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梓壹按着张殷开车门的手，说：“你别生气，你要问什么，我回答。”
“不必。”
“韩医生，我身边因为这个事情，我没有朋友，也不能和我的朋友联系。我拿你当朋友。你问我怎么看李牧川。他是李霖翰的哥哥，他做这些是为了他弟弟，我不恨他，我很感激他。很感谢他为我父亲做的事情，这么照顾我。可是我要为我自己考虑，我再容不下这个孩子，可他还是我的孩子。”
“他会成为我一生的心病和牵挂。”
“我陪你回去。”
“不需要。我明天去医院，麻烦韩医生帮我安排好。”张殷开车回了家，让王阿姨今晚回家住。
李牧川按往常时间回到家，看张殷坐在餐桌上，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今天怎么还没煮饭？你吃过了？不会是你把料理课的作品带回来当晚饭？”李牧川拉开椅子坐下来。
“我今天下午见了韩医生。”
“嗯。”
“你没有话对我说吗？”李牧川大致猜到韩梓壹跑去和她说什么。
“晚上点外卖。”
“她是自愿的吗？”
“你要吃什么，吃面还是点饭，你上次不是说王阿姨煮的饭没放盐，今天要不要吃炸鸡。”
“明天我去医院打掉这个孩子。”
“最近见你没孕吐，胃口也好了许多，给你点大份的吧。”
“我要打掉这个孩子。”
“我知道你在听。这件事情解决后，李先生还是按原先的计划送我去澳洲。”
“先吃饭。”李牧川点好单，站起来要往自己卧室走。
“李牧川。我们谈谈。”
“没必要谈，你继续在这里安胎，其他事情不用你管。”张殷看着李牧川的后背，这么高大的肩膀很踏实，会为她挡住一切事情，会让她的生活回归正轨。可是现在她觉得这是一座无法撼动的山。
“你弟弟已经找到找到人给他生孩子，你放过我好不好？”
“不好。”
“李牧川，原先我们说好的。如果找到其他人，你就放过我的。”张殷走到李牧川面前，她知道，这件事情他不点头，自己明天连这个门都出不去。
“你现在这么大月份去做手术，如果有意外，你知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我不怕。”
“我怕。”李牧川抬起手擦掉张殷脸上的泪，这个孩子不能有事，沈冉冉肚子的孩子到底是不是李霖翰的还不知道，他不能冒风险。
“你如果出事，怎么和你父母交代。你有为他们想过吗？一切照旧，对你来说不会有任何影响。”
“怎么不会。这个孩子生下来就注定要面对别人异样的目光，父亲死了，母亲不详。还有那么一堆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这个孩子怎么能健康快乐的成长。若是他不讨人喜欢，孤零零的一个人活着，不如现在就死了。”
“李牧川，我不喜欢这个孩子，我不喜欢。”
“殷殷，别这么说。孩子都听着。”张殷哭着整个人坐到地上，她拉着李牧川的裤管，她怕她走了，放任她一个人在这哭，在这绝望。
“可我有时候也会想带他走，我心疼他。李牧川，我求求你。求求你，放我走吧。”
“如果那人生下的孩子是李霖翰的，那你肚子里的孩子就是我李牧川的。你放心，我护着他，不会让他被人欺负。”
张殷被他的想法惊骇的说不出话。
“李牧川，我知道你对我特别好，特别好。我有时候都觉得你的好莫名其妙，你很喜欢这个孩子，可是你不是孩子的父亲。”
“我不明白。原本简单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弄得这么复杂，要我们每个人都陷入泥潭。李牧川，放了我，也放了你自己。”
突然有一个机会可以抹去这一切，张殷不想放弃。
外卖凉透了，放在那早已经没有色香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