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中,重玉刚脱了外衣,露出坚实的臂膀,贺羽一旁静静地看着。
“还好没有伤到骨头。”
重玉刚的后背以及胸口处有着不少狰狞的刀剑伤痕,有深有浅,有粗有细。
“手枪还是解决敌人最拿手的武器,不可否认。”
看着桌上带着鲜血的手枪,重九龄长叹一声,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
床上,重诗诗昏迷的状态有些好转,喂了一些汤水过后勉强能挣扎着坐直身子。
“你醒了?”
贺羽站在床边,重诗诗俏脸一红,转过身去。
重诗诗虽然处于昏迷状态,可是这四天的时间之内每当贺羽将几分寒气引导至体内时,重诗诗便会有短暂的清醒时间,而贺羽总是盘腿坐在面前。
“好些了。”
“你过来帮一下我。”
重玉刚看了一眼贺羽。
仔细查看伤口,是贯穿伤,弹头并没有留在体内。
“这里的医疗条件比较差,如果伤口不及时处理,很可能会感染。”
“无妨。”
重玉刚拿着一卷纱布,递给了贺羽。
用高度烈酒轻轻擦拭罢,贺羽将纱布轻轻的缠在了那结实的手臂上,不由得有些叹服他的定力。
当初自己中枪险些丢了小命,若不是徐亚亚献血的话自己早就一命呜呼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重九龄苍老的的面容上尽是沧桑。
“九龄前辈,有人的地方就有亲情。”
贺羽礼貌的笑了笑,回了一句
“真是一个机灵鬼。”
拍了一记贺羽的肩膀,重九龄走出了门外。
重玉刚看着贺羽,原本面色上的冰冷出现一抹柔和。
“你若是能完全救治好我的妹妹,我重玉刚此生可以完全受你驱使,刀山火海万死不辞。”
回头看了一眼虚弱的重诗诗,贺羽苦笑一声。
“大哥言重了,我此行来的确是有求于重家,能帮上忙是应该的,也是我的荣幸,想必如若任何一个人遇见了也绝不会袖手旁观,我有私心的,不是圣人。”
贺羽坦荡的笑着,而心中对于这些真正的武道修者总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敬佩和无奈。
几百年前那英雄豪前把酒言欢的豪情壮志和刀光剑影的江湖已然不再,而今的时代下能够得到这般血一般的承诺绝对比金银更可贵。
盘膝坐在床头,贺羽脸上始终挂着和煦的微笑。
“赶紧解毒,我在外边守着。”重玉刚负剑出门
看着面前的贺羽,重诗诗的俏脸上浮现几分惊奇之色。
“你笑什么?”重诗诗问道。
“我...没笑什么啊,就是,讲文明,懂礼貌。”
贺羽抬了抬手,示意重诗诗马上要开始寒毒转移。
稍稍迟钝一下,重诗诗轻咬红唇,美眸紧闭,抬出玉手和贺羽的掌心紧紧的贴在了一起。
宽大的手掌处传来无比温暖的热度,重诗诗运功,将体内的寒毒逼到掌心。
感受着掌心一丝丝冰凉,贺羽稍稍一诧异,而后心中暗暗一笑。
之前四次,重诗诗处于昏迷状态,体内寒毒完全不受控制般朝着贺羽涌去,而此时体内寒毒去除八成,神智恢复了清醒,自然能够控制住节奏。
再没有那波涛汹涌的冲击,贺羽发动内力,催动至掌心之处。
仿佛是提前商量好一般,二人有着绝对的默契,节奏一致的消除着寒毒。
就这样持续着,重诗诗美眸眯成一条缝,偷偷瞄了贺羽一眼。
贺羽双目紧闭,呼吸匀称,而棱角分明的脸上是有着几分成熟男人的味道,嘴角的胡茬子看起来有些邋遢的同时,又给人一种别有的独特魅力。
整个过程整整持续一个多时辰,那最后的寒毒在二人的共同努力下终于解除,然而重诗诗的俏脸上依然还是那么苍白。
“姑娘,再需要安下心来调养一个多月,你的身体被寒毒浸淫多时,对内脏经脉有些损伤,切记不要轻易动气,否则容易留下后遗症。”
贺羽叮嘱一声,转身欲走。
“哎,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贺羽,项羽的羽。”
回眸一笑,贺羽俏皮的做了一个鬼脸,出门而去。
“兄弟,我家师父让你去一趟内堂,请跟我来。”
门外一壮汉带着贺羽到了一处宽敞的房中。
房中烟雾弥漫,有不少的酒气。
房中很嘈杂,贺羽眉头一皱,随后尴尬的笑了笑。
“快过来坐下喝酒!”
肩膀被重九龄拉着坐到一张凳子上,一张宽大而古朴的木桌上摆着一坛坛老酒。
一圈大汉围着桌子,抽烟喝酒,时不时口吐芬芳。
“后生们,这就是救了我孙女儿的小伙子!”重九龄搂着贺羽的脖子,手里举着酒杯,很显然已经喝了不少了。
贺羽高出重九龄一个头还要多,被那样搂着着实是有些不雅
“这些老人怎么都喜欢搂着人脖子...”
心中暗暗嘀咕着,却发现重玉刚坐在一旁。
“这后生相貌堂堂,看其面相是大富大贵之人,天命不错!”
一满脸胡茬子的大叔指着贺羽的鼻子评头论足。
指着鼻子说话是很不礼貌的表现,贺羽稍稍有几分不满时,同时却被这帮淳朴的人所感动着。
“九龄前辈我不太会喝酒...”
还未等贺羽说完,看着一个不深不浅的大碗放在面前,那黑黝黝的酒坛子就晃悠着倒了一碗。
“胡说,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人士怎么能不会喝酒呢!”
重九龄自顾自的端着酒碗子喝着,老脸通红,眉飞色舞的口吐芬芳。
九阳神功百毒不侵,然而也可以化了酒精。
“九龄前辈,这碗酒我敬您!也敬玉刚大哥。”
重玉刚点了点头,单手端着碗同贺羽轻轻碰了一下。
仰头一饮而尽,入口的热辣直冲头顶,贺羽眼泪星子直冒,仿佛一团火吞入了腹中。
看着贺羽一饮而尽,周围不少壮汉拍手叫好。
“九龄前辈,真不能再喝了,晚辈不胜酒力,实在抱歉,失陪了。”
一瞬酒精上头,那可不是九阳神功说能化解就能够化解的。
移步院中,几丝寒风从耳畔吹过,飞身跳上了树梢,抬眼看着一轮残月。
已经是年底,再过十日左右便是年节。
一道气息从身侧掠过,一道白色身影站在一旁的树梢上,一手拿着长剑。
“玉刚兄,你身上有伤,不宜饮酒。”
重玉刚的手中拿着两坛酒,侧脸看了一眼贺羽。
“九阳神功可以化酒。”
冷冷一句,重玉刚单手一拍,一坛酒凌空飞起,另一坛酒朝着贺羽飞了过去。
抬手接住酒坛,贺羽眉头稍稍一皱,没有说话。
“怎么,看起来是我猜对了。”
重玉刚冷冷的说着,侧脸看着贺羽。
“看起来终究还是瞒不过高手,谢了。”
贺羽提着坛子遥遥敬了一下,仰头灌了两口。
“我只是猜想罢了,能够克制寒毒的内功,唯独至阳功法而已。”
敏锐的判断力让贺羽心中生起几分敬意,而此人举手投足间总是有着几分侠客风度。
“玉刚兄的判断力惊人,我很佩服,我请求此事还请兄长保密,切勿告知他人。”
“我说过,我甘愿受你的驱使,当然是在不触碰底线的前提下。”
重玉刚端着酒坛仰头饮酒,贺羽苦笑一声,悄然运转内力化解着酒精。
躺在房中,贺羽睡得很浅,也不知何时鸡叫三声,才昏昏沉沉的起了身。
感受着胸口一阵内力空乏的郁结,贺羽看了一眼窗户,已经是太阳朗照。
“坏了,正事要紧。”
慌忙起身,重玉刚却站在门外一直守着。
“玉刚兄起这么早...”
贺羽挠了挠头,耳畔传来叮叮当当的铁器敲打声。
“我爷爷找你,随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