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TMD，程序设计，垃圾专业！”
林天愤愤地把手里的书丢给楚栩，咬牙切齿。
一想到昨天晚上，兴冲冲地翻开，结果发现整本书只能看的懂序言，哦，还有目录。
林天顿时一阵悲从中来，甚至极度愤怒之下，连当天晚饭都多吃了几碗。
“那不至于。”
楚栩随手把书收了起来，塞进课桌，想了想还是决定安慰一下自己这老同桌：“没事，人傻不能怪天……啊，不是，我是说咱们目前最重要呢还是高考，对吧。今天的二模，加油！”
“考考考！今天考，明天考！也不知道考他娘的什么东西！”林天突然激动起来，甚至还用上了肢体语言。
下一刻，一转脸就对上了走廊上，正黑着脸看着他的武敏的视线。
武敏平时来的都比较晚，老教师嘛，和老公务员一样，能省的地方省一下，能节约的地方节约一点，比如上班时间。
尤其是这种早自习，轮到不是自己看班的时候，更是连卡都不想打，往上报就说，哎呀，忘记了，我补一下记录哈。
但今天不一样。
当然，不是为了抓林天。
今天是二模，不像某些高三毕业等于出国的高中，大家还是要参加高考的。
第二次模拟考试，往往就被视作决定最后成果的考试，换言之，二模考的怎么样，你高考也就差不多了，特别是对于大部分学生来说。
老师们常说的一句话就是，奖金多少主要看尖子生，工资的高低就得看班级有多少普通学生了。
这部分人才是他们的KPI。
扯远了。
武敏虽然是老混…老教师了，但临阵前的巡视还是要有的，结果好巧不巧就碰到了这一幕。
“林天，出来一下。”武敏声音冰冷，就像阳春三月突然来了寒潮，六个字传到林天耳朵里，让他不自禁地打了个寒颤。
林天只好踢了踢凳子，起身幽幽怨怨地看了楚栩一眼，埋怨他为什么不给自己发信号，导致自己惨遭gank。
楚栩摊手，没办法啊，碰到这种timing，怎么着也不好使啊。
对吧，就好像谁能想得到领先一万经济也能被翻盘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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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栩被分到第七考场，就是楚风他们班，以前都是第二或者第三考场，毕竟“楚”是“c”开头，“b”开头的姓氏本来就少。
来的时候，七班班主任正在讲台上训话，楚风百无聊赖望着窗外，刚巧和他目光对上。
两人都静止了片刻，下一秒，楚栩扮了个鬼脸，楚风则心有所感提前转头看向另外一边。
“我就说，咱俩元旦时候就该上去玩你画我猜的，或者表演个双簧！那效果一定很好！而且还有奖品，我早就想换台手机了。”
楚栩从七班涌出的人流中把楚风拽了出来，楚风面无表情地嫌弃了他一眼，瞥了眼腕表，“你想要的话，我可以给你买一台，不过现在我要去找考场了，老班刚才耽误了不少时间。”
“虽然你说的话我挺心动的，但这么说我总觉得怪怪的？”
“什么意思？”
“为什么你这么熟练啊？”
“？”
“你立字据！”
“……”
上午9：00-11：00，语文。
等楚栩快刀斩乱麻，写到作文的时候，分针刚好指到9:45。
“世界上同时存在着许多的情感，它们很多时候不受物种，空间与时间的限制，可是有时又会拘泥于喜恶，好坏与偏见。”
好嘛，典型的江城高考作文题，靠想象力就能让大部分人偏题。
楚栩轻轻咬着笔杆的尾巴，凝神思考了一会儿，像这样的题，最保险的当然是议论文，正反各选一点，好写的很。
但没意思。
说实话。
他摊开草稿纸决定搞点事情，前面那些题他简单估了一下分，一共90分，拿80可能有难度，毕竟阅读理解在这儿，但79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嗯，扣一分纯粹是怕自己骄傲。
作文70分，虽然平时都是在60徘徊。
这次要么吃一波大的，要么输得……阅卷老师还能给自己作文0分？
任选角度嘛，文体不限，诗歌不得少于20行。
我用什么留住你？
罪不至此啊…
这首诗能压的整张卷子抬不起头。
当你老了？
好像满打满算才十二行。
片刻后，草稿纸上躺着四首诗，簪花小楷的字迹清秀柔美。
《我用什么把你留住》，《当你老了》，《我喜欢你是寂静的》，《致橡树》。
楚栩斟酌了一会，还是选了寂静。
致橡树中舒婷自比木棉，把爱人比作橡树，用木棉的自强对话橡树的阳刚，所以落脚点还是女性自身。
说人话就是，和楚栩性别冲突了…
……
褚祺看到作文题时，精神悄悄恍惚了一下。
她想起了楚栩那晚递过来的纸条。
林天递的？
既然是楚栩写的，那就是他递的！
天王老子来，也是他楚栩递的！
我说的！
“若逢新雪初霁，满月当空/下面平铺着皓影/上面流转着亮银/而你带笑地向我步来/月色与雪色之间/你是第三种绝色”
她微微红了脸，止住了以当天情景为原本，构思一篇小说的想法。
但又舍不得这几句诗。
兀自在那儿悄无声息地挣扎了一会，思想斗争了一番，算了，这几句放在结尾当总结升华了。
就算情感升华不了，文笔升华也是升华！
还是写议论文吧，我想想，对立…统一…就写，忧与爱吧。
……
武敏作为一名光荣的语文教师，兼班主任，一早就被派去监考，而且监考的还是本班级。
十班的几个人上完厕所回来，瞄了眼监考老师，发现武敏正黑着脸看着他们，当时就被吓得心惊肉跳的。
好家伙，考试压力直接拉满。
听别人说，武敏在监考时，如果有自己班学生，会有意无意地看他答题，甚至通过武敏的脸色就能判断自己有没有答偏。
武敏此时警告了自己班的几个小崽子一眼之后，就老神在在地捧起保温杯，枸杞的甜味熏得他稍稍皱眉。
第一场语文，他拿到样卷时就直接翻到了作文，前面的要是答不好，到时候有恩的算恩，有怨的算怨。
不过作文的主观性太强了，谁都可能出问题。
看到一半，武敏刚松开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吹了吹保温杯的枸杞味，喝了一口，咬到一颗枸杞又把枸杞吐了回去。
搞不懂啊，现在上面搞什么青少年爱情观建立，大学都开了婚恋课。看这作文的风向，现在连高中都要有这苗头了吗？
可是……可是高中怎么能谈恋爱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