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被偷袭的黑夜人不解的看着青年,却只看到他一步跨过他将要死去的身体,在他以及另一个黑衣人的咽喉一抹,冷冷的把他们踢到路旁。
“少主,我干的还不错吧!”
青年笑着收起长剑,搀扶着因为施法过度而有些虚弱的谢启明。
“你要是再不出手,就我现在这状态怕是还真被你们抓回去了。”
谢启明艰难的摆摆手,此刻的他脸色苍白,站立都是个问题了。
这浩雷剑决作为正派比较出名的功法,自然是从他那个不靠谱的老乞丐那里获得的。学了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将它运用到实战,却没想到这消耗居然这么大。
“没办法,总是要看好时机,要是让他们中的任何一个回去报告主上,那我可就没命了。”蓝袍青年从自己的怀中取出了一个精致的玉瓶。
将瓶中的丹药取出,吞入腹中,谢启明的身体在慢慢恢复,“父亲那里还好吗,他应该还没有怀疑你吧?”
蓝袍少年无奈一笑:“每次都只有我一个人活着回去,主上自然会怀疑,不过你放心,现在他没有证据,一时半会拿我也没有办法。”
谢启明的脸色有些变化,他怎会不知晓自己那杀人如麻的父亲,好脾气是他绝不可能拥有的。
轻拍蓝袍少年的肩膀:“白墨,谢谢你。如果父亲那呆不下去了就出来陪我吧,我保护你。”
“嗯,我听少主的。”
……
小镇的雨随着战斗结束渐渐消散,陆归远接过白墨递给他的油纸伞还有那一袋钱币,目送着他消失在小巷的尽头。
自从他选择了离家出走,白墨便为他抗下一切,那个仅仅比他打两岁的青年,背负着的是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重担。
“主上说的没错,这白墨果然是叛徒。”
不远处,一个全身精甲的男子冷冷的看着这里,他盯着小巷中白墨消失的位置,一挥手只见一只信鸽从天上飞了下来。
“将军,要杀了他吗?”
一旁的黑衣人握着手中的长刀弯腰请示道。
长刀已经被黑气萦绕,在刀鞘中嗡嗡作响,似乎只要心念一动,就会破鞘而出,贯穿那蓝袍青年的后背。
将刚刚写好的信绑在鸽子的腿上,男子拒绝了黑衣人的想法,“他毕竟是少主的人,杀了他让少主回去就更不可能了,还是先报告主上,看主上如何决策吧。”
“是。”
小镇的城隍庙外,一个邋遢老头正靠在庙门口打着呼噜。
身旁是一把精致的油纸伞,面前摆放着只剩下一半碗壁的肮脏陶碗,两三枚富贵人家施舍的铜币落在碗中。
天边依稀闪过一点黑色的影子。
老乞丐抬头看着那只从头顶飞过的信鸽,憨憨的笑了,露出一口黄牙。
……
谢启明回到自己的家中,院门已经被人打开,一股烤肉的味道从院子里传了出来:“什么味啊,这么香?”
早就回到家的老乞丐正开心的烤着某不知名的鸟类,同时还偷偷地翻出谢启明珍藏的好酒,“烤乳鸽,要来一口吗?家养的,肉肥。”
毫不客气的从鸽子上掰下一条腿,也不管自己的手是否干净就丢入了嘴中,“不错啊,难得你有闲心去打猎。”
“嘿嘿。”老乞丐看着他,露出了自己的一口黄牙,“不是不是,这不是打的,是它自己飞到我身上的。”
“飞到你身上?”谢启明看着老乞丐破烂的不成样子的衣服,打趣道:“是不是有米饭留在了衣服上,然后鸽子过来觅食了。”
“对,对,对!”老乞丐笑得更开心了,将一大块肉塞进嘴中,然后伴着一口酒咽了下去。
“对你个鬼啊。”
谢启明看着老乞丐那沾满油的手,狠狠的用烤肉的木条抽了一下,“就这么点,你还吃!给我留点。”
“嘿嘿,先到先得,手快有手慢无。”
“嘿,你把整只抢走是什么意思啊,给我放下,嘿,臭乞丐,别跑。”
两壶酒下肚,半只鸽子被吞入腹中,谢启明和老乞丐坐在庭院的藤椅看着夜晚的星空。
“你已经在小镇里呆了这么久,接下来想去哪?真的不打算回家吗?”老乞丐打了个饱嗝,看着不知道在想什么谢启明问道。
谢启明扫了他一眼,“你什么时候也和他们一样了。”
老乞丐尴尬的笑了笑,往自己口中灌了一口酒。
“我想去太虚宫。”谢启明看着星空淡淡的说道。
“什……么?”
如同听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老乞丐被吓得直接从藤椅上跳了起来,他看着谢启明不敢相信的问道:“太虚宫?你疯了吧!”
谢启明本来开口很平静,但是看着老乞丐的动作都被惊得站了起来,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
“对啊,上古太虚宫。”
老乞丐摸了抹谢启明的额头低声说到:“奇怪,没发烧啊。”
“你到底想说什么?”
谢启明受不了老乞丐如此浮夸的演技,不知道还以为老乞丐又发什么疯了呢。
“你知道太虚宫是什么地方吗?”
老乞丐看着谢启明,相信他一定是哪根神经搭错了才想去那里。
“知道啊,中州五大修仙宗门之一。”
“我们苍幽多年来的老对手,底蕴丰富,蛮荒年残存下来的古老宗门,擅长电系法术,精通飞剑、阵法……”
他一股脑的就要把书上记载的全部说出来,却被老乞丐直接打断了。
“这可是纯种的正派啊,你堂堂一个魔宗少主去这里,这不就是鸡给黄鼠狼拜年、羊给狼送口粮吗,你这怕是天网恢恢还套住不你,偏偏要自投罗网。”
“老乞丐,你这一正经起来说话可比天桥底下说书厉害多了,伶牙俐齿的可不像你平日里那口黄牙。”
谢启明将老乞丐的酒葫芦递给了他,按着小镇少爷们的话来说就是:“好活,该赏。”
老乞丐将酒葫芦接过,却完全没有喝酒的兴致。
“启明,你可要三思而行,这不同于大道朝天各走一边、阳关道独木桥,这分明就是龙潭虎穴有进无处、深渊绝境必死无疑。”
看着老乞丐那一本正经的样子,谢启明有些无奈,只好自己给自己满上了一杯。
“哪有你说的那么恐怖,我虽然生长在苍幽殿内,但是我也就学了一招黑屠刀,只要我不施展他们怎么看的出来我是魔教中人,你就不要多虑了。”
一口将杯中的酒饮尽,谢启明接着说道。
“白墨说的没错,父亲的人遍及四海,我无论去哪都会被他们盯住,是不会有所谓自由的。可太虚宫不同,作为魔教的墓地,我不信父亲还能在里面穿插这么多的眼线。”
突然想起了什么,他靠在老乞丐的肩膀轻声说到:“你教我的浩雷剑决似乎就是那里的仙术,所以你肯定和太虚宫脱不了干系。”
说罢,拍了拍老乞丐的肩膀,“有你在,我怕什么?”
老乞丐翻着白眼看他,举起酒葫芦猛灌了两口,“罢了,罢了,你想去就去吧,什么时候动身?”
“就这几天。”
谢启明回答的倒是简单。
“那你先去,我还要处理一些要紧事,到时候会去那边找你的。”
“什么要紧事?”
“你输给我的那一套内衣裤还没出手呢,等我把它卖给镇东的如花姑娘,换点闲钱。”
“……”
谢启明完全不想搭理他,却看着老乞丐又举着酒葫芦给自己灌了一口酒,疑惑的问道:“你这葫芦里的酒咋喝不完。”
老乞丐摇了摇酒葫芦,故作玄虚:“葫中有山海,山海孕酒葫。”
又是一口酒下肚,他起身伸了个懒腰,然后盘腿坐在庭院的一块青石上,看着天上的明星半响没有动静。
“嗯,怎么啦?”
谢启明走了过去,还以为老乞丐在夜观星象或者修炼什么高深的功法,却只听着一阵阵的呼噜声从他的鼻下传了出来。
嘚,他又和庄大仙人讨论梦之仙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