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阿姨按往常买菜做饭，可她能感觉到李先生和张小姐之间冰冷的气氛。吃饭的时候只有李先生在说话，张小姐根本不回话，也不看他一眼，就像吵架的小夫妻。一个眼巴巴凑上去挨骂，另外一个不理人。今天中午张小姐吃了几口就上楼了，现在王阿姨切了橙子和苹果拿去书房给她。
“张小姐，我多句话。你和李先生要置气到什么时候，家和万事兴，你啊早点给他个台阶，不看僧面看佛面。”王阿姨意指她要为肚子里的孩子着想。
“我这佛面和僧面没关系。”张殷叹口气。与其说是和李牧川置气，她更像是用这种态度换一个可能。
“王阿姨，晚饭不用做了。我约了人，在外面吃。”
“李先生和你一起吗？”
“没有。”
“那我就做李先生的份。”
张殷看时间四点半了，就换了衣服，下楼。
“王阿姨，我现在出门。”
“好的，路上小心。”
这时门口叮铃一声密码锁解开的声音，张殷以为是李牧川回来，听到外面人说话：“文波，把鱼放冰箱。楼下的水果放得住的给他放二楼，放不住的也塞到冰箱里。”
“好的，夫人。”
张殷此刻身体跟冻住了一般，迈不了步子。王阿姨看张殷脸色惨白，握着她的手，让她不要紧张。
“夫人，你不是要出去。快去吧，先生等会就下班了。”
李夫人和文波听到声音，走过玄关进来。张殷看到一位穿着棕色旗袍的中年女子，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衬衫，手里捧着一个白色泡沫盒子的中年男子。
李夫人看着张殷穿着一身白色连衣裙，脚上一双粉色的毛绒拖鞋，直顺的长发随意披散。眼睛水灵，鼻子高挺小巧，整个人娴静优雅，很招人喜欢。只是她腹部隆起的肚子让李夫人不悦。
“文波，把东西放冰箱。”
“我来放吧。”
“不用不用。我来。”
“那李夫人，你先坐，我给你倒水。李先生很快就下班回来，您留下来陪他们一起吃饭。”李夫人走去客厅坐着，张殷跟过去坐到对面，她双手紧紧拽在身前。王阿姨去厨房倒水，拿到张殷面前，给张殷使了眼色，张殷接过水放到李夫人面前。
“你是阿牧的女朋友？”
“不是。”
“那是他的情人？”
“不是。”
“那你是？”李夫人继续审视着她。
“以后事什么关系还不知道。”张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
“阿牧以前都是一个人，现在叫了保姆是为了照顾你吧。”
“嗯。”
“你不用紧张，你肚子里是阿牧的孩子，不管以后进不进我家门，这孩子总是姓李。”
“孩子多大了？”张殷正不知道怎么说，手机响了，她看了看是李牧川打来的。李夫人自然也看见了，对她说：“接吧。”张殷只能当着她的面接通了电话。
“肯接我电话了？”
“你妈妈在公寓。”
“我马上回来。”就这么几句话挂了电话，李牧川立马放下手上的事情开车回家。
“阿牧要回来？那我今天就在你这吃晚饭。”李夫人看张殷神情大概猜到了。阿牧看来对她还挺上心，藏着掖着不让自己知道。之前提他和宋凌的事情，这小子一副不关己事的态度，看来是有人了。
“让保姆把我带来的黄鱼、螃蟹烧了，给你补补。”
“我平时吃得挺好的。”
“那怎么没见你胖，我家里的另外一个孕妇，看她可是胖了不少。”张殷想这另一个孕妇就是韩医生说的那个人。
“也是巧。两兄弟突然都有了孩子。如果霖翰活着就好了，我就开开心心替他们两兄弟看孩子。只是老天爷不让我如意。”
“李夫人，节哀顺变。”
“我看你很年轻，在哪里工作？”
“我今年刚毕业，还没工作。”
“哪所学校毕业的？”
“H大。”
“和霖翰一个学校，你在学校有没有见过霖翰？”李夫人像是找到什么新希望一样，着急地盯着张殷。
“我是艺术系，他是金融系，我们两个系隔得远，课程上也不会有什么交集。”张殷心里告诉自己不要怕，不要紧张。可是话一说出口就后悔了。
“是阿牧和你说起他弟弟？”
张殷摇了摇头，但一想又不对，就又点了点头。
“李霖翰在学校很出名，我没见过但听说过他的事情。”
“肯定是他做的坏事传遍学校。”
“是的。”张殷语气肯定，倒让李夫人有些无措。她虽然清楚自己儿子从小就闯祸，但他的朋友在她面前提起李霖翰都是只说好的。张殷现在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的尴尬。哪有当着你妈妈的面说人儿子的不好，天下的母亲都护犊子。
“你比宋凌更讨我喜欢。”
“宋凌？”
“看在我喜欢你的份上，给你交个底。宋凌是阿牧的女性朋友，是我们世家好友的女儿，我们两家有意让他们结婚。”
“宋小姐很喜欢李牧川吧。”
“嗯。”张殷觉得自己原先以为李牧川对自己的特别，好像只是特别关心孩子而已。对他有些愧疚，希望宋小姐不要搞突袭。
“叮铃。”门打开，李牧川是小跑进来的，看到张殷完好无缺的和李夫人坐在客厅才松了一口气，踱步走到张殷边上坐下。
坐下后，李牧川右手牵住张殷的手放在自己大腿上。
“干什么？”李牧川对她挤出一个微笑。
“跑这么急，担心我吃了你女朋友。”
“妈，张殷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事先没告诉你，是因为霖翰刚去世，我怕说这个事情惹你伤心。”
“明白。那也没必要瞒这么久。现在你和你弟弟都有了孩子，我不知道多开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