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颜……”
一个如同梦幻中的声音,不停的在唤着她,初子颜皱了皱眉头,口中呢喃着,“爹爹……”
忽然背后一阵疼痛,她从黑暗中醒了过来,艰难的睁开了双眼,迷蒙之间看到陆安言担忧的神色,待她看清,才发现已经来到了军营,而她此时正趴在床榻之上,身边是陆其父子,还有一个看似大夫的年长老人。
动了动身子,背后的疼痛让她停了下来,只听陆安言小声说道:“子初不要动,箭……还没有拔出来。”
闻言,她挣扎的转头看着后背那仅仅能看到的一个折断的半支箭,却是因为没有力气,趴在了床上,她喘息着蹙眉问道:“为何不拔箭。”
大夫闻言面露苦色,上前一步说道:“朝廷拨下来的药材早已断了许多日子了,这几日便是可以送来了,只是,现在缺的是麻醉的药材,我怕将士你受不了疼痛……”
闻言,初子颜笑了笑,疼痛,在三年前她早已吃尽,这药材没的倒是及时,如若她必须来承受这样的痛,她受着便是,“不用麻醉药,直接拔箭。”
她的声音此时如此的柔弱,却是让人无可抗拒,不用麻醉药,直接拔箭,短短的九个字却是镇住了这里的所有人。
陆安蓝皱眉说道:“子初你身子薄弱,可是承受的住?”
初子颜抬头看着他,脸色早已苍白的没有血色,她轻笑道:“若是不拔,我一样要死去。”
看着她此时的笑容,陆安言站在床边一言不发,他紧咬着下嘴唇,丝丝血腥传入喉中,他上前一步,平静的说道:“我来拔。”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惊讶的看向他,就连初子颜也是费力的抬头看了他一眼,她的眼中没有过多的惊讶,她只是笑着说道:“你若是没有经验,若是不想我死,还是不要动手的好。”
陆安蓝严肃的看着陆安言,说道:“你的伤势。”
“早在大哥刚才给我度的那股内力之下稳住了。”陆安言不在意的轻笑着。
陆其转身走向帐外,边走边说着:“既如此,安言要小心一些。”
陆安蓝看向初子颜,说道:“子初放心便是,安言曾同神医若华学过两年医术。”
若华?初子颜看着陆安言,笑道:“想不到陆少将竟是学过医术,那我便放心许多了。”
待所有人都退出了营帐,只剩下初子颜和陆安言。
陆安言静静的看着床榻之上的她,脸上没有了戏谑的笑,眼中竟是有些迷茫,他缓缓坐在床边,抚摸着那早已被鲜血染红的铠甲,他忽然问道:“为何要救我。”
虽然明知她会救他,他还是想问,想知道她心里的那个答案。
初子颜微愣,她背上的疼痛早已让她的双手颤抖不已,听到陆安言孩子般的问话,不禁还是笑了,“我说过,这身铠甲是为你挡箭的。”
心头一颤,陆安言终是低下了头,长发挡住了他的表情,直到许久,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来,脸上是明媚的微笑,望着她说道:“不管你为什么会去救我,我在此郑重与你承诺,日后,你将再没有机会为我挡箭,而且,只会有我为你挡箭的机会。”
说完,他不等初子颜反映过来,便是抓住了她背上露在外面的断箭,看着她,问道:“可是准备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