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男人回答得毫不犹豫。
“人也是？”小姑娘又问。
男人迟疑了一下，旋即点点头：“但——”
“好叭。”小姑娘打断男人的话，哼哼唧唧，“我才不要回去呢，我还要找豆芽跟面条来玩，你自己回去吧，我不送你了。”
似是有股解脱的意味，饶越卿松了一口气：“好，我等她们来了再走。”
“才不要你等呢，我要去鬼屋玩了，你去吗？”袭若央将幼稚的小脾气展现得淋漓尽致，“怕黑的胆小鬼，谁稀罕跟你待在一起了。”
饶越卿脸色一变，嘴角的弧度降了下去，仿佛连眸子里都染上一层薄雾，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
有一股阴鸷，正试图冲破他的妖孽儒雅的外壳……
袭若央懒得管他，再去问老板要了份蛋糕，转身时座位对面的人已经走掉，他的背影在橱窗外格外刺眼。
心里的那根刺又狠狠插了一下，她的手突然发软差点把盘子都弄掉了。
深吸一口气，把蛋糕送给了一个小孩子，拿上书包径直出了奶茶店。
外面很凉，一阵风吹来让她冷了一个哆嗦。
看着小姑娘去到了鬼屋售票处，然后进了鬼屋。
饶越卿心底一沉，口袋里的奶糖似乎是有些刺手。
她不是来救他的，她跟别人无异，是来毁他的。
没有犹豫，掏出来全扔进了垃圾桶里，一颗不剩。
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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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天呐兄弟，你你你你别哭了，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啊啊啊你让我死吧！”
“眼泪很值钱的你别哭了呀！”
游乐场里，浑身透着桀骜不羁的少年手里拎着一个恐怖的仿真人头，跟在一个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姑娘旁边，一个劲地道歉。
路人都被他怪异的打扮吓得绕道走。
袭若央以为她能再撑一会儿的，可没想到自己这么娇气，一进鬼屋就哭了。
被家里人捧在手心的丫头，第一次哭得这么伤心。
想到书包里还背着给男人的那份幼稚的生日礼物，又哭得更大声了，吓得鬼屋里的“鬼”都不敢冒出来了。
只有他，这位在最外面少年，因为他一出场她就哭了，无辜躺枪。管理人员看着这小姑娘出来了还在哭，怕她吓出了什么心理阴影立马叫他去道歉。
这道了一路的歉，小姑娘还是在抽抽噎噎，强忍着不哭的模样简直令人心疼。
戈离烦死了，拽住小姑娘的胳膊让她停下来，将人摁在墙上威胁她：“你再哭，老子就打你了知道吗？！胆子那么小还敢一个人进鬼屋！”
袭若央垂着小脑袋，没说话。
戈离松开她，摸摸鼻头：“你……”
袭若央抬起手套擦了擦眼眶里的热泪，声音还有些轻微哽咽：“你为什么不给我纸？”
“啊？”戈离没想到她声音这么软，也没想到她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这个。
他他他、他一大老爷们儿随身收什么纸啊！
袭若央盯着通红的一双眼，望着少年的眼睛：“因为我太幼稚，所以连纸都不配有了吗？”
“不是！你不幼稚！”直了十九年的戈离第一次想哄好一个人，有些后悔没收点纸在衣兜里，“对不起，是、是我没有带纸的习惯，我下次会、会带的！”
一定会带的，他从不说谎！
袭若央吸了吸鼻子，掏出一颗奶糖递给他：“对不起，是我胆子太小了，下次也不会这样了。”
她就是看鬼屋里比较暗，可能别人看不到她哭而已才进去的，不是想给别人惹麻烦的。
她很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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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之后，一切如常。
只是袭若央没那么爱在饶越卿面前笑了，做事有些怯生生的，生怕惹他不高兴。
饶越卿也没太在意了，该上课上课，该走就走。
袭若央在第三次月考中年级排名前五十，期末考试年级前二十，只因为数学上了110分。
期末后放三天，又回来继续补课，直到腊月二十八放假，正月初五又继续回来补课。
今天正是期末假的第二天。
袭若央穿上厚厚的羽绒服，又打扮了一下，确定自己的妆容没问题后便下了楼，老夫人跟老爷子已经在楼下等着了。
因为腿脚不便，老夫人就待在家里，给袭若央好好叮嘱了一番才让两人离去。
袭老爷子扯扯领带，笑眯眯地给家庭司机说：“去鸣雅居。”
“好的老爷。”
那边。
一大清早就被自家爷爷拖起来的戈离有点不耐烦了：“我还要睡觉呢爷爷！你干嘛呀，把我衣柜都弄乱了！”
戈老爷子皱眉：“你这衣柜里都是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为什么没有一套正装？”
“我没事买那种衣服干什么？”抓了抓四处卷翘的头发，戈离懒得理他又钻进被窝里了。
戈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给我起来！去买衣服！今天要去见一位老同学，你这样子怎么行？”
戈离一通乱嗯又继续睡觉。
戈老爷子直接打开他的窗户，然后抓了一把雪，脚步利索地拍到少年脸上。
戈离被冷得瞬间醒了：“爷爷！你干嘛啊这是？你去看老同学就去关我什么事？”
“人家把最宝贝的小孙女也带上了，这意图不是妥妥的吗？给我起来！”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难不成还要强迫我结婚吗？我才十九岁，十九岁！”
“结个屁！是让你跟人家交朋友！你们两个年纪差不多大有共同话语！人家还瞧不起你呢！快点起来，跟我去鸣雅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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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雅居。
袭老爷子一个劲儿地夸自己那位老同学，两人住校时还是穿一条裤衩的兄弟。
后来啊，时过境迁，物是人非。
现在终于联系上了，何等激动啊。
“黏黏，他孙子比你大一岁，在重点大学呢，你们年轻人应该能有很多共同话题呀。”
“可是他有个败家的父亲，欠了一屁股债要他这个儿子去偿还，小伙子年纪轻轻能力出众，要是你们能成为朋友，适当地帮他一把，爷爷也是很开心的。”
袭若央认真地听着他的话，已经解决第三盘蛋糕了。
就在她准备叫第四盘蛋糕的时候，包间门被推开，传来了老人爽朗的笑声：“哈哈哈老头子，有没有想爸爸我呀！”
袭老爷子立马收了回忆时的怀念笑容，冷哼：“我看你是想你爷爷我了！”
袭若央：“……”
戈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