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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回到云川

当刘杰二人正在享受温柔乡的时候,星玄一行人稍微整顿后,开始了历时半个月的徒步旅程。经过无数艰难,相互扶持着走过多少村镇,翻过多少山包,涉过数十条河滩。此时的他们正穿过无尽的田野,隔着一条宽阔的长河,远远的看到了阳光下伫立的古城:那里就是云川了。

云川城北依茫茫太兴山南侧,是芷云山脉的南端的分支,南临波涛汹涌的氓江,是雲州下辖12府80城中的一座不起眼的城池。

远远观望,云川就是沿着岷江舒展开来的,一只未曾北归的鸿雁。自西向东一路铺展开来。有早年信岭君为御外敌所筑白石城墙,因其石白如玉,宛如十五之时月光照映一般,古旧时又称其为白玉城。而后又经历了长由之乱等几多乱世,多次损毁重建,至到此时,已是修筑成了高8米厚5米的城墙,延绵数里,气势威严。

县城中心以及东南域为富人商贾聚集之区,街道格局为田子坊为基础,街道井然,店铺房舍皆整洁有序。尤以各商会中心最为富丽堂皇,而官邸世家大宅最为庄严。各大世家,尤其是伊白黄秦等大家族都在这里,占据最好的地方。

而西南域则多为穷人所居,居室杂乱,街道凌乱。是社会底层人群较为聚集的区域。城墙内尚且还有点章法和规矩,出城往西北沿线。则是建筑随意搭建,杂乱无章,且偷鸡摸狗之辈横行,鸡鸣狗盗之事不绝于耳。

反正官府对于这一块基本也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规则在这里是不起作用的,拳头大才是硬道理。所以渐次出现了很多派系,无非是那些平日里游手好闲之徒还有那些早前受了压迫之人,将黑手伸向更弱小的人罢了。

距氓荡的雪夜已过去数月,差点将队伍带进万劫不复境地的纪商。在白家的保护下并没有受到什么惩罚。反而那些拼死保护货物的守卫,不是被降职就是被罚薪水。甚至就连失去一臂的邢风,也落得个被辞退的下场。

邵斌和胖子等人看透了苏盐商会上层对于白家奉承的嘴脸。这些往日里将他们视为商会功臣,自家兄弟的人。为了上面的一个脸色,就可以轻易的置情谊不顾。甚至连一点努力都不肯做,就将所有的屈辱和罪责归给了他们。

在被如此对待之后,几个人心灰意冷的离开了商会。这样的离开是需要勇气的,因为在白家主导的商会盟下,谁都不会再雇佣他们。邵斌和一直跟随在他身边的史今去往了云川下面的彭城,那里是他的故乡,也是盛产茶叶的地方,他决定自己组建一支专门做茶商的队伍。茶叶这个东西自古都和盐一般,都是高利润行当,但是没有一点实力是做不了这一行的。

而胖子和邢风选择了继续留在云川,当然跟随胖子的林氏三兄弟也留了下来。这几个脾气略微古怪的家伙也就胖子能和他们嘻嘻哈哈。当然他们对胖子也是打心眼里的敬重和信任。这也是那么多年的摸爬滚打在刀尖上舔血才能有的交情。

这些当初在氓荡生死与共的弟兄们都选择了留下。他们选择了成为佣兵的一分子。有任务时风雪里赶路或是野地里煎熬,没事的时候有酒有肉只是没有女人。日子倒是过得也算逍遥。

邢风则懒散的选择了养瘤牛,这头大家伙不年轻了。他怕商会里的人最后会把它杀了吃肉。毕竟是多年的伙伴,这数百次的跑商中,这家伙可是出了不少力。邢风于心不忍,就用自己的那点微博的薪资,将它买了过来。圈养在城西的一个杂院里。那里还有长渊寄养着的踏尘。

虽然一开始很是为自己的善心感动了一番,但是当一堆如山的牛粪出现在他的面前时。他的内心还是有种想死的冲动的。单手铲屎的技术便在以后的日子里快速的成长。

好在,他的好兄弟,那个内向的陆辰,每当不随胖子出任务时,便过来帮他的忙。谁能想到两个虽然离风华绝代的翩翩公子差了十万八千里(邢风:哎,我说,你这话我可不爱听)。但好歹也曾闯入过多位少女春梦的大叔。每次见面都是在粪土之中挥汗如雨,寒意退去,随着天气回暖,这滋味可是越来越不好受。

“累死我了,老陆啊,你说这家伙是个造屎器啊,怎么那么能拉?你说我们以前怎么没发现,要是当时知道的话,我宁愿这货现在就成烤肉。”邢风说完,那头瘤牛就白了他一眼,然后放了个响屁给他。

“哎呀,我去,我辛辛苦苦照顾你,你反了不成?”陆辰笑道:“当时在路上,它随吃随拉,你自然没有感觉了。现在么,在这个地方,它反正没事,当然积的多。”“唉,算我倒霉。还是踏尘好,吃的少,拉的少。”

而长渊甚至都没有踏入云川城,在氓河边上便与几人分别。留下踏尘后,自己一个人就去往茯苓山。毕竟他这次行程本来就是在恰好与商队搭伙而已。

安雪,则在商队里的人的帮助下,带着星玄在城西安顿了下来。

而在这里的第一个访客,是附近的王婶,一个普通的再普通不过的中年大妈。浑身上下散发着精明八卦的市井气息。

她身后跟着两个和星玄差不多年纪的小男孩。被王婶牵着的那个是她的儿子,名叫展鹏,同龄人里也算壮实了。他边上的那个虽然看上去有点腼腆,却有一个霸气的名字:昊天,与展鹏非常要好。小孩子相互交心的速度是令人咂舌的,这几小家伙在这莺飞草长的小院子里自是如鱼得水,玩成了一团。

而王婶,以大妈特有的无比热枕的态度袭向了安雪,开始了她连环夺命炮般的友善安慰和八卦提问。

什么旅途劳顿要多休养,以后要帮忙尽管说,有什么困难别客气。嘴上虽然说的极好,却对眼前的那明摆着的困难视而不见,根本就没有帮忙的意思。

然后马上就开始询问安雪来自什么地方?为什么这么匆忙的就来到了这里?小孩子是自己的话,为什么他父亲没有来?哦,是侄子啊,那么他父母呢?怎么就让你带了?父母双亡啊,这真是造孽啊,这孩子可怜的很啊。不过现在世道就是那么乱也没有办法啊。

对了,那你要为自己考虑的啊,单身的女人带个娃不好嫁。什么,他无依无靠,哎呀,这个世界上无依无靠的人多的去了,最好还是想个办法,毕竟自己好才是真的好。

后来见安雪脸色不是太好,况且该打听的也差不多了。便扭了扭身子,对着院子里喊道:“小鹏,玩一会记得回家。”“哦,好的。”

这时已近中午,快开饭的时间了。昊天约好下午再玩也离开了,展鹏却依旧和星玄在草下玩泥巴。安雪笑一下,叫他们赶紧洗洗手,随意吃一点便饭。

安雪想到,这以后的日子里,这样的邻居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不过,总算在云川有了一个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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