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息过半个时辰,左奕涵用尽全力坐直身子,摇摇脑袋,乏力地打出个哈欠,仍觉得身子骨尚在不适,那种感觉就如同生了一场大病,精气神不足怎么都提不起来一样。
不过随着起身以后,周天经脉开始运转,牵引着许多建树能量入体,紫金色的能量撒欢似的奔跑,那股沿着后脑下行的昏沉疲惫感不断消失,一种全新的力量重新在体内焕然充沛。
左奕涵手足间泵感十足,望着身侧一地碎裂的大石块,突发奇想在手间蓄力,朝着身侧狠狠地打出一道法力流光弹来,洞内响起一阵巨大的轰鸣声,满地的石灰飞扬,那道倒地的巨大石门竟是被应声泯灭成为灰烬!
左奕涵被这股炸散的冲击力推着倒行两步,心胡乱颤抖,站着一动不动洗耳聆听了好一会,确定并没有听到任何山石坠落的声音,左奕涵随即长舒一口气。
呼——
万幸!没把巴子尘的这翻云殿给拆了……
咳咳,等等,巴子尘的藏宝殿?二十九阶强者放好东西的地方?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啊……左奕涵突然反应过来这当中是否有些自己高看自己的意味在其中……
等到翻滚的石灰落定,地面出现了一个约莫两米深,直径十来米的大坑。左奕涵知道是自己干的好事,微微一笑,跃进去向前两大步,又轻松地跃出去,动作一气呵成,游刃有余。
脚步如此平稳轻盈,十阶啊,果然是十阶!就突然十阶了!左奕涵本来那颗闲云野鹤的心,在此刻突然又增生了一丝丝不同的念想,夹杂着蠢蠢欲动,又像是真正意义上对修真世界的好奇。
难道先前每日努力地混迹在云轩门,却始终少了对修行大道的追求,仅仅是因为当时自己太弱,无法触及更高层次的东西吗?左奕涵答不上来。
现在的自己,毫不夸张的这么说,回到人界披甲上阵,随便当个一两千人不成任何问题,此后不论哪册史书佳话对“兵神”的定义,怕是都得重新好好捋捋。
左奕涵忽然间在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顿了顿,用力绕着自己站的地方踏行一圈,而后铆足了劲,猛地蹬地向高处跃去,在力竭到达最高点的时候,用尽全身气力催动法力向下推射空气,身体内所有经脉里的法力受引奔涌,接着被急速抽干,巨大的法力消耗仅仅在空中僵滞了两秒,随即整个身子脱力般不受控制地向下落去。
咚一声闷响,左奕涵龇牙咧嘴地坐在地上揉着屁股,浮空对于十阶的他未免太过于勉强,怪不得门派里都要十四阶方才能习飞,但现在至少证明自己思路是不错的,就是用法力去产生一股力作用在空气当中,身体借那股回来的力浮空飞行,只是刚才巨大的法力消耗让他落地那一瞬间根本再用不出法力护体,这一摔真的感觉快把骨头都给摔裂了,直接给自己整岔气了。
十阶到十四阶,数字说大不大,可这当中的实力差距无疑如同云泥之别,这一点,越高阶,越是明显。
连忙嗑下两颗丹药,左奕涵定下神来运转周天恢复法力,小一刻钟过去又再次睁眼,这次丹药化开也仅仅是勉强能站起来,左奕涵有点怀疑方才给骨头摔出点问题了。
翻云殿的前行路线有人为刻下的大字,看字体旁边堆积的小石末,没准就是巴子尘方才留下的,左奕涵步履蹒跚地边走,边照着读过去:“本座殿里尽是宝贝也许再不能问世殿内深处几样本座甚至叫不出名字但自己去琢磨,最后一个字是什么?吧?”
左奕涵汗颜地不认识最后一个字,姑且认作一个吧字读得通顺,印象留在那里,本来想着巴子尘怎么都不会规规整整说话,没想到最后留下的还是些好言好语,并未带上些六阶十阶废子之类的。
左奕涵蛮有兴致地点头绕着殿的边角走了一圈,可终还是寻不到巴子尘的踪迹,这个夺命数不成便赐一场造化的奇奇怪怪青门前人也不知道带着酒藏去哪了。
难不成这殿里还有暗室?
左奕涵对这个前辈还有些道不明的情绪,尽管刚开始还是把巴子尘这个人想的太复杂,明明让人给锁在这里,想让自己当运货童子,可后来一部分不想就此逝去的记忆随着法力一同入体,左奕涵明白似乎是误会这位前辈了。
自禁于此,他也许心里想的更多的是遗憾吧,因为天赋,不能朝着更高的修行大道进修,不能触碰到更高的梏桎,命数将近,剑走偏锋,可是并未恼羞成怒杀掉左奕涵,也许从某种意义来说,在巴子尘的眼里,左奕涵继承了他的执念,尽管不是那么满意这个后生,可还是希望传承不断呢?
世人看法千奇百怪,如果有来世,左奕涵真想花费一生的时间,去好好记录下来,去认真琢磨这些事情,怪不得做和尚看起来清心寡欲的也有乐趣呢,没准人家只不过是少了些俗世的欲望。可惜了,这一世,左奕涵也身带着执念,更想做个活得潇洒些的俗人,有个念想的俗人。
翻云殿里的东西是好是坏没人指点,左奕涵觉得自己从着小的、好看的拿就好了,毕竟自己的小袋子法宝容纳有限,也不可能一件一件去试试用法用途,万一左奕涵的实力还不能催动这是最尴尬的。
搓搓手,左奕涵撅着屁股感叹道:“那还等啥,就瞅着好看的来了!”
若是好东西,自然得之我幸,若是仅仅中看却不中用,那也没办法,赌就要赌一把大的!这话要传出去,只怕那些个馋巴子尘翻云殿里一支断肠萧的人,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