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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雨夜栽赃

一连数日狂风骤雨大作,除此之外雨中还夹杂的麦粒大小的冰雹一起落下,宫中的妃嫔皇子在屋里已经闲漫了许久不曾出门,就连每日给太后皇后的请安都被暂免了。

矜匀刚刚侍候君懿安寝,便出来打算回屋去,却听见有人唤她,探头望去好似有个人影晃动。

李闻在雨中奔跑着前来,浑身被大雨淋了个透,衣服皱巴巴的贴在身上十分狼狈。

矜匀提灯照上他的脸,看清了模样,这才赶紧上前替来人打上伞:“李闻怎么是你呀,这狂风骤雨和漫天的雹子来势凶猛,你着急忙慌的来毓湘殿作甚?”

李闻声中透着急切,忙道?出来意:“矜匀,求你快告知长公主,救救我家殿下和庄妃娘娘!”

躺在床上的君懿睁着双眼没有丝毫困意,恰巧这时看见矜匀闭上门疾步走了进来。

“长公主清芷宫出事了,李闻方才说……”

听着矜匀三言两语将事情的前因后果叙述完,早已起身坐着的君懿淡淡的问了句:

“这档子事可去请示过父皇母后?”

“去了,可皇上还在御书房同大臣议事,而皇后娘娘早时便歇下了,守夜的宫人拒报。”

“走吧,同我去清芷宫。”君懿更了衣就顶着大雨前往清芷宫。

进了宫内发现连主带仆的在雨里跪了一地,再看厅堂的门大敞开,柳新蓉正端坐在厅堂里,闲适的品着茶,尝着鲜果,却也不忘注意屋外的动静,柳新蓉这回一抬眼,视线就撞上了君懿等人。

柳新蓉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之后才故作殷切的说:“原是长公主啊,快请进来,天气恶劣别伤着你的玉体。”

君懿进了屋也不急,先坐了下来,接着才缓缓的故作不明似的疑惑出声:“庄妃娘娘这是出了何事,怎么同五皇子跪在地上?”

皇贵妃的贴身宫女华浓接口:“我家娘娘前些日子丢失了一只金戒,那金戒是娘娘的陪嫁物中的,娘娘喜欢的紧,今个儿娘娘命奴婢给庄妃送燕窝,谁曾想奴婢竟在庄妃那见了。”

“庄妃自知宫中忌手脚不干净之徒,她又怎么会以身犯法,再者倘若真是庄妃偷了贵妃的金戒,她该小心藏起来,还会被你所察?”分明就是无中生有,赤裸裸的栽赃陷害。

“长公主有所不知,庄妃许是因着我家娘娘未大肆追查,放下了心,又是在自己宫内,便偷着戴了,殊不知莫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被奴婢碰了个正着,庄妃掩饰着想要把戒指取下收起来,仓惶之际,戒指滑落,奴婢这才瞧见的。”华浓也是牙尖嘴利,这番说辞倒是顺口。

“这前因后果长公主也知晓了,后宫里出了手脚不净之人,若是别人本宫还能轻罚,可本宫与庄妃的关系尴尬的很,若不重罚,落在旁人眼里嫔妾就成了包庇亲己藐视宫规。”

“皇贵妃说的在理。”君懿又对着君淮道,“五皇弟如何也跪在雨地,若真是庄妃进行偷窃,皇贵妃对庄妃以示惩戒那是应当的,与你何干?你现也跪在这里,岂不是为难皇贵妃,毕竟皇子不与后妃同处,难不成你想让皇贵妃背上个私罚皇子的名声?还不快起来。”

听出来君懿话里的深意,柳新蓉却只勾唇一笑:“私罚皇子,长公主这话言重了,本宫只单单罚了庄妃,岂料五皇子和庄妃母子情深,非是要伴着庄妃,本宫可是拦也拦不住。”

君淮开了口:“皇姐,庄妃娘娘虽不是我的生母,可我自出生就寄与庄妃娘娘,养育之恩无以为报,而今母妃身受不白之冤,我为人子却无法为母妃排忧解难,只好和母妃共同请求皇贵妃的责怠。”

华浓道:“长公主也是听见了,人证物证具在,五皇子却还是不信,听这言语对我家娘娘颇有怨气呢。”

君懿不悦的皱眉,华浓这多嘴多舌的样子很令人厌烦。

而跪在旁侧的素琳此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急着在君懿面前替庄妃辩白:“长公主明鉴我家娘娘雪操冰心在宫中素来洁身累行,言行未曾有半分逾越,断不会做出这等鸡鸣狗盗之事,奴婢求长公主为娘娘主持公道。”

柳新蓉闻言,一拍桌子,厉声道:“你家主子还未喊冤,你到先诉委屈了,本宫很是怀疑就是你这个贱婢整日挑唆本宫和庄妃的姐妹情谊,才使得庄妃驻下此等大错,华浓给本宫掌她的嘴。”

“诺。”一名宫女为华浓撑着伞二人走向素琳。

柳黛念慌了神,头一下又一下的重磕在地上,眼眶发红,声声透着哀求:“贵妃娘娘,不干素琳的事,您要罚就罚我一人,请皇贵妃宽宏大量饶了素琳,求皇贵妃开恩……”

矜匀很是同情柳黛念,却又无可奈何,只得小声愤言:“皇贵妃真是欺人太甚!”

华浓神色阴狠,抬起的手牟足了劲,眼看巴掌就要落下,君淮骤起一把用力钳住华浓的手腕,骨头声咯咯作响,华浓疼的面目扭曲哀叫着要挣脱。

君淮眼底有霜,声音噙着凛冬的冷寒:“你敢动素琳姑姑半分,我便废了你这只手。”

“娘娘救命啊,娘娘,啊……”

听着华浓的求助,君淮手下又加重了力道,直痛的她尖叫连连。

柳新蓉怒拍桌子:“放肆,本宫不过是让华浓教训个贱婢,五皇子这是做什么?”

君淮冷冷的回到:“如贵妃所见,我只是在保护自己的人。”

柳新蓉厉言道:“本宫命你速速放开华浓。”

“你的这只手自己便先存着吧。”君淮幽幽松开了手,眸中寒意却是半分不减。

君懿:“皇贵妃娘娘的陪嫁物,那这金戒定是极为贵重,不知究竟是怎样的稀罕物?”

柳新蓉心中的怒气略有缓和,辞色恢复如常:“倒也不是价值连城,只是镂金菱花红玉戒是出嫁时已故去的母亲赠与的,是母亲留给本宫最后的念想。”

“镂金菱花红玉戒,可否借给我瞧瞧?”

柳新蓉用眼神示意华浓把戒指拿给君懿。

君懿接过戒指,在旁人看来她是在细细端详戒指,实则她是在想法子怎么把君淮母子从这滩浑水给捞出来,而自己又能不湿鞋。

君懿抬眸盯着旁侧的矜匀,意味深长的道:“如果我没记差,本宫也有一枚与之极为相似的。”

君懿素日的首饰皆由矜匀一手打理,方才矜匀也跟着看过了这枚戒指,根本就没有见过,可她还是顺着君懿的话说了下去:“殿下,不是相似,咋宫里的也是镂金菱花红玉戒。”

君懿唇角轻翘,突然换做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皇贵妃娘娘是我的过失,我记起来了,先前我戴着这枚戒指,庄妃随口夸了句好看,我就将这戒指送给了庄妃,本是美意,谁料引得皇贵妃误会,庄妃受此不白之冤,真是罪过。”

闻此言柳新蓉一愣,她怎么也没料到君懿会为了给庄妃脱罪这么说。

“依长公主的意思这戒指便非本宫所有,是本宫冤枉好人了,那本宫的戒指又去了何处?”

矜匀撇撇嘴:“这我们殿下怎么会知晓。”

这时华浓又多嘴多舌起来:“或许是庄妃丢失了长公主送予的戒指,怕长公主日后知晓斥责,就窃走了我们娘娘的戒指抵数。”

“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这个理我还是懂得,送戒指时我便对庄妃说的明白,这枚戒指往后如何处置全凭庄妃喜好。”

“我们殿下孚尹明达,胸怀宽广,帝后赞许,百官认可,怎么就你明薏宫的人认为我们长公主不佳。”矜匀这末了一句‘明薏宫的人’,乍听似单指华浓,若细下一品又似说尽了明薏宫的所有人,模棱两可话的叫华浓无可反驳。

“是奴婢失言了,长公主恕罪。”语气少了半分恭卑多了半分骄纵,君懿斜睨华浓一眼冷意明灭,之后又接着道:

“皇贵妃也勿要过于焦急,我也时常会丢三落四物件,其间也不乏心爱玩意儿,众里寻它都不得见,谁料待过个几日那物件就自个出现了,相信这戒指定能重新归主。”

“承长公主吉言。”见再争执下去,形式也不会有什么转机,柳新蓉起座带着不甘,云袖一甩“起驾回宫。”

送走了柳新蓉这个瘟神,君淮搀扶起尹黛念,素琳也由宫女扶着回了屋各自换了身干洁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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