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林霜染是打算以本性示人，还是运用心理学技巧精心设计了自己的形象和言行，其意思都很清楚了，那就是她是以认真的态度来对待这次来访的。
至于赵承风这边，在最初的讶异过后，也不再纠结于所谓的应接方案了。
既然用万变应万变的方法去猜度大小女人们的海底针极其困难，那就用本心和工作规则去应对吧！
林霜染的正式对话对象自然就是赵承风。
简单问候后，看着坐在面前笑嘻嘻地不停眨眼睛、似乎在故意装嫩装矜持的女孩子，斟酌了好一会儿才想好了最普通的开局方式：“林小姐芳龄几何啊！”
似乎对赵承风的词句感到有点不太适应，林霜染连眨了好几下眼睛才笑着开口：“香陌姐姐果然说得没错，你这个承风长老真的很纯！”
“什么？香陌？秦香陌？她说我蠢？”赵承风大感意外，林霜染这句话里包含的信息太多了！
“是啊！就是秦香陌姐姐，她说你纯，纯洁或纯朴的纯，可不是愚蠢的蠢！”
林霜染的笑得满面灵动。
赵承风脸皮直抽：“还真要谢谢她的美好评价！不过，你们认识？也是，都在景区，是应该认识的。”
林霜染笑得更灿烂了：“如果只是那样的认识，你以为她会和我谈论到你？”
赵承风一愣，想了想拍了下手：“你们的家族有联系！”
“嗯！其实比联系更密切些，我们是亲戚！”见赵承略有不解的意思，林霜染又补充了一句，“我的二姐是她的大嫂，虽然……真正的感情也就那么回事，但这种真实的亲戚在交流和分享某些信息方面足够用了。”
林霜染来前果然做好了功课，而且人家也真的有条件做好功课。虽然她和秦香陌的关系也有点出人所料，但并不是关键因素，她个人的能力显然比人脉更重要，果然控梦者都不是省油的灯！
“明白了！”赵承风点点头，“那她有没有和你说过我们谈论的事？”
“当然有啦！”林霜染有点犹豫起来，但从狡黠笑容看更像是故意的，“有些她不让我对外说，包括大叔您！”
“好吧！不过她叫我大叔似乎有点勉强了点！”赵承风有点不甘心一直被小女人说道。
林霜染却笑得更贼了：“大叔是我的叫的，香陌姐的称呼是承风兄！回到最初的问题，我的芳龄，今年我十八岁！”
“这么年轻？”赵承风这次是真的惊讶了，原来林霜染根本不是装嫩，人家是真的嫩！
“是呀！我十五岁就上大学了嘛！”林霜染脸上的神情有点得意，又带着明显的戏谑之色，“怎么？听到这个数字后，是不是觉得被叫大叔其实很恰当？是不是对前几天曾经发生的某些事有那么一点点的罪恶感？”
赵承风闻言一滞，即使没有林霜染的责问，自己也觉得有点窘迫，没想到被一个小姑娘追逼到这个地步！
当然这点意外还不至于造成多大的心理冲击，但表现的满不在乎显然也不是正人君子应做的事。
所以赵承风缓了一口气，苦笑着拱了拱手：“没想到霜染姑娘这么年轻！当时看你行事老辣、思维慎密，还以为你只是长得娇小面嫩呢！”
“没必要太较真哪！如果太较真，就姑娘这个称呼还是有点把人叫老了呢！人家应该算小姑娘的！”林霜染掩嘴偷笑，但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而是马上转到了正题上，“承风兄上次说过合作的事，那话是算数吧？香陌姐姐说你值得合作，我可是很期待的！”
“当然算数啦！不过你说得合作具体内容是什么？不会就是拿你送过来的那个小东西来做测试吧？”话题终于转上正规，赵承风松了一口气。
“不是什么测试，是应用！”林霜染说得你很坚决。
“那是你自己研发的？”
“嗯！”
“确实很不错的小东西，很有实用价值，了不起！”赵承风竖起了大拇指。
“谢谢！能得到你们的肯定，我真的很开心！”林霜染的表情却很严肃，完全没有开心的意思。
“怎么啦？那东西有什么问题吗？”
林霜染摇摇头：“是真的很开心，因为我至少有了保命的资本，只是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现在的感受，而且还有其他许多事要做，所以才感到有点沉重。”
“那东西确实很有价值，但用到保命这个词还是有点不好理解，是不是你现在还有什么特别的故事？”见她神情实在有点复杂，赵承风关切的询问。
“我的故事很精彩，也很无奈，但保命之说绝非虚言！”林霜染深吸了一口气，“我给大叔讲个养蛊的故事吧！”
“养蛊？”赵承风一听就想到了吴德彰，脑海中顿时涌起来了好几个念头。难道眼前这个小姑娘已在炼造意识体方面深有造诣？但保命的说法又是怎么回事？会不会是已经受到那些意识体或灵体反噬了？
但林霜染的回答完全是另外一个情形：“是的，养蛊！但准备来说，是被养蛊！”
这下想象力太专业化的赵承风完全不理解了！
林霜染见状苦笑了一下：“我父亲为了选择继承人搞的名堂，或者叫养蛊方案，就是让几个有能力的子女无底线竞争，最后挑选出来能力最强者为接班人，我就是他选定的候选蛊虫之一！”
“养蛊计划？”赵承风对这个说法并不太陌生。
“差不多就那样吧！他说是参照养蛊传说和奥斯曼帝国继承法制定出来的培养接班人方案，确保真正有能力者掌控林家和林氏集团！”
“听着挺有趣的……”
“可能别人听着是挺有趣，但对当事人来说，感觉就不那么美妙了！”
“呃……确实是那样！你父亲可真会玩！”赵承风自然知道，无论是传说中的养蛊还是奥期曼时代的宫廷争斗，其实是非常血腥残酷的，但培训接班人应该不会那么狠吧！
“他有权力那样玩！”林霜染神情复杂，“也许在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大型企业集团的主人，但就事实而言，在集团内部他是有绝对权力的。纵向对比起来，甚至比一个帝国皇帝的相对权力都大得多！所以无论家族和集团外的评价多么可笑，对我们兄弟姐妹来说都是绝对的权威。”
“你们兄弟姐妹很多吧？听说有八九个？”赵承风想起来司天语之前的说法，还真想印证一下。
“不，那些传言都不对！我实际排行十一，下面还有一弟二妹。”林霜染说着停顿了一下，“也许以后还会有增加，毕竟他虽然快七十岁了，身体却依然很好！”
赵承风闻言惊呆，一句卧槽几乎脱口而出，没想到老林那家伙竟然有这么多子女，这公猪一说还真合适！
面对着这么多竞争者，难怪林霜染看下去压力很大，不由得长叹一声：“你这竞争对手可真多！”
“不，你错了！”林霜染摇了摇头，“其实参与养蛊方案的只有四个！”
“嗯？！又是什么情况？”赵承风又是一愣，林霜染的话中总有出其不意的内容。
“你没注意到我说的是实际排行十一吗？”
“哦……哦，注意到了，但没细想！”
“而我现在上名义上排行第七！”
赵承风真得听糊涂了，干脆不再问，就等着林霜染解释下去。
“他的养蛊计划比想象中还要复杂些！他把子女分为三类，一类是资质和容貌都平平的，每人给一大笔钱、安排一个职位，让她们在优裕中度过一生，对她们没什么要求也不当作正式子女，谓之养千斤猪；一类是资质平平但容貌出众的，对她们进行精心语言和礼仪培训，然后和关联家族结亲，谓之养花瓶；一类是资质出众者，无论容貌和意愿如何都纳入继承人候选者，谓之养蛊选材！我，就是后面这一类中的一员！”
“你父亲真是……很好子女培育方案！听起来你能力很不错，不过有点不大愿意参与？”
“我对他并没有太亲密的感情，所以你想怎么评价他请随意就好！”林霜染抽了抽嘴角，算是笑了，“我当然无意愿参与，如果知道那几次智商测试是为参与养蛊方案或计划作准备，我肯定会故意弄错，现在很可能就去过猪的幸福生活而不是为生存拼命了！”
“不对！”赵承风看着她直摇头，直到林霜染都有点不耐烦了才又开口，“你即使不参与养蛊计划也会被弄去培养成花瓶，你怎么对自己的容貌这么没信心呢？”
“大叔，你别乱哄我了！我知道自己长得不难看，只是不够富态和福相，想和豪门结亲还是有点难度的。虽然和参与养蛊方案比起来，我更不喜欢去当联姻和生育工具！”
“好！好！有个性！”赵承风比起来双拇指，“你家的那个养蛊方案真有那么残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