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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桃花簪

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崔护漫步在这桃花源般的地方,有些埋怨自己只顾欣赏路边美景,却忘了路的远近,不知不觉竟已走到了城外。

双腿走的酸痛,口中也有些干渴,太阳晒得他眼都有些花了,靴子上也沾了些泥泞。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泥迹斑斑的靴子,叹了口气想着找户农家借碗水喝。

说起这崔护呀,他本事博陵县书香世家崔家子弟,可谓是家族中的翘楚,自小便天资聪颖,只是性格有些孤僻爱独来独往。

那日他进京赶考,考试结束后深觉无聊,见今日天气晴朗,惠风和畅,是个外出踏青的好日子。便决定去郊外散散心。也当作是这几日来自己苦苦复习的奖励。

哪知,这京都的郊外风景如画。走着走着就忘记了时间。

回过神来,眼前出现了一座青砖碧瓦农家小院,周围种了许多桃树,桃花与碧瓦相映,将小院半掩半遮,倒别有一番风情。

想来定是哪位高人隐居在此,崔护想着,便走上前去扣了扣柴门。

他是第一次上门找人讨水喝,心中不由有些紧张,他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已在心中想好了说辞。

不过一会儿,门就支呀一声打开了,不过开门的并不是什么高人,而是一位俏丽的姑娘。

崔护本是低着头的,听到了开门声,忽的一抬头,只见眼前的姑娘穿着碧绿的衣衫,身材纤瘦轻盈,白皙的脸上不着粉黛,头上梳着简单的发髻,只斜插了一支粉白的桃花簪。

就像......就像下凡来的仙女儿一样。

崔护唰的一下就脸红了,他那与姑娘这样近距离接触过,红着脸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倒是那姑娘,见眼前俊朗的公子腼腆的像个孩子一般。心中有些好笑,还有些羞涩。

她轻笑着问着:“公子何事叩门呐?”

崔护见她笑了,更是有些紧张,弯腰作揖道:“小生崔护,野游至此,想来讨口水喝,粗鄙之人,望仙女见谅。”

忽的他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后悔之极,想着仙女,怎的还说了出来。面皮更红了。

刚准备开口道歉,那姑娘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面如桃花,崔护看得有些失神,意识到自己的失礼,又赶忙低下头。

那姑娘笑道:“公子真有趣,我才不是什么仙女呢,您随我来吧。”说完便请崔护进去。

少女将最后引进堂中落座,自己去厨中沏茶。

崔护环顾四周,这屋内虽简却净,布满书香,书架上摆放了许多典籍,墙上也挂了些字画,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文学大家的书房呢。

片刻那少女端茶而来,崔护咂了口茶,终于鼓起勇气问道:“不知姑娘芳名?”脸都红到了耳根。

那姑娘回答道:“公子唤我绛娘就好。”

绛娘脸上有些绯红,娇羞衬的她更是楚楚动人。

崔护见天色已晚,自己要赶回城中,便与绛娘告辞。

绛娘将他送到门外,崔护有些依依不舍的回头,绛娘也有些不舍。可二人终究没说什么。

崔护叹了口气“小姐回去吧,莫要再送了。”“嗯。”

两颗碰撞的心终究还是分开了。

崔护回去后心心念念的都是绛娘的笑颜和她头上明艳的桃花簪,他怕再这样下去会耽误了自己的学业,于是便苦读诗书,将自己的大脑交给书本,却依然忘不了那如桃花一般的姑娘。

不知不觉已到了第二年的春天。崔护看着窗外的桃花,像极了绛娘发上的桃花簪,于是他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他去找绛娘!

这个念头一出来,他再次赶去京都考试时顺着当时的路,走去了绛娘的院子。

一路上他幻想着绛娘像上次那样笑盈盈的给他开门,说上一句“公子何事扣门呐。”

那里桃花依然明媚。只是院子的柴门上了铜锁,他唤了几声绛娘,却没有人回应。

崔护充满期待的心就像落入尘泥一般,又重重的被踩上几脚。眼底满是失望。他一直在门外等候,直到夕阳西下,也未见人影,纷飞的桃花落在他雪白的衣衫上。仿佛在劝说他回去吧,莫要再等了。

他满心惆怅的拿出笔墨,在柴门上写下:

去年今日此门中,

人面桃花相映红。

人面不知何处去,

桃花依旧笑春风。

这便是著名的《题都城南庄》。

他回到家后想着莫不是绛娘探亲去了?难道搬家了?亦或是嫁人了?

疑惑和焦虑的种子在他心底生根发芽,这让他连书都读不进去了,甚至是茶饭不思,俊朗的少年日渐消瘦。

几个月过后,他决定再去一次。若是这次再见不到绛娘,他便断了这个念头。

到了熟悉的院子前,发现那把铜锁已经撤去了。

他心中大喜,顾不得敲门,就直接门而入了,他已经管不得什么礼仪了,他心中想的只有那个叫绛娘的姑娘。

进门去却只听一个老者在哭泣。他问那老者为何哭泣?老者看了他两眼,擦去了眼泪问道:“你就是崔护?”

崔护点了点头,老者叹了口气看着崔护疑惑的眼神,似乎知道崔护想要问什么,就继续说道:“我是绛娘的父亲,一直以来只有我和绛娘相依为命,她本知书达理,待字闺中,而她自从见到你后便对你念念不忘茶饭不思,那日你来,她恰巧外出探亲,回来时看见你题写的诗词,悲叹与你擦肩而过,注定无缘,大病一场,便......”讲到痛处,老者没有再说下去,掩面痛哭起来“便......便去了!”

崔护闻此,跌坐在地上,双目涣散,早已没有了世家公子的风范,他只知道,他害死了绛娘,害死了那个笑起来像桃花一样的姑娘,是他来晚了。

他请求老者让他见见绛娘,老者将他引进室内,崔护看见绛娘,抱紧她冰冷的身体泪如雨下。

绛娘刚去不久,皮肤依然白皙,只是双目紧闭,失去了灵动和生气。就连她头上的桃花簪也黯然无光。

崔护声泪俱下:“绛娘,是我害了你,我这就去陪你。”

泪水缓缓滴落到绛娘的脸颊上。

谁料想绛娘竟缓缓睁眼活了过来!望着崔护,眼中含默默情意,满含泪水。

想来定是二人感动了桃花仙,这也无从知晓,只是绛娘头上的桃花簪微微的泛着灵光。

此故事部分虚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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