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汪义明陪着玩，估计吴德彰短时间内没空瞎想了。至于他们两个会玩出个什么花样，倒是很值得期待，反正他们也跑不到哪儿去，到时候看结果就是了。
王可聪后续洗梦的事也完全交给了他俩，因为不再需要高强度刺激，东方闻莺在把采录自九儿的造梦素材删除后，梦警们就不再直接参与。
据王可聪家属的反馈情况，洗梦效果似乎不错。
王可聪父母对以前没尾巴鹰似的儿子已几乎绝望，现在看他成天闭门不出那是相当安心。只是他妻子有一点抱怨，说他变得太粘人了，晚上非要和儿子争着往怀里钻，窗外有点动静就缩到被子里发抖。
司天语向她们解释了洗梦会有个渐变过程，过段时间就会稳定下来，又通过赵承风告诉汪义明和吴德彰两个视情况适度减轻洗梦强度，梦警局基本上就不再过问这件事了。
因为吴德彰猜测可能涉及某些权贵人物，汪成螭的事赵承风就没公开讨论，而是私下里和司天语商量了一下，让她动用权限通过特殊数据库查了下汪成螭的动向。
结果发现那家伙真的回来过，时间就是一个星期前，离开本市去外地的时间的也很巧，就在前天，活动情况差不多和吴德彰感应到异常的时间节点一致！
再继续详查下去就不是一两个人能做到的了，商量来商量去，还是联系了老胡和老刘，让他们以调查同质梦案遗留线索的理由追踪汪成螭。
至于是否会惊动他和他背后的势力，以赵承风看来，其实不用顾虑太多，犯案与破案本就是斗智斗勇的过程，只要留有后手或者能先敌一步行动就可以了。
夜妖家族的排查也有进展，只是秦香陌个人调查方面暂时难以继续了。
作为一名一线女星，秦香陌身上有许多相互矛盾的地方。她演技并不算出色，但片约不断；她参演作品很多，却几乎没有主角；她曝光机率很高，却一直未能大红大紫；她花边新闻不少，却未见真正的绯闻或其他负面新闻……
在如今这个信息高度公开的时代，也只能查到她出自一个开国以来就一直有成员在强力部门任职的家族！
为此东方闻莺还特意去拜访了田馨儿，从她那儿得到的消息也印证了这一点。
她说秦香陌算是演艺圈里的另类，不用自己炒作也能维持热度。有人说找她演戏的制片人和导演从来都不是因为演技，而是看重她的背景和人脉。虽然这种说法无从印证，但她参演的影视作品几乎都能通过审查，尽管有些内容比那些被禁的作品尺度还大。
另外，演艺圈里私生活混乱是公认的。田馨儿虽然是童星出身，成名较早，不需要靠身体拼机会，也依然免不了时不时的遇到骚扰。可她却很羡慕秦香陌，那绝对是演艺圈浑水里的一股清流。潜规则之类的事似乎从来没有在秦香陌身上发生过，而她自己的言行也非常节制，没闹过什么出格的事。即使偶尔流传过一些不好的传闻，也很快就消失无踪了。
“无底洞里还真有金童玉女不成？”案情讨论会上，童国安对秦香陌的信息大为惊怪。
“世界上有各种可能性，这种可能性自然也是存在的，只是我们还不完全了解这种可能性的原因而已！”赵承风又开始讲大道理。
司天语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你们两个消停些！晓鹰、闻莺，你们怎么看秦香陌这个人？”
“我觉得田馨儿说的基本上是事实，秦香陌的家世决定了她的现状，因为有势力和人脉，没人敢对她动不良念头，即使不靠演技她也能位居一线。”东方闻莺说。
“我觉得她的家教和自律也是一个重要方面，毕竟和她出身差不多的也有很多是非常放纵的。”欧阳晓鹰补充道。
“那照这样分析，她不应该会做出梦境狐仙那样的事啊！”司天语说着转向赵承风，“你们的调查结果准确吗？”
“线索自然是准确的，但线索指向的结果准确与否，现在还真不好说！不过……即使秦香陌的作为完全是正面的，也不能排除又是一个画皮的故事，现实表现很难用来推断梦境里可能发生的事。”赵承风想了想，“但有一点是肯定的，我们现在还没理由直接询问她本人，再讨论下去也不会有什么结果，还是先放一放吧！”
司天语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算是默认了：“那类似案例排查情况呢？”
“医疗系统排查出来了三例自述被狐仙缠上的病例，都是男青年，其中两例已经死亡，一例去了外地。”
欧阳晓鹰翻开排查报告，“死亡两例中，一个死于严重营养不良，一个自杀，家属曾经报警，出警人员找到了留下的遗书，已经结案了。去外地那一例是因为久治不愈，他家人通过熟人把他送到了西部一座寺庙里。听说已经康复，但出家了，他家人也不希望有人再去打搅他。”
“有什么共性或特别线索没有？”赵承风问。
“有！三个病例都是青壮年，发病前身体健康，没什么不良嗜好，发病很突然，可是病程很长且反复……好像就这些……哦，还有，那个自杀的人留下的遗书其实只是一句话——‘我去找莉莉了’。奇怪的是治疗档案显示，那个病亡的人在弥留之际也说得是那句话！”
“莉莉？这是一个女性的名字啊！”司天语插话，“有没有排查？”
“排查过了！名字中带莉字的全市共有一千六百四十二人，其中叫莉莉的有二百六十七人。”欧阳晓鹰翻检着排查材料，“不过都是岁数较大的人，三十岁以下叫莉莉的只有……四十三人。”
赵承风点点头：“这很正常，几十年前叫这个名字的确实很多，但现在就比较少见了。”
司天语有点头痛：“工作量很大啊！而且盲区很多……恐怕短时间内难以完成！”
“我们把重点放在接受过控梦测试的人群上，那些年老、失能、身体有重疾以及个人素质和生活环境明显不具备造梦能力可以预先排除。”东方闻莺建议说。
紧张的排查对比持续了两天，存疑对象仍有四百多人，而且剩下的这些人都是鉴别难度极大的。排查的麻烦之处在于目标群体整体年龄偏大，曾经接受过控梦测试的人并不多，而其他排除嫌疑条件又太少。
没有值班或紧急任务的梦警们都参与到了排查工作中，连九儿都过来帮忙对比资料，忙得手脚不停。
“九儿，你累了可以休息会儿出去玩玩。”赵承风关心道。
“不累！不累！”九儿晃着小脑袋，拿着资料在各组间跑得飞快，“我最喜欢抓妖怪了！”
听到九儿的话，忙得有点头昏的赵承风脑海中灵光乍闪，突然意识到忽略了一个关键问题——夜妖！
作为弱鬼神信仰文明里的执法者，也许大家潜意识里都认为妖怪传说有点荒诞不经，所以把焦点放到了疑似有人或团体梦境搞怪上，而无意中忽略了夜妖这个相对生疏的词语。
“兄弟们……姐妹们停一下！哦，孩子们也停一下！”赵承风急忙对大家喊停，中间看到抬头望过来的九儿，意识自己如今的身份非常特殊，还迅速切换了叫法。
“怎么啦？”司天语不解地问。
“我们可能走错路了！”
“嗯……？”好几道疑问的目光集中到了赵承风身上。
“夜妖，我们忽略了夜妖这个词，把注意力都集中到了现实人群中！”
“夜妖？……莉莉丝？源自中东的那个神话传说！”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喜欢看神话故事的林雨薇。
“夜妖和莉莉丝是什么鬼东西？”欧阳晓鹰有点不明白，对正统教育出身的她来说，不知道这个相对小众的神话传说并不奇怪。
“起源于两河流域的女神，后来异化成了在夜晚出没的女妖，专门残害婴儿和诱惑男人。”东方闻莺给她解释道。
看司天语仍皱着眉头，看样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赵承风说：“传说中这个女妖或夜魔还有几个女儿，它们都善于在梦中诱惑男人。所以，那几个病例中出现的莉莉很可能不是源于现实中的莉莉这个名字，而是嫌犯在梦中犯事时的代号，也就是说它们以夜妖自称！”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做？”司天语看着手头的上资料有点犯愁，“这些都是无用功了啊！”
“调查那几个病例的发病地点、在涉梦网络空间里搜寻和这个名字有关的内容、排查行为异常的女性造梦高手……可能是独居、有洁癖、经济条件较好又相对年轻的女人！”
越分析越兴奋的赵承风已经忘了刚才的忙乱：“我们前期的排查也不全是无用功，失败也是一种特殊的经验嘛！何况还排查辨别出了一批控梦者，这些信息说不定今后的工作中会用得上呢！”
“以前没看出来，你还真是了解女性哪！”卸下心头重担的司天语看不惯赵承风的得意样子，笑着揶揄他。众人跟着调侃，气氛明显轻松起来。
九儿分不清状况，也跟着嚷嚷：“我赵爸可是很厉害，他什么都知道！”
“现在不用查了，九儿出去玩吧！”赵承风赶紧转移话题，心说你个小毛孩子就别好心办坏事，再给我添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