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然回到府中以后,一直冰冷的情绪终于绷不住了,心一酸忍不住垂下泪来,低声抽泣着。
回想起来她和凌云小时候在一起两小无猜、亲亲密密的日子来。他们一块在田野上追逐奔跑,一同在溪水中嬉戏玩闹,一起藏在大树上看星星直到深夜……这番情景兀自记忆犹新,恍如昨日。
那时候我们在一起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无忧无虑,你说我们是指腹为婚的,我以后就是你的妻子,我都差点把自己全部交给你了……可你呢就因为我家中的阻挠,你竟然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变得如此的冷漠,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
李倩然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给紧紧攥住了,捏的她生疼,有点喘不过气来。
惊动了她的丫鬟,便询问她道:“小姐,你怎了这是?你一个人跑去哪里了,怎么回来就这副样子?是谁欺负你了?”
…………
在把李倩然送回以后,张谦又返回了凌府。
张谦质问凌云道:“你这是干嘛呀?至于么你,人家好不容易才悄悄的从家里跑出来,好心的来看你,你就这副样子?多伤人的心啊。”
凌云反问道:“要不然呢?我赶紧把自己的热脸贴上去?你难道觉得我和她还有可能?”
“可是看这情况,她能来看你,说明她心里还放下你。”
“放不下又如何?那李章杰若非知道他妹妹对我余情未了,又何必对我大打出手。你又不是不知道他李家是怎样对我的,自从我父亲去世以后,他们就根本不记得我和她婚约的事情了。开始还好,可后来每当我去李府找她,就好像我是上门乞讨要饭的乞丐一样,就连一个看门的仆人对我都是冷嘲热讽,说我是什么痴心妄想啦,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了,这种话我可听得太够了,我也不想再听了……”
说到这里凌云的情绪已经非常激动了,深吸了一口气,咬牙说道:“不就是怕我再去勾引李倩然么,怕我攀龙附凤?哼,他们真是太小瞧人了!我还没有那么不要脸。”
凌云也只有在张谦面前才不加掩饰自己的脆弱,话语中透着难掩的辛酸和痛楚。
感受到了这种情绪,张谦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背,开导凌云道:“行了!别说了!都过去了,都过去了。咱们大老爷们的,何患无妻啊!出人头地才是正途啊!等到有一天咱们的实力超过了他们,咱们也同样仰着头拿鼻孔看人!哼!”
同样身为男人,张谦当然明白这种男儿尊严被人践踏在脚下的屈辱感和愤怒感。
“好啦,快说说你这伤是怎么回事?我竟从未见到过昨日还重伤垂死的人,今天就能活蹦乱跳的,快说说,说说。”
凌云可以对任何人隐瞒昨日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可唯独对张谦没有必要。于是就把自己的伤怎么好的全部讲给了他听。
“快,快,把你胸前的玉佩拿出来让我看看!”
“我爹说过,这是我娘给我留下的唯一一件物品,让我无论如何都要保护好它,不能遗失。我想不到它竟是如此的神奇。如果没有它,别说我十天半月下不了床,恐怕昨天就已经和这个美丽的世界告别了。”
“这么神奇吗?”张谦把桃花玉拿在手中翻来覆去的查看,它虽然质地晶莹通透,难得一见,可要真正论的话,比它华贵的玉佩多了去了。
张谦眨巴了眨巴眼睛,“哎,我看不出来啊,不行你再给我表演一次?”
凌云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去你的。要不我把你打成重伤,让你领略一次?”
“哈哈,那就不必了,这是你娘留给你的,说不定只保佑你呢,对我见死不救那我可不冤死了!”说着把玉佩还给凌云。“说真的,你真的活不过二十岁吗?”张谦面带忧愁的问道。
“喂喂,你这是什么表情,搞得我好像现在就要死了一样。”凌云摇了一下张谦,故作轻松的笑道:“哈哈,这种鬼话你也行。活一天算一天呗。况且就算这身体健康的正常人,谁就敢拍胸脯说自己准能活到一百岁。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说不定明天就地震了呢,或者发生瘟疫霍乱了呢……”
张谦忍不住拍了凌云一巴掌,无语道:“得了吧,你小子这想象力还挺丰富!要死你死去,老子还没娶媳妇呢,老子准能活到一百岁。”
“所以,想那么多干啥,等真到那一天再说呗!”凌云这话是对张谦说的,也是对自己说的。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听到张谦这么问,凌云收起了嬉笑的心情,正色道:“就如你所说的啊,男子汉大丈夫吗,出人头地才是正途。”
“所以呢?”
“所以我想明白了,既然不能修行,我要去从商,我要去赚钱。我要让这天下间也开遍属于我凌氏的商号。我要飞黄腾达!我要做天下首富!我要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着凌云站起身来,双手伸展向天空,感觉胸中充满了豪情壮志。
可他毕竟还年轻,说话间也有些想当然了。不过这个世界最不计较的就是年轻人曾夸下的海口了。
张谦问道:“你有这个想法还是很不错啊。只不过你想要做生意,具体打算做些什么呢?天下间生财之道千千万,可每一条道路或多或少都已有人先行了,本钱又从哪里来?你详细的说说你的想法。”
张谦的家族就是从商的,其中做的最大的就是药材的生意,可以说这清源城中八成以上的药铺都是他家开的。此外还有一些酒楼、货栈、丝绸皮毛的生意也都在做。所以他比凌云想的要深一些。
“你是我最好的兄弟,这本钱嘛,我想从你这里借一些。至于做什么吗,我的老家是在云岭一带,我爹曾说过那里的山中有能铸造兵器的上好精矿。可是因为地处偏僻,路狭难走,至今无人大规模采挖。我想等筹集足够的钱之后,先修条路,然后正式采矿铸铁,等生意做得差不多了,就开始锻造兵器盔甲。
我爹生前的一个至交好友现在已是南境大军的后勤军需执掌官了,去年他路过咱们清源城时,还特地来看过我呢,之后我便和他取得联系,看能不能打开一条商路。”
张谦本以为凌云是一时的气血上头,才会信口开河,可没想到他竟考虑的有模有样了。
一拍脑门:“哎,我地个亲娘啊!你这是不飞则已,要飞便一飞冲天啊。且不说这开山采矿的难易,这大规模的兵甲铸造又岂是私人能进行的?需要什么文书批字你知道吗?就算你能打通那些府衙的关节,而后的销路又要和军方挂上关系,就凭咱俩的体量,人家凭什么看得上我们啊,要是你爹还在一切都好说,可………”
张谦摇了摇头,尴尬而又不失礼貌的微笑着:“最最重要的,你知道这需要多少钱吗?且不说我还未掌管我家商号,就算我现在已然当家做主了,那也要把我家的鸿盛源商号整个卖了才够。”
被张谦这么一说凌云也有些回到现实了,撇了撇嘴:“你说的也是。可天底下没有一条路不是天然就存在的,那都是靠人走出来的,就算我现在做不到这一切,那将来呢。如果我说的这些是一座大山的话,那么山峰已经在那里了,我从现在就开始攀爬,哪怕每日就前进一点点,一点点,那也比站在山下脚跟处的人强多了吧。”
听到凌云如此形容,张谦本来走低的心劲又提上来不少,忍不住“啪”地拍了一下手,赞道:“说得好!不说别的,就凭你刚才这番话,作为兄弟我也要支持你!你说咱接下来从哪里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