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郝正威,赵承风立即组织开展对洪洋的深梦救援行动,因为他的情况可能非常不乐观!
大家之前并没有细查洪洋的那些游逸意识,还猜想他只是主动封闭意识并躲入了深梦,不会有什么大的危险,所以大家并没有太担忧。
可是郝正威用心解析了一些游逸的意识碎片之后,赵承风才猛然意识到洪洋可能还处在无意识的惊惶愤怒之中,相应地他的精神状态也可能极不稳定。
毕竟他的精神力已在激烈梦战中被过度消耗了,再继续消耗下去绝对不是好事,出现严重精神损害的极端情况以致真的昏迷不醒也不是没有可能!
当务之急就是找到并确认他的精神状态,然后帮助他摆脱各种极端情绪和负面感受。
由于东方闻莺和林金和一直没有退出梦境,所以赵承风和秦香陌简单商议之后,决定不再换人,还是他们三人实施救援行动。
在洪洋单调的梦境空间中,三个人仔细搜寻了好大一阵子,依然没有发现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感觉简直就像进入了一个高级造梦师精心伪装的梦境一样,眼前的一切似乎都是虚假的表象。
可是赵承风知道现在所看到、感应到的东西都是真的,因为洪洋没有伪装这样梦境的能力,这也说明作为这里的主人,他事实上已经无法真正影响到这里了,至少目前是不能!
“这样不行啊!”东方闻莺秀眉微蹙,“我们盲目搜索太耗费时间和精神力不说,恐怕洪洋本人也处在危险中!”
“嗯!”赵承风轻轻点头,思索了一会,就通过梦精灵联系护法的秦香陌和风清雅,让他们帮忙查找一下那些微弱的精神波动。
梦境里时间的流逝速度很快,没有主体意识的主动改造,梦境空间就会迅速荒芜异变。
但没有主体意识的主动干扰,一些原本属于梦境主人的特有的东西也会保留下来,只是呈现出来的形象和现实世界大不相同罢了。
外面解析出来的实时梦境信号很快就传了过来,因为特意强化了某些活动迹象相对明显的事物,所以有些物体的辨识度反而比身在其中时还要高些。
赵承风三人仔细审视着上面的物体,努力寻找具有特殊意义的东西。
林金和边看边看小声念出来:“公园、网吧、二十四小时餐厅、酒吧、公共卫生间、自动柜员机房、桥洞……他经常去这些地方吗?”
不亏是从事精神战研究的,对意识活动影像的敏感度非常高。
赵承风无形中对这个一向安静寡言的女子又高看了一眼。
“这些地方对他而言有什么特殊意义吗?”几乎是同时,东方闻莺也发现了问题,边下意识地问边努力思考着。
赵承风抬头向远处望去,果不其然,尽管眼前的环境非常扭曲,很多东西都破败不堪,但其中确实有很多类似解析影像的建筑混杂在其中。
洪洋是在极度惊惶之下被动躲入深梦的,恐怕到现在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
所以要找到进入他深梦的突破口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而想要在缺乏梦境主人的配合甚至是抗拒的情况下进入深梦更是难上加难!
“这些地方肯定是他经常去的,至于原因,可能是喜欢,可能是需要,也可能是被迫……总之这是一条很价值的线索!”
赵承风边说边仔细观察着那些破旧的建筑甚至废墟,忽然心中一动,眼前也猛地一亮,高兴地说:“你们发现那些建筑有什么不同没有?”
“本来就不同啊!不同的建筑嘛!”林金和疑惑地看过去,随即惊喜地叫道,“不是,是真的不同,它们彼此确实有差异,至少新旧和破败程度不同!”
“网吧和卫生间明显已经荒废很久了,相对比较新和完整的是餐厅、酒吧……还有桥洞?不应该啊!如果这些意识片来源于记忆,应该是和他光顾的时间远近以及频率相关,那桥洞为什么也这么新呢?”
东方闻莺分析着着提出了新的疑问。
赵承风笑道:“那才是真正有价值的线索!”
“怎么说?”
“你注意看那些桥洞!”
“虽然所处位置不同,但新旧程度类似!”
“你还记得洪洋的出身吗?”
“嗯,他幼年很惨的,经常流落街头……”东方闻莺猛然醒悟过来,“你是说他有关桥洞的记忆很深刻?”
“应该是潜意识,洪洋幼年肯定在某个桥洞里躲藏过不少时间,对一个弱小的孩子来说,那个桥洞给了他虽然不太可靠却别无选择的安全感,所以无形中当成了自己身体和心灵的庇护所,深深地铭刻在了他的记忆里!因此,即使他成人后早就不再去桥洞里躲避,也许表面上也已经忘了,但潜意识里依然清晰记得!”
赵承风分析着,自己也觉得越来越靠谱了。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林金和兴奋地问。
“搜寻那些桥洞!”找到了突破口,东方闻莺也很高兴。
“嗯,注意那些看上去比较新、比较牢固、比较隐蔽的桥洞!”赵承风提醒道。
有了目标的三个人搜寻效率很快,不久之就发现了两个精神波动相对明显的可疑地点。
那两个桥洞非常类似,但所在的位置极其不合理,一个在藏在大楼的废墟下面,一个竟然在幽深茂密的树林里!
“我们先看看这个吧?它的精神波动更明显些!”林金和指着树林里的桥洞说。
赵承风点头同意,不过走了几步却停了下来:“这里不是我们要找的目标!”
“你发现什么啦?”林金和不解地问。
“这个桥洞确实看上去更新些,形状也相对完整,但你仔细看看周边环境,看上去很不协调,那些树木什么的都有点扭曲。”
赵承风指出了一些违和的细节。
“这个是他故意伪造的?”
“不是!”东方闻莺已经看出了门道,“这个才是洪洋童年真正的记忆,不过只是潜意识里的记忆,桥洞很清晰,但环境很模糊,说明这里没有经历过刻意改造,环境只是无意识异化的,所以洪洋不会躲在这里!”
赵承风赞许地连连点头。
“那我们去那边,废墟下的桥洞确实更像是刻意幻造出来的!”林金和说着就跑向了废墟,这次的离奇探索彻底激发了她的好奇心。
三个人先是在外面谨慎地观察了一会,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然后就小心翼翼地走进了那个隐蔽的桥洞。
他们看到了洪洋,一个幼年的洪洋,大概五六岁的样子,脸上带着惊惶之色,不过形象很模糊,在三人强大精神力的突然冲击下很快就暗淡消失了。
“啊!我们搞砸了!”林金和一声惊呼。
“没事,那个不是洪洋真正的主体意识,我们的精神力还没有强大到的无意中就能消灭一个主体意识的境界,看样子只是他童年分离出的一段无主意识,消散了也不会对他本人造成什么实质性的影响!”赵承风安慰她。
眼前的桥洞很小,门口堵着几块砖头,里面铺着一个废纸箱和几件看不清颜色的旧衣服,还有一点已经开始霉烂的食物,明显都是捡来的,整个狭小的空间内浮动着一股说不清的气味。
东方闻莺和林金和脸色很差,两个人的眼中都起了雾气。
出于女性的敏感,他们知道,这些不起眼的东西事实上记录着一个人悲惨的童年!
赵承风心情也有点低落,轻叹了一口气,轻轻拍了拍两女的臂膀:“这些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我们现在应该做的,是帮助现在的洪洋!”
东方闻莺和林金和无声的点了点头,三人开始仔细检查看到的每一处细节。
可是很遗憾,尽管静下心来能感应到洪洋微弱的精神波动,甚至偶尔能感应到他的情绪变化,但就是找不到任何明显的突破点!
“难道我们弄错了?”林金和疑惑地问。
“不应该呀!”赵承风静心感应到周围的一切,忽然心中一动,“我们先出去,然后我一个人进来,你们两个在外边注意观察!”
站在桥洞口,赵承风思考一会,开始回忆起神域内战斗和逃离的情形,然后把自己想像成仓皇逃回的洪洋,再设身处地努力寻找着能让自己感觉安全的地方。
接下来就摒弃一切杂念,猛地冲进了桥洞,再匆忙把洞口堵了一半,就一头钻到了破衣服里面。
东方闻莺和林金和看着赵承风的奇怪动作,正要开口询问,却惊讶地发现赵承风不见了,而且连精神波动都变得极其微弱了!
“风哥……!”东方闻莺一声惊呼,随即大喜,“成功了!”
林金和高兴地问:“承风兄已经进入洪洋的深梦了吗?”
东方闻莺连连点头:“嗯,嗯!应该是的!”
很快梦精灵就反馈回来了护法人员的监测信息,确实失去了赵承风的踪迹,或者说精神波动变得极为微弱!
也就是说,已经基本上确认赵承风进入了深梦状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