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凌云的床前,陈香儿就这样呆呆的看着他的侧脸,看的看的就有些着迷了,忍不住把手伸到了凌云的脸上,轻轻的触摸了一下。
夜渐渐的深了,她也渐渐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待到凌云醒过来的时候已是翌日清晨了。一睁眼就只见陈香儿正趴在自己的床边呼呼大睡呢。
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居然发现自己的伤势已经好了大半了,除了胳膊腿儿还有些酸痛,但哪里像是昨天才受重伤的人。
想要起床去排解一下身体,却惊醒了陈香儿,她揉了揉眼睛,看到凌云竟然醒了,大喜过望:“少爷,你醒过来啦!哎呀!少爷你醒过来啦!你好点没有?你感觉怎么样?感觉怎么样?”
凌云看到陈香儿这副欣喜的样子,心中一暖道:“我没事。我没事。”
“少爷你不知道昨天你可要吓死香儿了,你那副样子,好像要变作一团火球一样,可吓死我了。香儿生怕你万一有个好歹,我和爷爷可要怎么办啊!”回想起来仍心有余悸,陈香儿不断拍着胸口。
恰巧这时凌云的肚子“咕咕”叫了两声,扎了一下眼睛,他指着肚皮说道:“它好像在叫……”
“噢,啊。香儿这就去做饭,这就去做饭,少爷您稍等一会。”陈香儿说着一阵风似的跑了出去。
等陈香儿再端来饭菜的时候,陈老管家也跟着一同来了。
陈香儿把凌云扶到桌前吃饭,陈管家则把昨天发生在他身上的神奇事件都讲给他听。
凌云听着听着就惊呆了,停下了动作从衣服里掏出那枚桃花玉,看个不停,可看来看去也没看出什么神奇之处。
陈老管家叹了口气说道:“唉,少爷你也长大了……本来老爷临终前交代,让我好好照顾你,希望你以后长大做个平凡的人就好,安安稳稳的。不求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只要平平安安、快快乐乐的就好。可万不曾想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有些事也该让你知道了……”
“怎么?难道我身上还有什么秘密不成?”凌云又开始吃他的饭。
陈香儿给她爷爷倒上茶水,陈管家喝了一口缓缓说道:“不过一些陈年旧事罢了,也算不得什么秘密。你可知道你母亲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不是在我一生下来,我母亲就去世了么。”
“这些都是依老爷的吩咐骗你的,为的是不想让你去寻她罢了。其实你娘不是咱们土族之人,他是东方木族的,说真的没有见到夫人之前我还以为他们木族都是一些树精木怪,长相丑陋,会吃人的妖怪呢……啊,咳咳……可自从见到夫人以后,我还以为是哪里的仙女下凡了呢,说真的,从那以后老夫已经很少见到像夫人那样好看的姑娘了……”
原来天下一共分为五个部族,他们按照天地五行、各自信仰分别自称为金族、木族、土族、水族、火族。各族之间为了争夺天下,一度打的是难分难解、水火不容,所以彼此之间仇怨颇深。
所以世俗之中,人们总爱把其他种族形容的多么丑陋可怕,像水族的都是长着可怕獠牙怪鱼,吃人不吐骨头啦。火族的长着怪异的红毛,天生脾气暴躁,四处喷火,见人就要把人烧成焦炭啦……
一次偶然的机会凌云的母亲绮裳从东隐森林中跑出来玩,恰巧碰上了要进森林寻药的凌云父亲凌世豪一行人,本着捍卫领地的原则,绮裳就对他们一行人大打出手,可奈何不是对手,被凌世豪一行人俘虏了。
这一行人中都是军旅之人,知道绮裳是木族之人,其木族人亲近自然,天生懂得植物药理,于是就胁迫她为他们寻药。
绮裳哪里愿意,真是岂有此理!你们这些外族人擅闯我木族境内,已是该死!竟还妄想让我帮你们找药。真是异想天开!
这些大老爷们一听,嘿,你这小丫头片子!对绮裳那是粗言粗语,吓唬恐吓,十分的不客气。甚至都要动手。只有凌世豪让他们不要这么野蛮,对人小姑娘客气些。也许是凌世豪的温柔态度,或是首领风度,绮裳就看在他的面子上答应帮他们找药。凌世豪也答应她,只要帮忙找到了药草,就放她离去,绝不伤她一根毫毛。
一路上凌世豪或许是怜香惜玉,对绮裳多有照顾。找到了药草之后,也依言放她离去了。
绮裳经过了这些险事,并没有就此返回木族。她本就是在家中听多了那些奇闻奇事、江湖豪情,这次偷偷跑出来可没想那么轻易的回去,她想要游历天下、看遍大好河山,想要尝尽天下美食,在江湖上留下传说。反正她是这么打算的。
之后绮裳一路向西穿越土族境地,打算先行南下去火族游历一番,可好巧不巧,在土族和火族的边境线上遇到了两族大军交战,无奈之下绕道打算从一处沼泽地穿过去。可又好巧不巧在这片沼泽里遇到了沼泽泥怪,惊动了它们的老窝,被群起而攻之。
以一人之力敌不过,眼看就要命丧黄泉了,这时一队身穿黄铠的人马如同天兵天将一般来到了她的身边,把她从危难之中解救了出来。
绮裳一看这不就是她在东隐森林遇到的凌世豪一行人嘛!天呐!还有这样巧合的事情。
原来两族交战,凌世豪身为土族将领,受命率队打算越过荒芜沼泽去火族的后方捣毁他们的粮草大营。
救了绮裳之后,就一块行了一段路程。
年轻姑娘的心被这种救命之恩的洗礼下,又加上缘分这两个字的神奇魔力,绮裳已经离沦陷不远了。
之后的事情就不用多说了……
直到在绮裳诞下凌云后,她还一直重复着一句话:“唉。老娘我一直梦想仗剑走天涯,可不曾想路还没走一半儿,反倒先给你生下了一个娃。”凌世豪每每此时,脸上就笑开了花:“那可不,这可是天赐的缘分啊,这人呐有时候不能违抗天命啊。”
这段爱情无疑是美好的,可人世间总是痛苦多过甜蜜。
就在凌云还不满一周岁的时候,木族就派人找到了绮裳,要她抛下夫儿跟他们回东隐森林去。绮裳哪里肯,就和凌世豪一同对木族的人出手了,可终究不是木族来人的敌手……
一个好好的幸福家庭就这样被拆散了……那时尚还年轻的陈管家待在凌府中,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木族之人临走时看了看尚在襁褓中的婴儿,说道:“哼,你们不顾天道,强行结合……终有你们后悔的一天!”
那时候凌世豪还不明白他们说这话的意思,可就在绮裳被带走后不久。他们的孩子凌云就一直浑身发烫、高烧不退,凌世豪依据他的修行功法查看之后,发现凌云的血脉中竟然有一股邪火,一直在熊熊燃烧,这样下去,那还了得,这孩子迟早要被烧光精元而死。
苦苦求医无果,无奈之下凌世豪只能带着凌云再次前往木族境内,可这次无论如何他再也进不到东隐森林了。眼看着凌云小小的身体日渐枯槁,就要死了。凌世豪一个大男人竟跪坐在哪里哭了起来,或许是老天爷也看他可怜,一阵大雨随至!
凌世豪把襁褓中的凌云举过了头顶,任由大雨冲刷着他父子二人,仰天长哭道:“老天爷啊!我求你救救我的孩子吧!纵然是要我这条性命,你也尽管拿去了吧!我求你了啊——”昏烧多日的婴儿,此时被雨水冲刷之下,竟然破天荒的哭出声来,两人的哭声好似穿过了层层大雨,一直飘荡到了森林深处。
或许是木族之人终究心慈,一道迷雾过后,还是那个抓走绮裳的人走了出来,递给凌世豪一块桃花玉,说是绮裳交给他的。让孩子带上,可保他一世平安。凌世豪欣喜若狂之下,竟向他磕头跪拜。
“只不过你们两个不顾两族桎梏,强行结合,这孩子非但不能修行,甚至活不过二十岁……唉!你好自为之吧。”那人轻飘飘的说完这句话后就消失不见了。
后来凌世豪就把凌云送回了清源城,交由陈管家他们看顾,自己又一人回到了南境军队之中效力。
难怪呢,自打我记事起一年也见不到爹几次,他每次回来总是给我带些南方的新奇玩意,还说我虽然不能修行,但是练些拳脚功夫,既能强身健体,还免得被别的小孩欺负。听陈管家说着,凌云这些小时候的模糊记忆零零碎碎的也想起来不少。
陈管家的的眼神远眺,思绪远飞。“后来土族和火族又发生战争,老爷他不知怎么的就孤军陷入了重围……再后来,就被南境军送着灵柩回来了,带回的还有一封书信……”说到此处陈管家的泪水已经模糊了眼眶,颤颤巍巍的从怀中拿出一封已经被岁月侵蚀的发黄了的信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