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了,运气好才能碰上个晚上跑出了作践庄稼的獾,这东西很精,肉也很肥。套子是以前就做好的。山上套子很多,不过各有各的记号,认不错,除非是有人看着别人的套子上有东西眼馋。
白磊的套子没有记号,都知道他习惯在哪里下套子。人混,套子没人敢动。人的名树的影,白家村里养着两头狼,一只是村东头老头子家的,一只就是白磊。
“顺子哥,有东西。”
三娃子拍着手叫道。
其实套子就是一根粗铁丝,放在獾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一旦钻进去,这鬼东西就会挣扎,最后却是越缠越紧,奄奄一息。
獾是好东西,肉鲜,炸出了的油更鲜。
这獾不小,有七八斤。看着三娃子吐着舌头的馋样白磊嘿嘿笑着。
“这个不能吃,要去集市上换钱的,要不以后白芳怎么做你嫂子。”
一来一回也就两个多钟头的时间,白磊跟三娃子下山后老远就看到村中间的那条大路上围着不少人,还有一辆只能在十四寸黑白电视上看到的小轿车,上面红蓝交替的灯光忽闪忽闪的。
不知怎么的,心里心里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感觉,终年难得一见的大盖帽怎么会有兴致跑到这个兔子不拉屎的地方。
怕,真怕。这不是书上说的身正不怕影子斜,这是农村人心里对这些穿制服的一种敬畏。农村,特别是山里的农村,民风淳朴,每天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日子,简单,也懂得知足常乐。
“你就是白磊?你涉嫌一宗谋杀案,现在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当白磊走上前去,一个鼻子占了大半脸孔的胖子打着官腔说道,边说边拍打着制服上的尘土,像是厌恶这深山野林里的一切事物。
大盖帽上面那颗五角星闪闪发亮,异常耀眼。
挣扎?反抗?
那是电视上骗小孩子学坏用的。
只要被这些穿制服的人找上门,一般不会有几个好下场,栽在他们手里,没事也要给你整出点事来,这样才能突出他们的英明神武。
白长平早早的去了山上的石场,这是几十年养成的习惯。周围围着的人平日里闲的腚疼,没有人会这个时候站出来给白磊说句话,这也源于平日里白磊的狼性作风。
白磊紧抿着嘴唇,笑了,没有一点声音。就那么被两个制服男架着向小轿车走去。
“你们把顺子放开,你们凭什么乱抓人。”
“三娃子老实点,不准胡闹,我很快就会回来。”
小轿车扬长而去,车轮卷起的尘土遮不住三娃子眼神里的那一丝担忧,到底是个孩子,再怎么少年老成也只是一个未经人事的山里娃。
三娃子很害怕,偶尔从城里打工回来的都会在白家村里宣扬他们在外面见过的世面,听他们说,山外面的人吃人不吐骨头。一溜烟跑到村东头老头子家,他记得白磊曾经说过,这老头子是个人物。
车里的白磊显得很镇定,这也得益于整日里凑合到老头子跟前受到的言传身教潜移默化。老头子说男人就要有泰山压顶而不变色的神情。泰山在SD,这个白磊知道,但是从来没有见过,想象一下应该比他生活了二十多年的海拔只有四百来米的大珠山高吧。
老头子和白磊之间有很多不能说的秘密,老头子教的多,白磊学的也快。老头子的意思是他人快死了,但一身的本事不能就这么也死了,要不然会可惜。
“把鞋脱了!”
“去那张报纸上站着!”
一连串的喊声让人感觉到白磊面前站着的两个人此刻需要来两个婊子让他们两人策马扬鞭泄泻火。虽然这些人拿着人民的血汗钱,但不一定要为人民服务。大盖帽上的五角星不管怎么光芒璀璨也照不亮他们已经被肮脏和丑恶深埋的心。
“赶紧自己交代吧,你到底是怎么杀了隔壁村的刘寡妇的,别想死不承认,我们已经在你家里找到了能够证明你罪证的证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