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赵承风的话中不由自主地带上了职业性联想，但这并不防碍相关理论的正确性，或者退一步说，是正确的可能性。
至少这么一个可能的美好远景让秦鼎安安心不少，迅速找回了应有的信心和斗志。
这种状况自然是急于突破僵局的赵承风所乐见的。
回到营地时很意外郝正威已经赶到了，一见赵承风看过来，就抬手示意：“放心，我来这儿是因为有人受到了精神攻击，而我掌握现场第一手情况。我不会干扰你们的行动，最多只会在你们需要的情况下提供些信息和建议，而我想要的，是分享你们的行动结果数据。”
过于聪明的人说话就是这么没趣，一下子把什么都说尽了。虽然能快速打消疑虑，却也让人感觉有些生硬和冷淡。
“郝博士真是慧人快语啊！不过既然来了，就不能只出建议那么点力吧！”赵承风略显尴尬地应答着。
郝正威笑笑没说话。
秦香陌看了看他，走上前来急切地问道：“现在确认受到攻击的区域就是之前已经说过的两处，你们有没有受到伤害？”
看来她很是关切一行人的安全。
赵承风笑道：“我们没事，只是我和老秦有一点微弱的感觉罢了。毕竟那里还在防护网内，而我们又是重装行动。另一个地方的情况怎么样？”
郝正威抢先回答：“度假村那边的情况已经详细报到我这儿，整体来说是一起比较奇异的突发事件。
有几个轻装外出的战士出现了各种幻觉，但因为受过长期训练，自控能力比较强，没有造成严重后果。
受影响较大的是一些信教群众，部分人出现了短暂迷乱和狂热行为。其中身体受伤的有四个人，他们当时正驾车行驶在路上，被突然出现的神佛形象和神谕声音所迷惑，只顾跪拜祈祷了，结果冲进了路沟里……应该算是诱发了一场交通事故。
你们所说的微弱感觉是怎么回事？”
赵承风决定把秦鼎安推到前面：“准确地说，是鼎安兄感应到了对方的攻击，也许在攻击发动前一刻就感应到了，我只是发现情况后验证了一下。”
秦鼎安微张了下嘴，意识到赵承风说的也是事实，就不好再多说什么。
“真的？”郝正威好奇地打量着秦鼎安，“鼎安老弟什么时候拥有超能力了？”
秦鼎安苦笑着一指赵承风：“只是突然间有那么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我自己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承风老弟说是直觉，我现在还不太理解。”
郝正威微侧着头思考了一会儿，问赵承风：“你们怎么看直觉？”
赵承风略一沉吟：“我认为它是一种特殊感觉，或是多种感觉叠加异化的结果，是真实存在的，只是现有的科学手段还难以精确观测和定性。不过现在面对敌袭，不是讨论这个的时候，我们之前整理过一份有关直觉和灵觉的材料，回头我送给你吧！”
郝正威点点头：“那就多谢了！你认为对方突然发动袭击的原因是什么？你们打算怎么反击？”
赵承风笑道：“我的猜测可能比较玄幻，我认为在巧合之外，还可能有高级造梦师之间的心理感应或者本能的危机反应。我们这边的精神特战队刚有主动攻击念头，甚至还没确定行动方案，对面就突然间展开了精神攻击，而且动作很大。如果从梦战的角度来说，对方已经算是改之前的心照不宣为公开宣战了，毕竟监测设备已捕捉到了清晰的攻击信号。”
郝正威眉头微皱，赵承风的论述对造梦师或者从事精神研究的人来说可以理解，但对普通人而言就很难解释了。
不过他只是稍一迟疑，就放过了这个问题，把注意力集中到了眼前的事上：“既然已经公开宣战，那你们打算怎么反击？”
“对方已经撕破伪装，那我们就在这儿直接反击，人员和设备都具备，攻击方式也比较熟练，即时启动没有问题……”
赵承风急于就近动手，却被秦鼎安阻止了：“不能在这儿！”
“怎么？怕了？”赵承风有点意外。
“怎么可能？我比你斗志更强好吧？我是说得换个地方！”
赵承风想了想：“这儿环境咱们最熟悉，人手最多，设备最全……你是说这儿的对手很警觉吧？”
恢复了信心的秦鼎安得意地笑着：“说对了！老弟你虽然不是将才，却真是军师之材啊！虽然常忽略某些方面的细节问题，但分析问题却是天马行空、面面俱到，要不你干脆来给我当参谋算了！”
赵承风笑着一甩手：“好像你就是将军一样！”
“那是自然，我从小就是奔着将军的目标去学习锻炼的，即使我不立下奇功，只要不犯错，熬到老混个将军也没有问题！”说着叹了口气，“当然，那是是坏的情形，所以我才渴望真实的战功！”
相识这么长时间了，赵承风自然很理解秦鼎安的心情：“那咱们现在就在就去找功勋，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你刚才说的都是事实，双方在这儿对抗这么久，对面的家伙们不但会非常警觉，防护措施也肯定比较强，更重要的是，无论出现什么异常，对方第一时间就会想到我们身上。所以我们在这儿行动很难保证突然性不说，效果也会大打折扣。”
“那去哪儿？”
“南边，有点远，那儿是我们几十年前吃过亏的地方，现在两边的据点几乎是面对面。不过，那儿已经形成了事实上的僵局，双方短时间都无法打破现状，所以多年来一直比较稳定，非紧张时段边民们会互相来往，有的几十年前甚至是一家人。我们就去那儿动手！”
郝正威也点了点头：“我认为换个地点比较好，这儿肯定是对方重点盯防的区域，很难实现突袭的目的。另外，如果你刚才的说法是正确的话，说不定对方的造梦师还会设下某些陷阱。”
“呃……倒也是！”赵承风不得不承认，秦鼎安他们这些真正上过战场的人在战术判断上确有独到之处。
因为以前也关注过热点区域，赵承风脑海中很自然地浮现出了几个可能的地点，但看秦鼎安的话说的非常保守，也就没有细问：“那好，等你准备好了，我们就带着设备过去。”
秦鼎安却又犹豫起来：“地点、人员和设备没有问题了，可攻击方式上我觉得也需要改变，但我又不擅长精神战，一下子说不出所心然来，只是感觉立刻行动恐怕有点困难。”
郝正威看了他一眼，显然对他这个所谓的外行的建议非常赞同：“鼎安老弟的下意识判断值得参考，如果对方有直觉或预感的话，我们以前使用过的攻击方式就要有所改进才是！”
赵承风心中一动：“鼎安兄，你说那个区域的目标有什么特别的刺激要素没有？哦，就是他们对什么最敏感，或者对什么最害怕？”
秦鼎安稍一思索：“对面的军队基本上是按地域和族群整编的，所以基本情况我们都了解。至于预定目标的所谓刺激要素我可能说不准确，但他们驻扎地点和经历过的重要冲突还是很清楚的。”
随后秦鼎安就掌握的情报详细地讲述了一遍，赵承风这才认识到如果从我方的角度分析，目标区域的那支外军甚至可以算做法理上的同胞，但因为历史和现实的复杂原因，这帮家伙经常冲在和我方对峙的第一线，事实上比外来的敌人更加难缠，也更加可恶！拿这帮认贼作父开刀，自然没什么心理负担，而且出现严重后果也不致惹起大的风波。
“那帮家伙近期和我方发生激烈冲突没有？”
“当然发生过，准确来说是打过许多架，虽然多数情况下是他们吃亏，但见到我们并不畏惧，因为他们知道我们通常情况下会很克制。真正让他们畏惧或警觉的应该是山那边的游击队，几年前他们曾经被游击队伏击过，伤亡了近百人。”
“那边的游击队应该算是我们的盟友吧？”
秦鼎安有点无奈地笑道：“不算，甚至没有什么联系！尽管游击队背后的支持者是我们的盟友，但由于某些原因，我们不和游击队直接接触。”
赵承风听后笑了：“老秦，如果真的想在那边动手，我们立刻行动不是难事！我只需要一些游击队的活动影像和当年的相关袭击资料，就可以在短时间制造出精神攻击弹药。”
秦鼎安眼睛一亮：“真的？”
“当然是真的，因为只需要制造一些游击队形象的意识片断就行了！”赵承风自己也松了一口气，“幸好不用精心设计既费心神又耗时漫长的精神炸弹了……正威兄认为如何？”
郝正威却连连摇头：“我只提供泛泛的建议，不会讨论细节，因为我没有参与之前的具体行动，现在过多介入只会对你们形成意外干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