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源集团到底怎么了。”白磊小声试探着问道。
徐炳奇抬头看了白磊一眼再次低下头,好像什么也没有听到。白磊不敢再多说,安慰了自己几句之后就上前一步,假装忏悔的低下头,实际上是为了能够看清楚徐炳奇在写什么。
一个是坐着低着头写,一个是坐着低着头看,就像是小学三年级的时候老师盯着学生默写生字。
“给我倒杯水。”徐炳奇推了一下水杯,说道,头也不抬。
白磊应声,恭恭敬敬的倒了一杯轻轻放在原来的位置。
徐炳奇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可把白磊急坏了,想问不敢问,不问的时候心里又憋得慌。到最后白磊实在没有办法就开始没有一点规律的轻轻敲着桌子,试图吸引徐炳奇的注意力。
这招也却是管用,才没敲了几下,徐炳奇就有些不耐烦了,抬起头瞪着白磊,眼睛滚圆。这可真是千呼万唤始出来啊,白磊巴不得徐炳奇现在能对他吼叫几句,总比现在一声不吭要好得多。
白磊正等着徐炳奇能够说几句话,没想到什么也没有等到。徐炳奇歪着头看了他一会就要再次低下头。
“徐市长,您就说句话吧,不带这样玩的。”白磊实在忍不住了,快速说道,声音有些委屈,面部表情也稍显扭捏。
徐炳奇扔下笔,笑道,“我还以为你小子能憋多久呢,上次我听小然说你忍耐力挺好的,说谎话能憋很长时间都不笑,我今天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
“我说您这是哪跟哪啊,至于吗,我刚才真是吓坏了。”白磊苦着脸说道,象征性的擦擦额头上的冷汗。
徐然啊徐然,你可是把我害苦了。你这一句话差点让我纯洁的小心肝跳出来。白磊心里叫苦不迭,当着人家老子的面开始想象该怎么跟徐然算账。
“好了,跟你说点正事。我刚收到消息,好像有人想对祈源集团下手了,你小心一点。”徐炳奇很严肃的说着。
白磊不敢怠慢,紧接着问道,“哪里的人。”
徐炳奇伸出右手食指朝上竖起,沉声说道,“上面的。”
白磊不傻,自然之道上面指的是哪里。除了那个整天都有血雨腥风的京城没有哪个地方称得上上面两个字。京城对白磊来说还是一个比较陌生的字眼,到现在为止除了雷子和陈真几人之外也没有什么相熟的人,更谈不上深仇大恨。莫名其妙跑出来一个踢馆的人可把白磊搞模糊了。
会是谁呢?傅红?到底是京城里下来的公子哥,应该没有那么小的度量吧。白磊心里琢磨着,想到最后还是觉得只有傅红的嫌疑最大。
“你别瞎想了,我都还不知道到底是谁想动你,你瞎想什么,让你来就是想先跟你提个醒,早早的有点准备,别到时候让人随随便便的酒折腾坏了。”徐炳奇道。
白磊点点头。表面上表示明白了,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京城里的人有几个是好对付的,现在能有这么一个连徐炳奇都摸不到的势力想对自己不利肯定不会那么简单的应付过去,而且徐炳奇刚才忙不迭的发短信肯定是有事,他心里说不定知道了什么只是瞒着自己而已。
不平静啊,不平静啊。
好像所有的事情都集中到一个时间了。
徐炳奇没有多说什么,白磊很自觉的朝门口走去。
“白磊,小心一点。”
正当白磊刚要关门的时候徐炳奇说道。白磊点点头,轻轻关上了门。
第一次听徐炳奇叫这么名字,听起来有点别扭。
这天怕是要塌了吧。白磊走出政府办公大楼的时候苦笑一声。白磊心里已经能够肯定徐炳奇肯定知道一些内幕,只是不想说,或者是不能说。能让他这个层次的人惧怕到连提都不敢提的人物其能力可想而知了吧。刚才称呼自己名字的时候听起来有点像是临终告别。
白磊哪也不想去了,坐在台阶上愁闷烟,寻思着该怎么度过这一劫。从老头子到红姐,从马三炮到王顺,白磊想了一圈都不觉得哪个人有能力帮到自己,不是说看不起这些人,只觉得他们的能力就算能平息这件事也肯定会受到一些损伤。白磊不想看到自己身边的人受到任何伤害。
“他妈的,要来就来吧,老子不怕。”白磊骂了一句,起身离开。
手机很不合时宜的响了,本来白磊还不想接,不过看到是一个陌生号码以后就以为又是马三炮打来的,接通了,满腹牢骚的说道,“我说你能不能别整天别迷藏了,多大的人了也不知道有个大人样。”
电话另一端沉默了一会,白磊能清晰的听到对面嘁嘁喳喳的声音。
“白哥,是我,宋福。”电话另一端小声说道。
一听到宋福这两个字白磊立马紧张起来。宋福已经好久没有消息了,当初在王顺婚礼上把他赶走,本来是想顺藤摸瓜的找到他那个不成器的弟弟宋才,却没有想到他也就此失踪了,就连白磊派去跟踪他的两个人也是一去无踪。
“你现在说话方便吗?”宋福问道。
“嗯,你在哪。”白磊问道。
“白哥,你相信我吗?”宋福没有说自己在哪反而问出一句令白磊不得不深思的话。
这时候也由不得白磊信与不信,为了能知道他在哪里白磊就算是说谎也要说,更何况白磊打心眼里还是不相信他会背叛自己。
“我信。”白磊道。
宋福长舒一口气,急道,“白哥,我现在没有时间跟你说很多,我已经找到我弟弟了,不过他已经死了,我现在正在调查他的死因。”
对于宋才的死讯白磊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但怕让宋福误会只能说到,“你在哪里,回来找我吧。”
“谢谢你白哥,你能相信我的话我就很感激你了,不过我不能回去,前几天我查到了一点线索,不过也因此被人盯上了,有几个人正在跟踪我,我就先挂电话了。你一定要小心一个女人。”
还没等白磊问出到底要小心哪个女人的时候宋福就挂断电话了,白磊匆忙打回去却只听到一阵阵的忙音。
古怪啊,怎么会有这样的的事情。算起来宋福已经失踪有一个星期了,这一段时间里白磊也派出了几路人马想要查找他的线索,只不过刚开始还能顺藤摸瓜的查找一点,到了最后直接就是石沉大海了。在这个节骨眼上冒出来,偏偏提醒自己要小心一个女人。
呵呵。女人。挺可笑的。
白磊这辈子还真不觉得自己会栽在一个女人手里,也许从二十四年前那个女人抛弃白磊开始,白磊心里就已经慢慢形成了一直对女人时刻保持警惕的想法,当然这种警惕要把张彤和红姐几个女人排除在外。在白磊心里,女人只是一种大众化的玩物,也从来不觉得有一天会有一个女人能够威胁自己。
但是这一次,白磊有点担心,宋福带回来的这个消息来得太巧了,前脚刚从徐炳奇办公室里出来,后脚就接到这个消息,白磊心里不由得把两件事情联系在一起。
女人?会是谁呢?
白磊坐在车里,也不知道该去哪了,脑子里一直在回响着宋福刚才说的话。腿搭在方向盘上紧靠着座椅,有点像胖子先前的动作。点上一根烟,透过天窗仰望天上逐渐聚集起来的云彩。
常听老一辈人说天上的云彩地上的人,其实云彩每变换一个形状都代表着地上有一个人或者一件事情也再跟着变化,当然这种说法来源于何处无处考究了,只能当做是一个笑话。这云彩变换的确实有些诡异,前一眼看着还是匹马,刚眨一下眼就变成狗了,最后不到个放屁的功夫狗就变成狼了。
一时间白磊看的有些入迷了,心里郁闷的情绪也跟着消失一空。
一头狼,面前对着成排的栅栏,想跳过去,却一直没有机会,有时候刚要突破却又被挡住。狼左突右冲的没有头绪,白磊心里也跟着憋屈。一直在给狼加油打气的,希望它能早点突破重围。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反正白磊听到有人敲玻璃的时候还是没有看到狼突破,反而是本来身体雄壮的狼却一点点的被栅栏消磨掉。
这一辈人打扰,白磊自然觉得扫兴,回头一看,一个交警打着敬礼继续敲玻璃。白磊无奈,只能摇下玻璃。
一个男的,四十来岁,脑袋大脖子粗的,脖子上带着一条拇指粗的金链子。白磊刚一摇下玻璃就闻到刺鼻的酒味。很难闻。
“你怎么停车的,没看到这是专业停车位吗,赶紧开走。”男人骂咧咧的说道。
按照白磊前几天的脾气说不定会一走了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但是最近在马三炮有意无意的点拨下,白磊以往的脾气也逐渐回来了。从小到大白磊就不是喜欢吃亏的主,也还没有谁谁谁的敢指着他的鼻子骂。
“哪凉快哪呆着。”白磊没好气的说道,说完就关上玻璃不去理会。
男人以前应该也没有碰到这样的情况,刚一听到白磊的话一时间还有点接受不了,等他回过身来的时候脸色立刻变得铁青,继续敲打玻璃。这一次不应该说是敲,而是打。沙包大的拳头没命的朝玻璃的使着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