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家四人最后回去后气氛是前所未有的沉重。温暖坐在沙发上,温母和温父坐在她对面,温阳坐在她的左手边。
沉默许久,温母和温父对视一眼,最后还是开口了。
“暖暖。”温母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开心些,“以后,不用去治疗所了。我们也不会逼你了,你开心就好。”她抽了抽鼻子,眼睛红红的,“抱歉,妈妈和爸爸从来没想过你的想法,不知道你那么害怕,那么无措。”温父抱着她,看着面无表情的女儿,扯了扯嘴角,“嗯,暖儿,以后,不用你再勉强了。就算离开也没关系……但是,可不可以走之前不要让我们知道。”
温暖眨眼,忽然明白了什么,表情松动了。
“爸!妈!”温阳站了起来,大吼道,“你们在干什么!是支持她去死的意思吗!”他红着眼睛,“她明明就可以感知点情绪了!为什么不坚持治疗!为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温阳第一次指着他的姐姐吼道,“她一直都想离开!拼命想离开!为什么,为什么,要同意了啊。”他说着蹲下身抱住了头。
温暖愣愣的看着她面前三个十分难过的,她最亲的人。是她,让他们这么难过的吗?原来,她一直都很让他们难过的啊。
安沐叹气,她维持表面的没有表情,问着团子,“温家的三位太,虐了吧。”她的心都在疼,“可以,不离开吗?温暖也不是没有情绪波动的啊。”
团子缩在一起,“不,不行,主人。”它很为难,“温暖天生自闭,根本就感受不到情绪波动。更,更何况她早在你穿过去之前就离开了。”
“嗯?为什么?她不是有性格模仿症吗?”安沐问道。
“那是,假的。”团子皱脸,“根本就没有那个病,那是温暖拜托治疗师给自己下的一个暗示。她,她不想让父母那么难过才……但是这个并没有骗温暖太久,三年前在主人穿过去之前,她已经这样自己骗自己六年最后实在是,承受不了了。”
安沐沉默了,“所以,温暖是知道的。治疗师也知道的。”
团子点头。
安沐沉默了,她想起离开时回头看到治疗师的那个眼神担心,同情难过,在发现她的注视后给她一个大大笑容。她现在知道了啊。
安沐沉默半晌问团子,“男主那边进展如何?”
团子立马调出进度,“现在应该处在喜欢阶段,但是程明那边家里还是个麻烦。”
安沐点头,“那把程明家事处理好了,应该就算完成任务了吧。”
团子点头,“是这样没错的,主人。”
安沐点头,看着难过着的温家人,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思来想去,如果温暖没有得孤独症就好了,他们一家人该是幸福的。
温暖再次回校看到沐星辰和程明在一起很亲密的模样。看到她,沐星辰很开心。
“温暖,你的事处理好了?”沐星辰跑过来,程明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踱过来。
温暖笑了笑点头,“嗯,星辰我想喝杯奶茶,你能帮我去买吗?”她说着坐在长椅上,“我累了。”
沐星辰无奈,“行吧,我去给你买。你和程明先聊会吧。”
程明笑着凑近沐星辰,“小辰儿给我带一杯咖啡好不好?”他有些挑衅地看了眼温暖,发现她只是面无表情就收回嬉皮笑脸的表情。
沐星辰耳尖红了红,点头就离开了。
程明盯着他离开后,手插兜坐在温暖旁边。
“你喜欢星辰。”温暖淡淡说到,“你是认真的?”
程明笑着点头,“不然呢?”他看着旁边面无表情地女孩,他现在是不喜欢温暖的,因为她对沐星辰而言太重要了。他不止一次想过,若是温暖向沐星辰表白的话沐星辰怕是根本就不会拒绝。啧,这个情敌有些强大。
温暖抬眼看到他敌对的表情,顿了顿,“你不行。”在程明一脸不满的表情中接着说,“你的家人还不知道你喜欢男孩子吧?你想过后果吗?一旦你们在一起的事被人说了出去,被人孤立这都是小事,学校不会允许你们继续读下去。这些发生后,你根本就保护不了他,不是吗?”
程明原本要暴起的情绪突然消失了,他原本的底气也没有了。
温暖冷漠的说着,“如果,你没有处理好这些就不该去招惹星辰。你保护不了他,又有什么资格站在他旁边。”她看着远处,“星辰有抑郁症,是我陪着他,一点点帮他克服好的。”程明睁大了眼睛,看着身边的女孩声音坚定的说道,“我说过的,给他毫无底线的偏袒和宠溺,这些我都做到了。你如果是真的喜欢他,就该做到和我一样。毫无保留的护着他,偏袒他,尊重他。”
程明觉得自己嗓子干疼,他良久开口,“你,爱,沐星辰?”
“不是。”温暖没有犹豫,她似乎在回想什么,“我,只是,想,抱抱他。”
程明不明白她的这句话是什么意识,他看着旁边一温柔著称的的女孩这时好像褪去假面一样,安静又孤独。是的,孤独。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脑子抽了还是怎么回事这时竟觉得温暖随时会离开一样,神出手想去挽留她。
“程明,你在干什么啊?”沐星辰拿着饮品过来了好奇问道。
程明立马收回手,再去看温暖发现她已经恢复成以往温柔的模样。他接过咖啡将疑惑压在心里。
回去后程明就拜托人去查温暖了,然后他之后的一个星期里和沐星辰的关系保持了些距离。沐星辰有些奇怪于他的态度,以为他看出了自己那些藏起来的心思,说不难过是不可能的。他很想把自己关在一个房间里不出来,任自己在黑暗和孤独中睡去。可这种想法在看到温暖关心的眼神后,就被他压下去了。沐星辰无论什么时候,只要看到温暖都会觉得自己是幸运的。不管他如何拒人于千里之外,温暖总是会拨开那些看似沉重的障碍坚定的朝他走来。
在经过一个晚上的失眠和坚定心中所想后,程明就一直忙着做计划。他花了两天两夜的时间给自己的之后三十年人生做了较为详细的计划,而这些计划里每个都有沐星辰的存在。接下来五天时间,他每天抽空回家先给父母谈了两天时间的同性恋爱问题。所幸他的父母虽然不理解却也不会干涉什么,并没有对同性恋表现出明显的厌恶。所以,他趁父母对这一群体有所了解后,快速的出了柜。
程父和程母表示当你正在喝茶时你的儿子突然跟你说他有了想要在一起生活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呢他竟说那个人是和他一个性别的。得了,这高兴立马变成了惊吓。
程母看着自己儿子,“儿啊,你,你这,这……”她是想说什么的,但是想到前几天儿子和自己讨论的话题想起自己说的话就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程父冷着脸,“跪下!”
程明咬牙直接跪了下去,他的父亲一向严厉重规矩但是只要父亲同意的话,这件事情就算定了。他抬头,“爸。”
程父做了个停的手势,“先别说话。”他看着自己儿子,“你想过以后吗?你自己淌了这趟混水不要紧,但是你要把人家也脱进去想过后果吗?”他不紧不慢说道,“这条路不好走。你要考虑很多,旁人的嘲笑,冷言冷语,以及来自社会上的阻碍和伤害。这些,你都有想过吗?”
程明眼睛一亮,“我都有想过的爸,我做了规划表。你说的那些我都知道,但是,”他直视父亲的眼睛,语气坚定“可是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的时间,我不想让自己有遗憾。只要他在我身边,就算前面是悬崖我也不会害怕。其实,我一开始确定自己的喜欢时,我是害怕的。”他有些不好意思,“害怕自己是异类,讨人厌什么的。思索良久决定顺从自己心意,然后又受到他朋友的启发才决定想向你们坦白的。我一开始真的没有想到这些的,但是了解后并没有打击到我的感情反而更坚定了。”他跪在地上,上身挺直想自己最亲的人剥白内心,“我长这么大第一次有这么强烈的心情,想要和他在一起,参与进他的生活希望他以后的一点一滴都与自己有关。”
“即使他是和你一样的性别。”程父问道。
“对,即使他和我一样是个男的。但是,我喜欢他和他是男的还是女的并没有什么冲突不是吗?”程明问道,二十多岁的年轻人朝气蓬勃带着年轻人的执拗和坚持,“爱情和性别无关。”
程父点头,“行吧。”
程明眼睛睁大然后立马起来,“爸!爸,你答应了?!!”
程父点头,“答应了,但是你得在这儿跪上三个小时。这三个小时内,你若是后悔了就起来我就当今天这事没有发生过。跪满了,也不用和我说我是同意的。”
他这话说完程明立马跪了回去,“我会跪满的。”
“嗯。”程父只是点点头然后上楼去了。程母看了看跪在地上还一脸开心的儿子,又看了看丈夫离去的背影最后还是追自己丈夫去了。
“老公,你干嘛同意了啊?”程母抱怨着。
“有什么不妥吗?你最后不也是不会拒绝的吗?”程父再找自己想看的一本杂记。
“那,我要是之前不知道,我肯定不会同意的啊。”程母有些郁闷,被自己儿子摆了道。
“其实,也没什么。”程父将书小心抽出来,“我们家里又没有什么皇位什么的。我们只是生他养他而已,他自己的人生想如何过那是他自己的决定。我们所能做的就是支持他,替他们挡一挡风言风语的。”他看了看妻子还有些不太高兴的脸笑了笑,“你现在不高兴也没办法,谁让你从小对他实行的是放养的。”
程母轻轻捶了下自己丈夫,“得了,你们父子两个串通好了的吧。不过,你既然本来就不拒绝的,为什么还让明明跪三个小时?这样跪下来,他得有一段时间走路不便了啊。”
“不许去帮他,他既然决定去走一条崎岖不平的看不清道路的路,作为他的父亲我有责任帮他坚定信念和帮他认清现实。”程父淡淡说道,“这样对他好,也对他喜欢的那个男孩子好。”
程母点头,“也对,虽然明明喜欢的是位男孩子,但是也不能辜负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