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将亮,李锦就换上一身男装与陈阳出门了。
两人骑马穿街过巷,来到了建石街尾东靠近河边的一家青楼,此楼名为醉香楼。
此楼靠近河边,已远离街市的喧闹,虽是清晨,别的地方叫卖不断,早已热闹起来了,唯此处比较安静,可能跟妓馆里的人昼伏夜出有关系吧。
陈阳可不管这些,他大步走到大门前,直接用手擂起来,“咚,咚,咚”的声音在清晨显得格外响亮。
过了好一会儿,里面传来一阵啫啫喃喃的声音“来了,来了,大清早的,这是闹的哪门子鬼,还让人睡觉不!”
门打开了,一个蓬头小伙计,像是才醒来一样,睁着惺忪的睡眼,嘀哒嘀哒地拖着一双鞋,边叫边往这边看。
当看到面前的是两个俊俏无比的郎君时,顿时愣住了,奇怪地问道:“两位公子,来找谁呢?这大清早的,姐妹们都还在睡觉呢!”
陈阳把手一伸,手心里竟是好些金钱株,他示意小伙计拿去。
小伙计眼睛一亮,睡意瞬间消散了,“公子这是为何?”
“拿去,我只问你一些事情,你只要原原本本的告诉我就行了!”陈阳把手再次伸向他的面前“只要如果你要骗我,我可是会要回来的!”
“公子,有什么你只问,但凡我知道的,我定告诉您!”小伙计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笑着保证,顺手把陈阳手中的金五株拿走,放进怀里。
于是李锦便把绿芽的样子细细地描述了一番,顺带说了一句,说那是姬族家被发卖出来的女子。
小伙计想了想,跟他们说,近来确实买进了几个女子,其中有一名女子与李锦说的很是相像。
他小声地告诉他们,说那女子性子很是烈,鸨母想让她接客,她拼死不从。
于是鸨母让其禁食几天,她还是不屈从,还几度欲跳楼自杀;鸨母怕她寻死,这样就得不偿失了,这不被指派到厨房做杂活去了,说是要磨磨她的锐气。
陈阳让他带他们去看看,小伙计刚想答应,转而一想,又怕他们闹事,任凭他们催促就是不走。
李锦好声安慰他,说自己只是找亲人的,如果真是他们要找的人,定不会强抢强夺,一定会按他们买时的价格再买回来,让他放心。
小伙计听她这样一说,又见他俩长得文质彬彬的模样,不像那种不讲理之人,这才放下心来。
他把他们领了进去,遇到两个护院之人,小伙计跟他们说两人是来找鸨母赎人的,才放他们进去。
此时的庭院清清静静,只有一个打扫的老妇人在忙碌着,猛然瞅见陈阳两人进来,不由得惊异不已,她笑着问道:“小真子,你又遇到什么好事情了?这领着两位贵客去哪里?”
“哪能啊,他们是来找凤妈妈赎人的。”小伙计解释道,生怕别人知道他收了好处。
“哟,哪位妹子这么好命,瞧着这来找她之人来头不小呢!”老妇人又笑道。
“现在没见着人也不好说,不知道前些日子被指派到厨房的那个丫头在哪?好像是找她的。”小真子笑着问道。
“这不还在厨房么,估计现在正在烧柴火,那细皮嫩肉的,哪里是做这些粗活的。”老妇人啧啧道。
于是小真子又领着两人穿过精致的庭院往厨房而去。
清晨厨房里倒水烧菜的声音格外响亮,几个站在厨房外停了下来。
小真子让他们等着,他去把人叫出来让他们认认。
片刻一个梳着双髻,穿着一身粗布衣衫的少女,惴惴不安地跟在小真子后面走了出来,此人正是绿芽。
她听说有人找她,开始还以为是鸨母的人来找她的,很是磨磨蹭蹭的,不想出来。
待走到外间,看到竟是陈阳与一身男装的李锦时,顿时呆住了。
待听到李锦叫她时,她才反应过来,激动地三步并做两步,扑到李锦怀里,放声大哭起来,把厨房里的人都引出来观看了。
李锦不住地拍打着绿芽的后背,不停地说道:“好了,好了,等会就跟我一起回家,别哭了...”
“女郎,女郎......呜呜呜......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绿芽想想就觉得悲伤万分,这么多天来第一次见到了亲人,她真的以为自己会在此处终老一生了。
“我怎么会丢下你不管?这不,我不是找来了么?”李锦安慰道。
“女郎,我天天都盼着你能救我出去,可是一次一次,我都失望了,我都想寻死了,可是我怕再也见不着你了!”绿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李锦拉过绿芽的手,只见她原本细嫩的手,如今布满黑色的裂纹和烫伤,不禁心疼地摸了又摸。
鸨母听到消息,只来得及洗净面,匆匆挽起头发,就跑来了。
当见到是两个如玉一般的公子时,她眼睛不由得发亮,嘴角一翘,呵呵笑起来,打量着。
目光扫过李锦时,她停顿了一下,嘻嘻一笑“哟,这哪来的仙女,怎么做男子打扮?这要换回女装,可把我们楼里的花魁都比下去了!”
不过说归说,陈阳那气势在那,那可不是一般人的气势,她还是不敢太过放肆。
当得知对方是来赎人时,鸨母扭动着腰肢,摇晃着巾帕,跟李锦直诉苦。
说绿芽如何不懂事,不但要自杀,而且还把她屋中价值不菲的翠瓷等都打碎了,所以不得已才把她发派到厨房里来的。
李锦不想与她过多的纠缠,跟她说要赎回绿芽。
鸨母装模作样扳指一算,说当初买了绿芽回来有好几个月了,这伙食什么的,加上她打碎的翠瓷等,赎金要翻上几倍才划算。
李锦正要与鸨母讨价还价,陈阳早已忍耐不住了,抽出佩剑,架在了鸨母的脖子上“她每天帮你做事,难道连口吃食都要算吗?你不逼她接客,她怎会打碎你的翠瓷?”
“杀人啦!杀人啦!”鸨母吓得大叫起来,可又不敢动。
几个护院赶了过来,大声喝令陈阳放下佩剑,否则就要报官了。
陈阳竖起剑眉,眼睛横扫过去,那种在战场上才有的噬血的神情,吓得护院齐齐退后了一步。
“一切按规矩来,如果胡乱提价,可别怪我的剑不长眼睛!”陈阳厉声道。
李锦走上前去,轻轻拨开陈阳的剑,鸨母立马逃也似的走到远处。
最后经过商讨,鸨母被吓得不敢再狮子大开口,李锦他们也为了不引出更大的麻烦,于居中的价格把绿芽赎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