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辰蹙眉,“我不喜欢你。”
“额,我的意思是和你成为好朋友,不是那种关系。”温暖看着男生眼里的烦躁明白了他误会她的意思了。
“循序渐进也不会喜欢你的,我喜欢的是男生。”沐星辰不信。
“哦。”温暖点头,“可我真的就是想成为你的好朋友,就是那种,嗯,可以无条件偏袒你的朋友。”
沐星辰眨眼被她这句话说的有些动心,无条件偏袒他吗?他看着温暖的眼眸,发现她的眼中没有半点爱慕他信了。
“好。”沐星辰点头,“但是你要想好了,倒时候被孤立的时候不要伤心。”他想,可能是女孩的一时同情心泛滥罢了没多久就会离开的。
他是真的没想到她会真的是想成为他的朋友,三年来从没离开过。沐星辰看着离开的教授,叹气推了推睡着的温暖,“醒醒,温暖,下课了。”
被推醒的人不满的嘟囔声,偏头揉揉眼睛,“星辰。”
留着中长发的女孩刚睡醒的模样可爱到犯规,沐星辰感受到来自附近单身男同胞的愤怒的注视面不改色把人收拾好她的包背上拉着人离开。
他们两个高考成绩不错但是温暖想留在本市于是原本准备出国的沐星辰也留在了本市。他们两个大学报道那天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男的生的俊美女的可爱娇俏特别是笑起来的模样被班里的同学戏称为“樱花笑”,因为太过温柔和美好不容易遇见。
沐星辰带着还迷糊着的人去餐厅,边走边絮絮叨叨,“温暖,你这一年越来越过分了。是不是报复我前两年一直睡觉让你帮忙看着老师这件事。”他说着轻扯女孩的脸。
“哎哎,沐星辰!快松手。”温暖捂着自己的脸,“我又不是故意的,昨天晚上熬夜了嘛。哼,让你帮我看一次老师就这么多怨气?小心找不到男朋友!”
呵,沐星辰冷笑,然后作势要去打面前这个戳伤疤的人。但是他忘了温暖是练了四年武术的这件事,对方不慌不忙躲了过去还拌了自己一脚。重心不稳,沐星辰朝前扑去然后,很倒霉的扑倒了一位,汉子。
程明仰面朝天,背部隐隐犯疼,他看着趴在自己怀里的男生没好气的开口,“兄弟,你没事吧?没事就赶快从老子身上下来啊!”
沐星辰立马起身拉他起来,对方借着他的手起来。程明拍拍身上的灰看着面前的男生,“我说兄弟,你就不能看看路吗?这么直接扑过来,我还以为你暗恋我呢?”
沐星辰脸立马红了,“对,对不起。”
温暖过来站在他面前看着比自己高了一个头的程明,“对不起,十分抱歉啊。”
程明低头看着温暖挑眉,原来是有女朋友的人啊。他摆手,“算了,你们小情侣在一起打闹好歹注意下路人吧,下次注意点啊。”
温暖和沐星辰互相看了看,摇头,“我们并不是情侣。”
程明挺惊讶的,他看了看面前看起来十分般配的两人,“啊?可是,你们看起来就是一对的啊?”
沐星辰笑了,他这几年在温暖的陪伴和教导下开朗了不少连病都好了不少。他手放在温暖肩上,“我们两个是好朋友,非常要好的那种。”
温暖默默点头。
程明看到他们两个的眼里确实没有半分爱慕,摸了摸头,“这样啊,是我误会了。不过你们两个这么亲密让人不想误会也不行啊,我叫程明。”他伸出了手。
沐星辰伸手同他相握,“我叫沐星辰,这位是温暖。”
“行了,我们也算认识了。”程明收回手,“以后再见面可不能装作不认识啊。”
沐星辰嘴角微弯,“那是自然。”
几天后,沐星辰独自坐在长椅上看书。突然一大片阴影投射下来挡在他面前,他眯起眼睛抬头发现是程明。对方一身汗穿着球服,应该是训练结束路过这儿的。
程明笑容灿烂,“兄弟,怎么你一个在这儿?温暖呢?”说着要坐下来。
沐星辰往旁边挪了挪,边合上书边说道,“她最近有事请假回家了。”温暖每年这个时候都会请一段时间的长假,他问过她原因但是温暖每次只是笑笑说只是去做义工和检查罢了。他询问几次都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就不再过问了,他想温暖做事一向都是有条不紊的,她既然不想说他也没必要刨根问底。
“这样子啊。”程明点头,侧头看着眉眼干净的旁边人“那这段时间你不就落单了吗?那,和我一起搭个伴吧。”
沐星辰眨眼,“为什么?”
“哎呀,我的朋友们这几天个个桃花旺盛,就只剩我一个孤家寡人。我看你平时也只是和温暖搭伴,如今她有事请假你又一个人,我们正好凑到一起呗。”程明笑着凑近,“你看我长的也很好看的,和你搭伴又不会丢你面子。”
沐星辰不自在的往后退了退,“我又不是看脸的人。”他小声说道,不可否认的是程明那灿烂的笑容像太阳一样,烫的他心头一颤。
“哎,同意了没啊?”程明轻轻用拳头捶了他的肩膀一下说是捶但是看起来更像是轻轻推了推似乎被推的是件特别漂亮的易碎品一样。
“好。”沐星辰还是点了头。
这边两位男主的感情发展特别顺利。温暖在治疗室里和自己的治疗师交流着。
治疗师:“温暖,你的情况看起来比以前好很多了,我觉得你可以放开对自己的束缚了。我听温女士和温先生说,这几年你一直都很好的做好了一个“温暖”的人该做的。你也给很多人带来了温暖,现在为什么不试着给自己带来温暖呢?这个世界很美好的不是吗?”
温暖眼眸低垂,思索良久抬眸面无表情,“不。”
治疗师:“为什么?”
温暖眼里像是蒙上黑雾,没人可以知道她在想什么,“这个,世界,不好。”她似乎在想什么词来形容,“欺凌、嘲笑、斗殴、抛弃、暴力、漠视……这些,都不好。”
治疗师(顿了顿):“可是,这些都只是一面的。在太阳的无私照射下还是会有阴影的地方,光与暗是对立的但是光却是占据主导地位的。”
“我知道。”温暖点头,“可,这和我,没关系。”
治疗师注视着温暖的眼睛,里面的执拗是一直没变的。他无言良久,摘下自己的眼镜,“我们以朋友的身份聊一会儿吧,认识你也有十几年了。”他叹气,“我始终不知道你在想什么,这么多年过去依旧看不懂你的内心,唯一看懂的也就是你的死志,从我见你的第一面起它就没有变过。”他还记得第一次看到这位,眼睛澄澈一片却又偏偏包含许多复杂的情绪,他唯一可以确定的就是她并不想活下去。
温暖缓慢点头,“好。”
“你的模仿爱好给你带来快乐了吗?”治疗师捏捏自己的鼻根问道。
“……我不知道。”温暖眨眨眼睛她这个时候才有了点稚气的模样,她皱着脸“你知道我感受不到别人的情绪的,但是模仿变成另一个人似乎就可以感受到了。会在意别人的感受,照顾他的感受,知道他为什么难过,伤心,也会有担心的情绪。”她似乎特别纠结,“但是,我决定是温暖的话,就好像和他们隔开了。我一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它对我从来没有敞开过。”
治疗师看着温暖面无表情地脸上出现了情绪波动,眼里有过一抹惊喜,正准备说什么,温暖却停了下来。他看着女孩原本皱着的脸忽然慢慢展开,又重新没有表情,像是一台高度仿真的机器人,重复了一遍,“它从来没对我敞开过。”从来,没有。
最后治疗师让温暖去见她的其他朋友,将录音笔递给一直在外面等待的温父温母,还有温阳。原本激动抱有一丝期待的温母在听完录音后,神色僵硬,眼里的一点点希翼也没有了。她忍住想哭的欲望,看着治疗师,“她,暖暖,她,还是,要走吗?”
温父眼眶红红抱住了温母,温母不相信的,“她,明明这几年都很好。朋友多,爱笑,会关心我,她,”她哽咽了,“她明明就好了啊。”
温阳偏过头,压着自己的情绪。
治疗师摇头,“温女士,我很抱歉。但是温暖,她,的情况和别人不一样。她一生下来就患有孤独症,如今她可以活着是因为她的模仿爱好而已。”他看着面前表情难过的这一家人,叹气心里也是不忍,“我知道你们很好,但是,温暖她也累了啊。”他拿出另一只录音笔里面录的是他和温暖说做为朋友聊天的对话。
温家三位红着眼睛,努力保持的冷静在听到温暖那句,“我一直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它对我从来没有敞开过。”崩坏,温母咬着自己的手,听着温暖重复着,“从来没有敞开过”的迷茫和无措心疼不已。温父擦擦自己脸,温阳低着头手上青筋暴起。
治疗师关了录音,“这样说吧,温暖的感觉就是她和这个世界隔了一层东西。她打不破,与我们脱节却不得不努力前进。”他说着叹气,“在听了她这话后,我竟在想这么多年治疗她是不是错了。她不愿意留下来,像被这个世界孤立一样,感受不到普通人的情绪。这个世界的所有美好她感受不到半分,我们却还是想要她留下来。”他说着,叹气,“温暖以后不用来治疗了。”因为,没用。而这句话,他几年前早就想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