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在担心老吴吗？”见赵承风目光凝重地盯着吴德彰远去的背景，司天语问道。
“确实有点！”
“为什么？他不是都已经放下了吗？”
“老吴那是自欺欺人，只不过他自己可能都没意识到罢了！”
“会有那么严重？”
“不容有失啊！且不说职责方面的要求，就是从实用角度出发，老吴的研究对我们来说可是意义重大！”
“人身安全问题应该不大，吴德彰本人极少外出，武宁他们又绝对信得过，而能直接进入警幻梦室威胁他的势力绝对屈指可数。”
赵承风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主要不是现实威胁，而是精神层面的。一方面他自己锐于探索，有可能不知不觉中失去理性；另一方面，除了他已经发现的意识潜伏，也不能排除其他未知的精神威胁，这一点是难以探测和防御的。”
司天语点头表示认同，忽然想起来了什么似得，侧头思索一下，打开抽屉取出了一件东小西递过来：“也许这个可能对你有的帮助！”
赵承风疑惑地接过了，那是一个类似小女孩用的发箍式的东西，上面还有两只小小触角样的装饰，顶端分别是一朵小花和一只蝴蝶，做工精细但看上去非常稚气。
“这是什么？”赵承风举起那件东西问司天语，他知道绝对不会是发饰那么简单。
司天语笑得很暧昧：“一个老熟人送给你的！”
赵承风翻翻白眼看着她不吭声。
“没骗你，真是个老熟人送你的！”
“我说姐姐，你说话能不能不像这个东西一样幼稚啊！”赵承风晃了晃手中的小物件，无奈抗议道。
“我说的都是真的，这个东西是林霜染专门送来给你的！”
“她？！送这个给我？哦，是给九儿的吧！”赵承风恍然大悟。
“不是，就是给你的！”
“她送给我的？！”赵承风迷糊了。
“你被表象和成见给骗了吧？”司天语知道。
“哦？！”赵承风闻言又仔细地看了看手中的发箍，还真的发现了异常，东西看上去很轻薄，但细察起来却发现有明显的组装痕迹，甚至还发现了精心伪装的开关。
“这是个小型智能设备？！做什么用的？”赵承风摆弄着那件东西，发现打开开关后非常安静，仅两只触角有极微弱的颤动，一时想不出是什么用途，但肯定是比较高新的东西，绝不是一般的饰品或玩具。
“这到底是个什么玩艺儿？”
“一个能屏蔽或干扰脑电波的仪器！”
“她为什么送我们这个？”
“登门拜访的见面礼啊！不是送我们，是送给你的！”司天语的眼神很有深意。
赵承风笑笑：“这明显是女孩子用的东西……型号，怎么可能是送给我的？而且要送给我为什么不直接送？”
“因为她说就是送给你的，因为她说你答应过她要和她合作的，因为你那时候正在吴德彰深梦里忙活，因为她虽然和你最熟但要办的事具有公事的意思，所以这东西虽然是指名送给你的结果却放在了我这儿！”司天语一连串的解释不像是说明原委，而更是随意的调侃。
赵承风苦笑着看了看手中的小玩艺儿：“好吧！就算是你说的那样，但这玩儿怎么给吴德彰戴上？”
“你不是遇到什么让你变傻的事了？”司天语探身过来看着他，“我说这个可能有用，但又没有说就是这个或这个型号啊！”
“呃……好吧！你赢了！”赵承风还是没绕得过司天语，只好口头认输。
不知是因为近期工作连续取得新成就，还是升职后心态不同了，司天语近来是越来越随性了。
“对了，林霜染人呢？”
“我让可心和清雅陪着她去找九儿玩了，她们原来虽然交往不太多，但毕竟是熟人嘛！”说着了停顿了一下，“在不知道你和她谈过什么合作条件的情况下，也不想让她在这儿随便转悠的。”
赵承风赶紧解释：“当时情况有点急，只觉得她是个控梦者，所做的事可能和梦境有关，就随口说了句合作，还真没有正式说过合作什么！”
说着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说：“我甚至都不知道林家是干什么的！天语姐你明显比我知道的多，有什么事就快点说吧！在那只小狐狸回来前咱们也好有准备！”
司天语叹了口气：“你什么都不知道就要合作，偏偏还真有合作的可能！你这是歪打正着呢？还是有什么特别的运气呢？”
司天语倒也没再说笑，而是很耐心地给赵承风讲解了一番林家的信息。
林家的产业和温家类似，都是和军方联系密切的民营军工企业。但不同于温家生产的多是热兵器，林家玩得多是软技术，或者说主要是用于心理战的软硬件设备。
相对于温家来说，林家的知名度低得多，但那和实力无关，只是因为林家的业务和林家人的行事更神秘而已！
而且和温家直系人丁单薄相反，林家的现任家主是公猪般的存在，直系后代很多，子女数的传说从四五个至八九都有。
总而言之，林家是一个势力和成员人数都很庞大的家族。
赵承风边听边思考，忽然想起了什么：“应该尽快把可心她们叫回来！”
“怎么啦？”
“林霜染可能会利用她们套取我们的信息，相比于我们对林家的了解，她会知道的更多，到时交涉起来恐怕会有点被动。”
“林家在暗我们在明，以它们的实力，不需要靠骗取可心或九儿的话来赢得信息优势！”司天语摇摇头，“与其考虑辅助条件，不如就让我们凭实力说话！”
“领导圣明！”
“……啧！”
“真的！”
“滚蛋！快去试试你那个破能力，看这玩艺儿有没有用！”
赵承风也想知道那东西到底什么效果，就趁势放下那个稚气十足的防护仪，回到自己办公室调整好姿态快速入静，等灵觉出现后就慢慢地探向四周。
先感应其他地方，感觉和平时没什么区别，但探向司天语的位置时，真的出现了异状。
那种感觉也不是完全感应不到司天语的动静，而是似乎遇到了柔软的毛玻璃，是一种实时变化的模糊。
赵承风正想进一步试探，忽然想到司天语头上戴着那个童稚版防护仪的模样，莫名觉得好笑起来，加之效果已经初步感应，也就没再努力复静，而是顺势清醒了过来。
等赵承风走到司天语办公室时，她已经摘下了那个小东西，非常期待地问：“怎么样？感觉到什么特殊的地方了吗？”
赵承风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假装问了另外一个问题：“你刚才怎么戴的？是不是没贴近头部啊？”
“就是戴在头上了啊！没有效果吗？”司天语不疑有诈，又把手上拿得防护仪戴到了头上，“在幽明系统测试时有用的啊！”
“嗯！不错，看着挺嫩的！”赵承风阴谋得逞后嘻笑道。
见司天语脸拉了下来，赶紧解释：“刚才感应到你这身边，好像是一片柔软的毛玻璃样或者说像半透明疑胶状的景象，所以才问你怎么戴的。”
司天语松了口气：“有效果就好，快把感觉记录下来，再去看幽明系统实测结果对比一下，办正事时别乱开玩笑！”
这不是典型的州官放火吗？
赵承风当然只是暗自腹诽，口头上的应答和手头上的忙活可一点儿也没耽误。
其实他对这个东西也很兴趣，其中的工作原理并不难懂，就是和梦网系统的特殊区域屏蔽差不多，但能做到这个精巧便携就很难得了，实际应用也就有了质的不同。
所以初步数据出来，证实之前的测试和感应确实没错，兴奋不已的赵承风和司天语又立即利用幽明系统进行了进一步的量化测试。
“这玩艺儿还真不错啊！林家那只小狐狸还真有两下子哪！嗯，你也有两下子，答应和她合作也许是个很好的选择！”司天语审视着手中的小东西高兴道。
见赵承风在旁边脸皮直抽，就问他：“怎么？很得意？”
“不是，是想着吴德彰戴着这么个东西会看着怎么样！”
司天语也笑了，不过接着又摇摇头：“我敢保证，老吴知道这东西的效果后会毫不犹豫地捂到头上！”
这次赵承风没有争辩，以吴德彰对梦境相关研究的痴好，他的第一反应根本不猜测，到时候真有必要改造一个送给他。
同时又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林霜染那丫头看来真不简单，和她的谈判肯定要有一番斗智斗勇，很值得期待啊！
不过，等真正再见到林霜染时，赵承风就发现自己的预判又错了。
等假小子样的风清雅领着两大一小、三个双马尾粉色裙装的女孩子跑进来时，赵承风就知道原来想象的谈判情形肯定要变了。
不知是刻意伪装，还是本性如此，眼前林霜染没了阴冷多疑的气息，完全是一个烂漫少女的模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