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男子站在丞相府大门外,朝里面看了看。那人穿着一袭深蓝色长袍,风尘仆仆,衣领外翻,显出几分贵气,几处花纹从肩膀上一直蜿蜒而下,直至底部,霸气十足。而那身后所绣的桃花,倒也是有几分点缀,顿时失去了那种气势凌人的感觉,有了几分平易近人。
男子抬起脚,跨过了大门门槛,走进了丞相府。身后有几位家丁,也陆陆续续搬着一箱又一箱东西,走了进来。
“二少爷!”萍秋从厅堂走了出来,恰巧看见男子走了进来,觉得面熟,这走近一瞧,发现是谢二少爷。也是又惊又喜。
男子笑了笑,也没理她,还直接绕过了她,走了过去。
萍秋也只是悻悻一笑。
“念儿!”男子走进辛嘉苑,后面有几个家丁搬了两箱东西,也走了进来。
谢止念貌似听到有人在叫,便从屋子里走了出来,顿时,她的眼前一亮!
“二哥!”谢止念睁大了眼睛,连忙跑上前去。
谢止念一把抱住了男子,毫不避讳,若魁看见也笑了笑。男子把谢止念揽在怀里,右手放在她的头上,轻轻的揉了揉。眼底满是笑意。
此时应迟怿恰巧经过,心底生出一丝不快,他看不见男子的脸,也看不见谢止念的脸,就是觉得男女这样子一点都不好。
他平息内心,就当做没看见一般,朝前走。
“你知道嘛,少爷可是带了两箱礼物给三小姐呢。”
“两箱!你没骗人吧!少爷可是带了好多礼物呢,怎么给她那么多?”
“可不是嘛,少爷带了那么多箱,老爷和大夫人也才一个人一箱啊。”
“什么!”
“你还别太惊讶,少爷一进门就跑去找三小姐,老爷都没去见呢!就连萍姨他也不理。”
“这三小姐到底是给他灌了什么迷魂汤啊!”
迎面走来两个婢女,窃窃私语。不过应迟怿耳朵好,还是听到了。
两个婢女看应迟怿朝她们走来,也老老实实闭上了嘴巴。
应迟怿听完她们聊的,瞬间脸就黑了……
“你们说府里来了位少爷?”应迟怿沉着脸问。
“回应公子,是的。就在刚才不久,现在应该在辛嘉苑,公子没看到吗?”左边那个婢女回答,她也很奇怪,这应公子出来也得经过辛嘉苑,怎么可能没看到。
“看到了,就是不知道是谁而已。”
“那那位可能便是我们刚才聊到的了。”
“他对谢姑娘很好?”
“谢姑娘?你说的是三小姐吧,那可不,从小就这样。这不,少爷连老爷都还没去探望呢,就先跑了过来。”
“嗯……”应迟怿不语。
还是对青梅竹马。
所以那个人是谁?应迟怿听了半天还是没听明白。不过他现在心烦意乱,也不想知道什么了,只想着早点忙完谢丞相交代的任务,然后回屋子睡觉。
……
应迟怿在谢丞相的书房里学习书道,安安静静,也没有人经过,可是那个字就是写不好。他叹了口气,那个字他已经来来回回写了十来遍了,没一个能看的。
“迟怿啊,过来。”谢和弦走到书房门口,朝里看了看。
应迟怿抬起头,看见谢和弦满面春光,貌似遇到了什么开心的事儿。他放下手中的笔,走了出去。
第一个入眼的是一个男子,好像在哪见过……
“迟怿啊,这是我的二儿子,谢修谈。”谢和弦变得和蔼,他又转头跟谢修谈说,“修谈啊,这是应迟怿应公子。”
谢修谈很礼貌,躬身道:“久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久闻大名?”应迟怿很奇怪,早在他第一次立下战功,就和元宁帝说好了,他不想把名声远扬,隐姓埋名便好,如若有人谈起,那也只是称怀化大将军而已,或者是正三品武将,从不外泄名字。
“应家大少爷,年纪轻轻就被封为怀化大将军,这怎么能不知道呢?好歹我也在外从事朝廷事物多年。”谢修谈笑了笑。
他虽没有他父亲那般精明和才学,但好歹也是丞相的儿子,多多少少也是会有些才学,包括那出生以来的人脉关系。不过谢修谈倒也是争气,被提拔为从六品,兵部员外郎。既然是兵部的,那应迟怿这个年少有为的名字,自然也听得不少,自然也认得。
应迟怿眉头微皱,却还是笑着道:“还是谢公子谬赞了。区区男子,何足挂齿。”
“认识认识也就好了。那我们就先不打扰应公子练习书道了。”谢和弦道。
“好,丞相慢走,谢公子慢走。”应迟怿躬身。
谢修谈意示着点了下头,便转身跟随上谢丞相的脚步。
就在这时,应迟怿才知道为什么觉得谢修谈在哪见过。那谢修谈身后绣着的桃花,让应迟怿恍然大悟:这谢修谈便是今早路过辛嘉苑时和谢止念抱在一起的男子,就是路过两位婢女所听到她们口中的少爷。原来那男子是谢修谈,是谢家二公子。顿时,他松了口气,虽然也不知道为什么。
不过,谢修谈也知道了他的身世,不免有些懊恼。
他收了收思绪,回到书房继续练习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