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公公尖细地嗓音:“皇上驾到!”全宫的丫鬟麽麽出门迎接,在未高呼之前,鸿瑾枫示意杨林让她们闭嘴,怕吵醒那个正睡觉的小东西。轻轻走过去,抱起她,走向龙辇。
“浣洗房所有人听着,今夜,都不允许进房睡觉,都在外面睡,违令者,斩!”鸿瑾枫丢下话,起驾回了鸿瑾宫,依然轻轻地将她放在龙床上,放下帘子,拥着她入睡。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心莫名地疼,温柔地摸着她,什么都不重要了,就这样就好。怀里有了她,心里暖暖的,满满的。
当曙光划过眼睛,伸伸懒腰,坐了起来,露睡也会这么舒服?真是老天爷保佑啊!揉揉惺忪的眼睛,这才看清楚,自己躺在床上,而不是大地上。转动眼睛,四处看看,想弄明白这到底是哪?屋中摆设极尽豪华,奢侈。基本上都有龙的标记。那站了两排的十几个宫女,一动不动地,脸上没有任何喜怒哀乐,也视我为无物。莫非,这是皇上的寝宫?可能性很大呢。那,我怎么会睡到龙床上来了呢,他不会那个我吧?摸摸身上完好的衣裳,重重呼了一口气。
跳下床,提着鞋子,装作没事人似的大摇大摆走出宫殿。那几个木头宫女终于有点反应,端着水,拿着毛巾,规规矩矩地跪着,“请小姐洗漱!”
“呵呵,不用了,我得走了。”拔腿就跑,危险地带,不能久待。
回到浣洗房,很壮观的一幕:所有的丫鬟麽麽,都跪着睡觉,披了满身满头的露珠。绕过她们,继续做昨天未完成的任务。她们撇了我一眼,像得了命令一般,都站了起来。有些人还站不稳,可能是跪得太久了。今日,麽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没有为难我,更没有动不动就打我嘴巴子,而是远远地避着我,其他丫鬟也畏畏缩缩的。把我当瘟疫了?
“小姐……”是小蓉,小倩的声音。我回头,就看到了跨着包袱的小蓉,小倩,还有玉玲珑。喜出望外,顾不得擦拭一下手,就朝她们奔过去,四人像久违的老朋友,久久地抱着。
“小姐,你知道吗,是皇上派人接我们进宫来照顾你的。”皇上?他会有这么好心吗?很难让人相信哎!
“的确是,妹妹!”玉玲珑对我肯定地点着头。
今天也真是奇怪,麽麽见我们聊得甚欢,也不管我,我想,要是昨天,准得打死我;今天如此慈悲,害怕打扰我们,奇怪?
“妹妹,你跟我来,娘让我带几句话给你。”
我疑惑地跟着玉玲珑来到一个丫鬟比较少的地方,她像要告诉什么国家机密似的,到处瞅了瞅,才缓缓道来:“菁鸾,娘,要我告诉你,她们为什么一直不让你出府的原因。”
她迟疑地看着我,“放心吧,姐姐,您说……”我双手握着她的,给她说的勇气。
“你刚出生那会,家中突然出现一个白须老翁,他给你算了命,说你红颜祸水,一旦皇上娶了你,天下将会血流成河,战乱连连;唯一避免天下大乱的法子,就是你和皇上永生不要结合。所以,爹和娘迫不得已将你禁足家中,违抗皇令,秘密将你嫁于王珂浩。菁鸾,你明白吗?”太震惊了,一向想要救民于水火中的我,竟然是祸水,太讽刺了!这个不为人知的秘密,将我推向万劫不复的地步,心被千年寒冰冻得死死的。
“小姐,您脸色好苍白啊!小姐,您,不要下奴婢啊!”小倩和小蓉摇着陷入沉思的我,回过神那一刻,竟然瞟到玉玲珑脸上的阴笑,一副‘诡计得逞’的表情。温柔婉约的玲珑姐姐不是这个样子的,是不是我想得太多了,摇摇沉重的头,玉玲珑一副难过的表情看着我,我真怀疑,刚才是我看错了。
“姐姐,放心吧,我不会见皇上的,我会有多远就躲他多远。菁鸾最不想背上红颜祸水的骂名。”我握握她柔弱无骨的双手,向她保证着。
“菁鸾,姐姐相信你!”
“小姐,您是大好人,不是祸水!”小倩安慰着我。
“谢谢你们,这么相信我!”
“麽麽,求求你,留下小蝶吧,小蝶是你看着长大的,您真舍得让小蝶去伺候一个被皇上遗弃的妃子吗?”小蝶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小手紧紧拽着麽麽的裤脚。
“小蝶,麽麽怎么会舍得呢,不过,皇命难为啊!你认命吧!”麽麽一脚踢开小蝶,狠心地做事去了。小蝶绝望地甩出藏在衣袖中的匕首,闪着寒光,有死亡的气息。
“麽麽,小蝶只能以死来回报麽麽的养育之恩。”说完,扬起匕首,对着心脏就要刺去。还好,我眼疾手快,打掉了匕首,不就去伺候一个弃妃嘛,有必要寻死寻活吗?
“麽麽,我替她去!”我对着狠心的麽麽喊道。
“你去?可是,皇上……”不等她将话说完,“皇上怪罪下来,我一人承担!”
“那好,你收拾收拾,今天就过去吧!”麽麽阴笑着看我,一副“除之为快”的表情。
“小姐,你被她们骗了,她们是演戏的。”小倩急得跺脚。小蝶换上“阴谋得逞”的微笑表情,屁颠屁颠地跟着麽麽走了,奴颜婢膝!
“没关系,这样挺好!”我安抚地按按小倩的手。她们的阴谋,正好帮了我,去冷宫伺候弃妃,皇上是不会光顾冷宫的,这样就可以避免与他见面,正中下怀!
正午,我们四人简单地收拾了一下,前往冷宫—清宁宫。这里人迹罕见,偏僻荒芜,只有宫殿里,打扫得异常地干净,花圃弄得错落有致,好像人间仙境。已退色的朱门紧闭,不曾有人出来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