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老婆子临走之前,还特别叮嘱安雪。要小心最近兴风作浪的一个叫三色会的组织。他们来到城西南这片土地上,这个名为三色会的组织渐渐兴起,在暗处尽搞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他们以设赌局,放高利贷为主要手段,不仅坑成人的钱,更是主要讲目标集中在未成年的身上。多少小孩子一不小心中招,然后为了还上债务走上坑蒙拐骗的道路。这支队伍扩散壮大的速度非常之快。而它所造成的恶劣影响也随之深入了各个街巷。
星玄当时也被秋老婆子叮嘱不要被骗,只是这种东西毕竟离他似乎非常遥远。他也没放在心上。他的心思更多的是放在那头瘤牛上。毕竟踏尘后来还是圈养到了城外的马场。
这头瘤牛是当初雪夜之战后少有的留存。也是胖叔唯一从商会里带出来的坐骑了。这头瘤牛遇石开道,遇雪平路。
这几十年间,在押运的路上保证车队的顺利行进立下了无数的功劳。平日里负重运货,可以说的上是任劳任怨了吧。这也是胖叔那么看重它的原因了,如今它也即将老去,胖叔怕它辛苦一辈子,最后落得个被人屠宰的下场。就把它捞出来,圈养在星玄家附近的一个棚子里。
主要还是由邢风照料,如今他伤势刚愈,就做做这个事情。一来他嫌呆在家里实在无聊,二来他也十分享受照料这头瘤牛的生活。
星玄则每天都尽力割好草料,然后堆在院子里晒好,捆好,日子久了居然堆成了一个高高的草堆。也是出于对瘤牛的亲近或者可以说是天生对于巨型动物的喜爱,最主要的还是这头瘤牛,曾经带着摧枯拉朽的气息,用震颤大地的脚步。给星玄给安姨带来了生的希望,那种绝境中点燃的灯火,真叫人觉得情切啊。所以,这种亲切之中暗含着感激吧星玄才如此尽心的干活。
每天运送草料,然后喂瘤牛是他最期待的事情。那么大的嘴巴,一下子就吞进一捆草料,然后在那里不急不慢的嚼啊嚼,嚼啊嚼。直嚼的口边的白沫一点点泛起,看的星玄腮帮子酸疼。它才慢慢的将草料咽下肚子,然后继续下一捆。
星玄尤其喜欢的是听他咀嚼草料的那种“卡斯卡斯”的声音,缓慢而悠长,他坐在瘤牛的边上,可以听许久许久,真是让人享受的时光啊。看它头上那两个巨大的肉瘤在咀嚼时一动一动的。那里有着厚厚的外皮,以及数十条深浅不一的伤口,那都是它曾经默默付出的痕迹啊。那两个与身形不是很对称的小耳朵,总在此时一扇一扇的扑打着。偶尔星玄会轻轻的摸一下,它就扇的会更起劲。小眼睛愣愣的看着星玄,不知道再想些什么。
偶尔它的蹄子部分会疼,那个有着巨大的角质层的蹄子因为长期的劳作和衰老,已经开始有了皲裂的现象了。对于这种生命活力的流逝,谁也没有办法阻止。星玄尽量能做的就是减轻它的痛苦。在那墨玉色的蹄子上,一盆接一盆的倒着水,给它带来些许凉意。
他还会用小手一遍遍的抚摸它巨大的身躯,那看似粗糙的皮肤其实已经被岁月磨的光滑了。这小手没有太大力气,也是希望能给它一点安慰吧。而一旦痛苦过去了,它依旧是那头吃不饱的瘤牛,开始在那里嚼啊嚼,永不疲倦。
这样的胃口,让星玄每天都要花上不少力气去弄草料。不过已经成了他的好友的昊天还有秋家几人经常过来帮忙,让他压力小了很多。当然展鹏也有帮忙,不过基本以嘴炮为主。
王婶多次都碰上他一个人在干活。这个下午见他又是小脸通红的辛苦工作。就以为这肯定是安雪为了赚钱才这样的。就又忍不住嘴碎道:“哟,小玄啊,又在干活啦,这寄人篱下就是辛苦啊,我说你该偷懒的时候啊,就要偷懒。”星玄笑笑:“不是的,这个是我给自己的好伙伴准备的。”王婶一头雾水,好伙伴?“难道说你的朋友喜欢吃草?”“嗯,因为它是一头瘤牛。”王婶不屑的撇了撇嘴,心想现在的年轻人花样就是多,一头牛也能叫伙伴。
“哎,只是做的在乖有什么用啊。以后等你安姨成了家,有了小宝宝后,就不会像现在那么疼你喽。”“这个就不劳您费心了,我安姨是什么样的人,我心里明白。”虽然知道她是个什么样的人,星玄却心中非常不爽。只是毕竟是朋友的母亲,毕竟安雪早就教导凡事忍让。
可王婶一听星玄的话,顿时怒上心头:“现在的小孩子,真是伶牙俐齿啊。我也是瞎操心啊,以后你就知道了。真是不知好人言,以后苦日子在眼前。”她说的一副真诚,然而星玄只是斜嘴轻蔑一笑,并不理会。
王婶自觉无趣,便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对了,我家那个野小子说今天晚上要和你住一起,你们两感情是不错啊。只是我叫他也不要那么经常来叨唠你们。也怪不好意思的,所以呢,今天我就拿了点米馒头过来。别看只是馒头,这可是上等的玉米面做的。呐,拿着。”
星玄一听说展鹏要来住就很奇怪,因为他根本就没和自己说这件事情,只是把他手里最后的几个铜元给搞走了,说是有急用。王婶看他一脸出神,又热情的把馒头塞进了他怀里:“拿着,不要客气,对了,展鹏这小子呢?怎么没和你在一起。”
星玄心想,你可终于想起问你的孩子的情况了,嘴上却一脸诚恳的说:“他在和秋家的几个孩子玩,本来我也要去的,可是被安姨叫下,帮忙干活了。”对于自己心不跳,面不红的撒谎,星玄也是佩服了一下自己。王婶听他这么一说,就转过身去:“叫他别玩的太疯了。”“好的,慢走。”
他干嘛要这样撒谎呢?星玄想到了这段日子里,这展鹏经常和昊天窃窃私语。总是感觉他在求昊天帮他忙。而昊天呢,这几天尤其的心神不宁。问他也不说,看来今天这两人一定要去做什么,而且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他心中暗暗着急,却不知道去那寻找。
突然,他想到偶然间听二人提起过荣里巷这个地方。不管许多了,他停下手头工作,便去碰碰运气,也许能帮上点忙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