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范围了吗?说说看。”
“我第一次遇到男孩时他不会说话,于是他要求纸笔,但他的拿笔姿势很特别,虽然是圆珠笔,却用毛笔的姿势去拿。”
“难道上一辈子是个书法家?”
“可能吧。我认为他是从古代转世过来。即使是当代的书法家,圆珠笔也是会用的,并且应该是常用的,拿到圆珠笔后的本能反应应该是拿圆珠笔的姿势,而不是毛笔的姿势。”
“的确,那就只能是古代的文人墨客咯。”
“也许,但并不确定一定是中国的文人,可能还是邻国的文人,比如古代受中国影响最大的日本。”
“也有这个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就麻烦了。”
“当前的分析大概就是这样,既然对方的人格能够保留下来,那就一定会在之后的生活中露出‘破绽’。静观其变吧。”
“嗯。”
苏小爱点了点头。
我看了看旁边的她,发现她的包十分轻便。
“中午回家带这么一点东西吗?”
“中午不就是让休息嘛,哪像你,背这么多书。”
“哦,看起来我错了。”
“不是吗?”
苏小爱眨了眨灵动的眼睛,看起来一副自信的模样。
后来晚自习课时,她才知道自己的这种观念是错的。
中午和小爱走了一路,回到了家。
我把门打开进到屋子里,苏小爱紧跟在我的身后。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
一串朗朗的背书声从客厅的中央传入人耳,那声音显得幼小,听起来是一个小男孩。
“哦吼吼吼~儿子回来了。”母亲的话打断了男孩的读书声,“快来看看这个孩子。”
我把书包放到沙发上,在沙发上压出了一个深深的“凹”形。
“会说话了?”我说道,随之坐在沙发上。苏小爱坐下后则直接躺到了沙发上,看起来疲惫极了,尽管她发呆了一上午。
“嗯嗯~上午张阿姨家在放幼儿早教节目,结果这孩子对诗歌很有兴趣,最后电视上的诗歌不够看了,于是张阿姨就找来了当年她儿子小学和初中时的教科书,给他一首一首读,最后他居然开始跟读了!没想到张阿姨竟然把他的声音给‘读’出来了。可喜可贺!之后,就这样了。”
母亲转头看向手里拿着八年级教科书的男孩,男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着母亲,满头问号。
虽然孩子喜欢诗歌,但貌似还不懂现代语言。
“呐,我说。”我目光放在男孩身上向身边的小爱说道。
“什么?”
“是邻国这个可能性能排除了。”
“嗯。”
“诶?你们在谈论什么啊?”母亲疑惑地问道。
“啊,那个,没什么,我们在讨论这个孩子是不是从国外流浪过来的,哈哈哈,看他这么喜爱唐诗那么一定是华人了。不说这个了,我们还是赶快吃午饭吧。”
“哦……哦。”
苏小爱赶紧把话题扯一边,想不到她也会这么慌乱。
随后,我们一家“四口”享用了午饭。我能明显感觉到今天的午饭格外地多。
随后就是午休时间,母亲自己一个人在客厅追剧,我们三人则回到了房间。
我很自然地拿起桌子上的耳塞,塞住耳朵,躺在地铺上盖好被子。
“用得着塞耳塞吗?”苏小爱有点惊讶。
我将身体侧过去,背对着她,暗地里露出一个邪恶的微笑。
啊啊~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算了,谁叫她是这个世界的新人呢。每天中午对面工地就会施工,虽说避开了学生的入睡时间,可是并没有避开学生的熟睡时间,如果没有在规定时间内睡着,那么中午的睡眠就悬了。
“哇!”
“噗——”
一份重量突然从上方压迫过来,直逼我的心脏。男孩跃起重重地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坐在我的身上用两双手取下我左右两个耳朵中的耳塞。真是好不暴力,若不是因为耳塞是软质的,估计我的耳朵早就大出血了。
他学着我的样子把耳塞塞进自己的耳朵里。
好奇、喜悦、极度欢快。
男孩的表情进行了一系列变化。他掀开我的被子钻了进来,被子带起的风吹进我的脖子里,让我的后背直冒冷汗。
“吼吼~拿小孩子没办法吗?”苏小爱用手指部分挡着嘴,嘲笑着我的狼狈。
“啊啊~我好想把这孩子从被子里拽出来然后从楼顶丢到楼下啊。”我闭着眼以平淡的语气说道,把玩笑尽量开得无聊。
“残忍的本性难移啊。”
之后我们随意聊了聊一些无所谓的事,开了一些无所谓的玩笑,就各自盖上了被子。
太阳悬在天空上头,把世界的温度调到了热与冷的交界处。
“叮叮叮……”
“咣咣咣……”
果然不出我所料,工地的杂音传来了。
若是在过去失去耳塞,我肯定会在中午失眠,但今天不知什么原因,我竟然能正常入睡。真是奇怪,睡得那么安心。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快到起床的时间了。原本这个时间应该献给中午的深度睡眠,可是那时我被腹部的压迫感给惊醒,然后被人一把抓住衣领从地铺上拽起。
苏小爱坐在我的肚子上,把我拽了起来。
一中午腹部遭受两次压迫感真使人厌恶,况且还在睡得正香时被叫醒,那更是火上浇油。
“喂,跟我解释一下,为什么外面这团石头这么吵!”
“正在建房,晚上下学会给你也买一个耳塞的。”
苏小爱满脸难受,看来她也受不了这种生活方式啊。虽然是神创造的人,但看来各方面跟人没有什么区别。
“啊,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旁边的男孩冲着我们两个人道出了诗经里的这句。
“孩子看起来你很想被人从楼顶扔下去啊!”苏小爱看着男孩,眼睛里发出死神般的红光。乱蓬蓬的头发简直能跟我有一拼。果然是刚从床上起来的真实姿态。
“可能在某些方面比正常人还稍差一点。”我想道。
男孩歪着脖子,不明所以。
幸好男孩不懂现代语言,要不然就被苏小爱吓得飞奔出去了。
时光飞逝,一下午的时间过去了。到了晚上,苏小爱也终于尝到了现代作业的难度与数量。
就这样,我们糊里糊涂地一起生活了一星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