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达到目的,我可以不择手段。既然事已至此,最后的结果大概有了两种:一、我什么都不做,然后失去一样最珍贵的事物。二、帮他找回记忆,然后回到片刻的安宁生活,之后继续帮别人寻找记忆,这样一直重复着,直到最后全部“任务”结束。
很显然,前者对我不利,心闷管我没有什么可珍惜的,后者是明智的选择。
可是……可是……
选择了后者,我就是在向可恶的神低头!我就是在跟一个连露脸都不敢的懦夫低头!尊崇他的意愿?凭什么?为什么!
可是……可是……
如果我选择了前者,我就是在跟命运低头。我失去的更多,得到的更少。我就违背了我一直以来遵从的“利益最大化”原则。可以说,如果选择了前者,我就违背了自己!
可恶……可恶……
我最后,选择了后者。
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摆出一副小人的模样,把别人衬得高尚,我乐意至极。表象是这样,目的则是为了看到自称高尚的人被我这样的“邪恶”所玷污后的的那种绝望。
满身泥泞的神明看起来一定充满了风趣!
“看来我没有退路了。”
“嗯,是这样的。”
说完,苏小爱轻轻咧嘴笑了一下。好似拨弄人心中的铃铛,发出清脆而欢快的“叮铃铃”之音。若不是了解到她的作为跟我一样卑劣,我还真以为她是什么风雅女子。
“真没想到我说的你全都相信。不,也许我本来就知道你会相信。毕竟神明给了我你全部的资料。”
“如果一个人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他只要近我身就好了,没有必要再跟你一样,大半夜不睡故意再说一些这样的话。”
“你真是理性,怪不得神明会选择你这样的人。”
“这么说来你认为这位神的眼光很好了?”
“不,我认为它的眼光简直烂透了!”
“我也是这样认为的。”
风从我的鼻前拂过,我轻轻地吸入,清清凉凉,在人的肺部不断扩散,随后再吐一口气,感受风残留在肺部的余味。
“你看起来很尊敬那位神明啊。”
“也许吧。”
“它跟你对话过吗?”
“在我存在前它跟我说过一些话,就是我现在跟你说的这些。但是它跟我的对话不是靠声音传播,更像是‘心电感应’。”
“心电感应?”
“嗯。是超越了对话的一种表达方式,那种心电感应表达事物的清晰度远比现在人们文字表达要强上亿倍。”
“是吗。那可真厉害啊。”
“跟我聊这些,不如思考一下怎么帮那孩子找回记忆。”
“大致流程我已经想到了。”
“想到了?这么快!”
“既然那孩子是转世过来,虽然他的记忆消失了,但人格估计还在,同时一些行为习惯应该会被肌肉记忆保留下来,通过这些缩小范围,范围最好精确到个人,最后对症下药即可。”
“的确是不错的思维。啊……啊,真厉害。我可是想了一路都没想出来。”
“为了生存不择手段罢了。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嗯。”
随后我们离开阳台,回到了卧室。当然,睡觉之地并没有因为这次对话而产生改变,我睡地铺,她睡我的床。
我回想今天所发生的事,但没有多久就睡着了。
第二天。
“哦吼吼吼~小忆,起床了哦。”
母亲按下门把手推开门,把头探进来,看着睡在地铺上的我,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我揉揉眼睛,满头都是明星星,一副没有睡好的样子。
“昨晚跟小爱有没有干什么奇怪的事啊?哦吼吼吼?”
“再睡五分钟。”
我早已不记得母亲说了什么,揉完眼睛,估计会以为我要起来,但结果则是重新倒头睡去。
“诶——!又躺下了!已经六点了哦,快快吃饭,准备上学了!”
六点是多么讽刺的一个数字啊!
“知道了。”
拗不过“闹钟母亲”,我把上下眼皮的宽度开到最小,在眼缝中观察世界,进行行动。
“诶?苏小爱呢?”
我看着旁边空落落的床,床上的被子被叠放得整整齐齐,一看就知道昨晚的主人不是我。
“我在这里,瞌睡虫。吃完饭一起上学。”
这时小爱的头也从门后弹出,出现在母亲头的正下方。
这时在小爱头的正下方又弹出了一个小脑袋,那是昨天捡来的男孩。不,应该是注定相遇的孩子。
孩子弹出脑袋冲着我笑了笑,天真无邪。
起床、洗漱、吃饭、最后上学。
家里留下了母亲和男孩,母亲因为有工作要做,所以常常会把男孩留给邻居家的张阿姨。还好男孩活泼不认生,不然真可麻烦了。
“我知道你要转到我们学校。可为什么选择今天,手续办的也太快了吧!而且居然跟我一个班!还是同桌!校服居然也有!”
“神明大人的功劳而已,不足挂齿。”
“那……”我的眼神飘过去,看向旁边刚刚在班级前方做完自我介绍的苏小爱,“你是来学习的还是来跟我谈论怎么处理男孩事情的?”
“我是辅助,你的决定呢?”
“我选前者,不然会死,各种意义上的。”
苏小爱捂了捂嘴“噗呵”一笑。
“想不到你居然怕老师。”
“再被叫起来指指点点,对谁都不好。浪费时间。吃力又不讨好。”
“那好吧。”
嘴角残留着笑容,苏小爱转过了头。
一节课一节课就这样过去。太阳正当头,时间已经是正午。一上午下来,苏小爱连续几节课支着头,眼睛里全是倦怠,左手玩弄橡皮,课本打开后随意地铺在桌子上,看起来完全没有学习的意思。
我和苏小爱并肩走在校园中。
这一路上的杂音并不少,先突破班级的舆论,再突破校园中学弟学妹们的舆论和眼神,走到校门时已经不知道聚集了多少奇怪的目光了。
那些人说了什么我一句都没有记住,闭上眼睛给世界关个静音。眼前一片漆黑,那些杂音不过是从这片漆黑后的的光明世界中传过,阳光撒在那片土壤,我压抑着满心的烦躁,只愿他们不被阳光晒得通红。
马路上的人较少,汽车时不时从我们身边疾驰而过,留下一串着急的马达声。
我们两个人在杨树的浓密枝叶下朝家的方向走去。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人都要经历的无聊事情吗?”
“看起来你很倦怠。”
“坐在凳子上一上午,难道你觉得有趣?”
苏小爱抱怨着。
“算了,谈谈你的办法吧。你想到男孩是谁了?不会一上午都在听课,没有想吧?”
“男孩的身份我分析过了,范围已经有了个大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