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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 晚上喝酒

西征张献忠自然根本就不需要借道中原,所以这完全是睁眼说瞎话。但政治有时就是睁眼说瞎话,需要睁眼说瞎话。封李自成为顺王是睁眼说瞎话,借道中原西征也是睁眼说瞎话,人人都明白真实意图是啥,但偏偏因为有了这瞎话,在大义上便不亏输。

崇祯继续道:“此次西征,可放手收编顺军地方部队,但仍然打顺军旗帜,保留建制,所谓千金买骨,这是为下一步收编顺军主力做准备。不过,对收编的军队要逐步掌握实际控制权,军官晋升任命都必须由朝廷军机处颁发委任状,军官和士兵的军饷也必须朝廷发,不能在地方上自行筹措,只有把人事权和财权都抓到手中,才是真正属于朝廷的军队。”因为崇祯的这一决策,顺军这一军队番号后来便得以保留下来,便是进入天下一统的大周朝时代,顺军仍然是大周维和军队中重要的一部。

崇祯朝招安李自成、张献忠等贼寇,那是降了又叛,叛了又降,反复招安的游戏玩得不亦乐乎,却始终没有真正将之消化进大明体制,究其根源还是在于大明朝廷财政太穷啦,军队待遇太差啦,名副其实的叫化军队,贼寇们降了之后,那点可怜的军饷根本不够他们塞牙缝,还是造反这项事业更加的有前途一些,所以只要喘过气缓过劲来,大家伙儿那就是再叛没商量。

现在的崇祯以前世商人的眼光去看,觉得没有谁是天生的贼骨头,之所以选择当贼,那都是因为利益使然。而拨弄利益这个东西,前世是华人首富的他可谓高手,高高手!

崇祯顿了顿,道:“朕特令,组西征军,辖黄得功部、高杰部、郑鸿逵部,兵分三路,借道中原西征献贼。立西征军司令部统率西征军事行动,卢九德不再担任军机大臣,委任为西征军总司令,全权指挥西征军事行动,授战时生杀之权。”

指挥十几二十万大军,协调各部行动,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崇祯想来想去,还是只有选了相对来说统帅大军作战经验比较丰富的卢九德。这时代大明军中帅才凋敝,由此可见一斑,直到后来明军大肆收编顺军、献军后,此种状况才有改观。

刘孔昭暗暗嫉妒,这次朝廷趁中原空虚发动北伐,摆明了是捡便宜,如此建功立业的好机会,竟让卢九德这死太监捞去了?!

史可法道:“陛下不是在等待合适时机发布免除天下田赋,以及开荒授田的诏令吗?臣以为此时正是绝佳时机,这般的政治攻势,必然能大获民心,为此次征伐助力不少。”

史可法原本是并不赞成崇祯大手大脚花钱,对免除田赋啥的更是心存疑虑,但人就是这样,时间长了,也就渐渐习惯了,慢慢发现钱大把花出去后,无论军队还是民间,状况大为改观,本来死气沉沉的大明开始恢复勃勃生机,便开始觉得那么花钱也没啥大不了,免除田赋也不是不可以。至于如今这般债台高筑今后怎么还?所谓蚤多不痒,债多不愁,先过了眼前这关再说吧。再说咱也不能皇帝不急大臣急呀,船到桥头自然直,天塌下来,不是还有皇帝顶着吗?

崇祯道:“行,就这么办,民心所向最是关键,这就让司礼监将两份诏书颁布天下。既已计议停当,那便紧锣密鼓的进行起来。九德,你这就搜罗参谋人才,组建西征军司令部。朕要求雷厉风行,十日内大军开拔!”

十日内大军开拔?!卢九德深感一个头两个大,但也知崇祯的命令没有价钱可讲,只能起身单膝跪地双手抱拳道:“臣领命!”

最后,崇祯强调:“此次出征,务必严明军纪,做到对人民秋毫无犯,展现王师风范。出征前,要反复向官兵重申军纪,进行人民中心教育,明白我们是人民的军队,不能拿人民一针一线,更不能扰民害民。各部队新成立的军纪纠察队要切实负起责任,严格纠察,将扰民害民的害群之马坚决纠出来,严加惩处,保持人民军队的纯洁性!若让朕知道此次出征军纪不严,便是取得天大功劳,那也是有罪无功!”

帝国最高军议就这么结束了,大会决定小事,小会决定大事,真正重要的会议参加的人都不多,而且时间通常都比较短,说的就是这种情况。

林王二人作为体制底层,第一次参加这般的帝国核心会议,走出英武殿时不免仍觉得脑袋有些晕乎乎的,如在梦中。

“英俊、宝贵。”李若琏将林王二人唤住,他身旁还跟着一脸大胡子的郑鸿逵。

“见过忠诚伯、靖海伯!”林王二人向李郑见礼。

李若琏的黑脸难得的蕴含一丝笑意,看看左右无其他人,才道:“你们这几月来辛苦,陛下今晚在醉仙楼设了宴席,专为你们洗尘,靖海伯与我,以及目下在京的当时南下兄弟都要参加。”

林王二人都感受宠若惊,林英俊喜怒不形于色倒还好,王宝贵一张大嘴乐得都合不拢了,眼中冒着火花,道:“皇上要请我们吃饭?我们这身份微贱,官太小了,如何当得起?”幸福来得太突然,王宝贵感觉自己已经被砸晕。

李若琏习惯性的皱着眉说:“不可妄自菲薄。另外,陛下出去民间用膳都是微服出巡,切不可声张。你们那五个兄弟也一并叫上。对了,提醒你们一下,刚才的军议内容乃是帝国最高机密,切不可泄漏出去。”

李若琏为人做事极为严肃认真,林王二人向来对他十分畏惧,当下都是连连称是。

郑鸿逵笑着对林英俊道:“陛下安排林兄弟到辽东舰队,明日便来报到如何?陛下安排十日内大军开拔,我寻思着找卢总司令磨一个先锋部队的名头,后日便就开拔,务必夺下头功。林兄弟刚从中原回返,出征后,与中原士绅官员联络借道的事,那便要有劳林兄弟了。”

林英俊有些羞赧的道:“将军有令,卑职莫敢不从。只是卑职有个小小情况,要向将军禀明。”

不苟言笑的林英俊露出一点羞答答的表情,让郑鸿逵觉得很是好奇,道:“什么情况?英俊兄弟直说无妨。”

“卑职此前去中原,那些顺军任命的官员多求王师北定中原时,能够保住他们的官身,卑职却不过情面,就都一口应承下来了。”林英俊越说脸就越红了。其实拍着胸脯向中原官员承诺保住官位的往往是王宝贵,林英俊只在极少的几次酒喝大了的情况下表过态,但林英俊对自己要求极高,所以把这些乱表态的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了。

郑鸿逵哈哈笑道:“我还当什么事,这事好办,我去求陛下,西征时派吏部官员随行,带上委任状和官凭印信啥的,只要全力配合朝廷西征的,统统正式委任为正儿八经如假包换的大明官身,小事一桩。”

林英俊听郑鸿逵如此说,心里一块石头算是落了下来。

王宝贵问道:“靖海伯,林总旗这番到辽东舰队当什么官啊?”

郑鸿逵道:“具体职司下来再定,军衔定为中校,报军机处核准。英俊兄弟是护驾南下有功人员,军机处会很快核准下来的。”

王宝贵问:“中校这官有多大?”

“跟从前的千户官差不多吧,但比以前的千户官薪俸待遇却要高得太多。”郑鸿逵笑嘻嘻的说,毫无一个少将和伯爵的架子。

在体制内混过的人都知道,要在体制内要升个一级半级,那真的是千难万难。林英俊一下就能从一个总旗官升到相当于千户官的衔职,这让王宝贵万分羡慕,当下咧嘴憨笑道:“要不俺也到靖海伯麾下听用呗?”

郑鸿逵哈哈大笑,道:“王兄弟真舍得放弃到陛下身边效命的机会?”

王宝贵憨笑挠头,道:“这都挺好,实在难以取舍。要不俺先在陛下身边干一两年,再到靖海伯麾下效命,到那时,靖海伯只怕已经是靖海侯了。”

王宝贵看起来傻傻的,却很会说话,说得郑鸿逵眉花眼笑。

“哥哥我能封伯爵就已心满意足,哪敢想封侯啊。没说的,王兄弟随时来,辽东舰队随时欢迎。”

醉仙楼是秦淮河上久负盛名的高档酒楼之一,也是秦淮河边占地面积最大的酒楼。与其说这是一处酒楼,不如说是一座巨大的花苑,里面荷塘假山、亭台水榭,一处处错落有致、别具匠心,每一处都让人赏心悦目、流连忘返,置身其中有身心愉悦、浑然忘忧之感。

守拙园是醉仙楼位置最好的,也是装饰最为古朴的厢房。这厢房占地面积并不大,但朝里一面院墙区隔,使小园自成一局。其余三面,一面临秦淮河,直面秦淮河烟波浩渺,另两面都人工引入秦淮河水,将小园围在中间,成了一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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