”吧。
那晚，夏正阳到花睿家时已是六点多了，花睿一见到夏正阳便说道：“小夏！你今天怎么这么晚才来呀！我还以为你东西都不要了呢！”
夏正阳连忙解释道：“不好意思！今天有事请假晚了，现在才过来。”
花睿母亲见了忙道：“小夏，你晚饭吃了吗？如果没有的话我帮你再烧点？”
“不用了！不用了！谢谢阿姨！我吃过了！”说着跟着花睿进入房间，随手轻轻的将门一关，反锁了。虽然动作很轻，但还是被花睿发现了，惊讶道：“你干嘛把门反锁呀？快打开，不然父母会误会我们的！”
夏正阳却没有按花睿的意思做，而直接走过来将她紧紧的拥入怀中：“花睿，我只想抱抱你！明天我就要回老家了，要过好久才能再见到你，我会想你的！”
花睿心也随之感动起来，轻声道：“想我就打电话吧！”
许久，夏正阳才松开花睿，轻声叹道：“唉，要是换成以前自己回老家，心中总是非常的期盼，而今却总有那么多的牵挂！你知道为什么吗？”
花睿眨巴着那双大眼，摇摇头。
“因为你！我是真心喜欢你！”花睿一听低下头，脸不由的又红了起来。夏正阳继续道：“要不你跟我一起去？”
“不！不！我……我们才刚认识没多久……相互间了解也不够深，现在去你家不太好！将来要是成不了，那对我们双方都不好……再说，现在也太仓促了。将来有的是时间，下次有机会，我一定跟你去！”花睿一急，也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心想俩人八字还没有呢，怎么能够随便跟他去呢，这不坏了自己的名声嘛。
夏正阳其实心里也明白花睿的意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傻傻的看着她，总觉得看不够。
花睿拿出一个红色环保袋道：“这是我按照你的吩咐买的西洋参！蜂胶！还有国公酒！”
“总共多少钱？”夏正阳拿出军官证，里面夹着几张红票票。
“380元！我看你这点全部给我就差不多了！呵呵……”花睿见夏正阳真的将钱给自己时，马上笑道：“好啦！我跟你开玩笑啦！你钱不够就先欠着！等下次有钱了再给我吧！”
夏正阳无奈道：“我还是先给你吧！这次回老家原本就钱不够，还得向别人借呢！反正要借就多借点吧，这四百给你！二十元全当劳务费！”说着便将钱塞到花睿手中。
花睿拿着钱，看着军官证里只剩下十块钱了！心内忽然酸楚起来，自己也不知道是为什么，总是那么的多愁善感。她做了一个让自己都吃惊的举动：“这钱我不要了！东西全当我送的吧！你再等一下！”说完转身走到门口的矮柜前，拿过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抽出一个信封来到夏正阳面前道：“这里面是二千块钱，是我刚从银行里取出来的！本来准备过年用，既然你现在有正事急需用钱，那就先借给你吧！”
夏正阳呆住了，花睿见他没有反应，好奇问道：“你不会是嫌我借你的太少了吧？……不是？！那是觉得不好意思吗？……哎，没事！我有钱！呵呵……对了！我这钱虽说不需你还利息，但也有一个条件的哟！”
“条件？！”这下夏正阳到是醒过来了。
“那当然，你得把工资卡让我保管一个月，下个月工资到了，取回我自己的钱，再还你！可以吧？”花睿天真的话语再次让夏正阳激动的将她拥抱：“你就不怕我挂失？不还你钱吗？”
“这样你就不会觉得不好意思了呀！何况我相信你不会！”花睿娇嗔的声音轻轻传入夏正阳的耳内，有一种冲动让他脸也变得绯红，声音都变得有些沙哑道：“花睿……我想吻你！……可以吗？”
花睿不敢想像俩人的感情会进展的如此神速，她有点慌乱：“吻我？……我……我……”还没有等她说完，夏正阳已将双唇吻住了嘴。本能的想反抗，无劳之后却品出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心情澎湃，异性的味道让彼此都沉浸在甜美的爱情之中。
温柔过后，夏正阳马上站起身，脸望向窗外。
花睿不知何故，走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你别过来！”夏正阳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把花睿吓了一跳。见花睿满脸迷惑的样子，温柔的解释道：“你别误会，我是……我是在调整自己的情绪……”
“我做错什么了吗？”花睿有点委屈。
夏正阳不忍，再次紧紧拥抱起她道：“你没有错！你是太好了！我……我想要你！……但我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明白了吗？”
花睿天真回道：“你要我？！可是我还没有准备跟你结婚啊！”
夏正阳听后笑了：“小傻瓜！我一定会娶到你的！”……
缘份哪，花睿总这样认为，能够相识、相恋至相知，一切都是缘份。在这岁未，一对情侣在分别之际一吐衷肠……
在运河边的一个茶楼里，一对青年男女正相对而坐。男子望着窗外，似乎在欣赏着运河边的灯光夜色；女子则双手捧着杯子，目不转睛的盯着杯子，似乎正思考着什么问题。他们不是别人，正是熊灿与吴慧琳。
熊灿睡了一天，其实不如说是想了一天。从认识吴慧琳到与她相爱，而今转到现实的问题――房子！有房子才能有将来，这事搅得他的心情一直都无法平静。最后决定跟吴慧琳摊牌，而且也只有二种选择：要不一起贷款买房结婚；要不结束这段感情。他爱她，希望能够与她共度一生。如果她不愿意与自己同甘共苦，那么大家不如尽早放弃，这样做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毕竟俩人的年纪也都不小了，也不想再拖下去了。
“你以后不要这样喝酒，这样对你的身体也不好！我不希望你因为我而……而这样……”吴慧琳得知熊灿昨晚因为自己而喝醉的事情，心里很不是滋味。她也是从农村出来的，一直盼着自己能够有个好的归宿：人好，家庭条件也要好！对于熊灿的出现，或许是一时的冲动，或许是对军人的崇拜，从第一次相识后俩人便双双坠入爱河。但当自己的父母了解到对方的条件后都激励反对，在他们的眼里女儿人长得漂亮、文化又高、职业又好，想选个好人家决不是件难事。为此还多次与父母争吵，她也一直瞒着熊灿，怕他知道后伤心。
人就是现实的，感情到达到一定的顶峰之后就是冷静。看着身边的女同事个个嫁了好老公，进进出出满脸的幸福，无形中给吴慧琳一种压力，女人的虚荣心一度在精神与物质面前摇摆不定。她确定自己是爱着熊灿的，但又不甘心跟他过清贫的日子。也一直处在矛盾中，近来参加过同学会后，更让其烦恼。同学们基本上都已有归宿，要不是公务员，也就是老师，看上去个个都活得有滋有味的，而自己还一直不敢将熊灿摆上台面。
“我们下去走走吧！我觉得这里闷得很！”熊灿打断了吴慧琳的思绪。见他起身已离开，马上拿起包跟了出去。
夜空一片昏暗，在灯光下城市却显示出别样的迷离。走到室外，寒冷的空气一下子将他们包围。熊灿似乎并不觉得冷，急步向前走去。吴慧琳抓紧了自己的大衣，一路小跑跟了上去。
“熊灿，你别走这么快呀！外面好冷啊！”吴琳琳哆嗦道。
在一个大树下，熊灿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对着吴慧琳，目光复杂道：“慧琳，我爱你！如果你愿意跟我结婚，我可以贷款买房子！如果你不愿意，那……那我们结束吧！”
吴慧琳呆在那里，其实她早就有预感这事，但真的从熊灿嘴里说出来了，心里却是很难受。泪水轻轻的流了下来，她低下头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对方的表情熊灿看在眼里，他很心痛。举起手轻轻的为她拭去泪水：“别哭了！无论你作何决定，我都会尊重你！……我希望你能得到幸福！”
“熊灿！我也爱你！只是……对不起！都是我的错！……对不起！……”当吴慧琳听完熊灿的话后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愧疚，扑进他的怀里痛哭起来……
“慧琳，让我最后一次送你回家吧！”夜已很深，熊灿觉得该送她回去了。虽然结束了，但也可谓好聚好散吧！
吴慧琳心情也很复杂，不知道自己真的离开熊灿后会是怎么样，她有点怕，她明白放弃爱，那将是一种痛！
“到了！我看你进去再回！”走到吴慧琳的寝室门前熊灿平静的道。
“进来再坐一回吧！最后一次陪我行吗？”吴慧琳自己也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对熊灿充满了依恋与不舍。
寝室很小与很简单，一张书桌、一把椅子、一组衣柜和一张床。熊灿坐在椅子上，吴慧琳坐在床上，大家都没有说话，她低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熊灿觉得有点不自在。一看时间都快凌晨二点了。站起身道：“时候不早了，我该走了！再见！”
“不要！”吴慧琳突然从背后抱住熊灿，轻声道：“今晚……今晚你留下来陪我好吗？”
熊灿转过身，惊诧的看着她：满脸通红，眼内伴着泪水。她抬起头，温柔道：“我知道自己太自私了！明知鱼和熊掌不能兼得，但我还是……可是我是真的爱你……如果我把自己交给你，那就有理由说服自己，说服家人了！……我不想自己总摇摆不定，你就帮我选择吧！……”
吴慧琳的话让熊灿不知所措，他不明白她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用这种方法来解决问题。他不敢多想，自己不是她，不能帮别人选择，万一将来后悔，那怎么讲得清楚。
“对不起！我不能帮你做选择！”熊灿这句话一出，吴慧琳心都凉了，伤心道：“难道你就真的愿意失去我吗？”
“看来我们真是不可能了！你走吧！”吴慧琳说完早已是泪流满面，心痛不已了。而熊灿却是逃一般的离开了她的住宿，一路狂奔，直到自己跑不动为止！
原本是佳人一对，而今却是孤单一人！熊灿一个人蹲在草地上失声痛哭，在这寒冷之夜，尽情的释放着男人的痛苦与悲伤……
第二天上午，在花睿的护送下夏正阳踏上了回程的列车。当火车缓缓启动离开站台时，花睿突然有种莫名的不舍，毕竟是自己的男朋友，这一小别也会有些日子，有点不舍也属于正常现象吧。花睿默默注视着慢慢远去的列车，直至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而后的生活也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刚开始几天，花睿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四五天一过，她总觉得缺少了什么，而且还会时不时的想起夏正阳：想到俩人一起吃饭、一起压马路、一起玩闹，那点点滴滴都会在脑海中显现出来。虽然俩人还时常打电话，交流一下感情，但总是相距遥远，看不见、摸不到，心里也不免空捞捞的。这时花睿才发现在自己的心里已有了夏正阳的位置，因为自己内心已对他有了一份思念，多了一点牵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