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桦晟怎么都想不到,几个小时前当着他的面像个女王般理直气壮的承认抢了他的果子的女人,现在却像个被抛弃的小兽一样哭的可怜。
卸去伪装,这女人的眼泪止不住,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才能将那么自信的人逼成了这样?
刚才他的老管家给他打电话,说姚辞初是红着眼眶出的庄园,没有开车便就走了。他还以为是同她的朋友起了意见,待他寻来,没想到碰到这么一幕。
他是不忍心的。
他自看见姚辞初的那一刻就知道,他要找的人,找到了。
他总是能从姚辞初的眼睛里看见她似乎压抑着某种情绪,可他从未想过,是这样的难过。
是溺水之人迫切寻找浮木。
严桦晟坐到姚辞初面前,看着姚辞初眸子里写满了悲伤。
那一刻,就连姚辞初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她已经那么讨厌男人了,还是会扑进严桦晟的怀里。
之前的哭,姚辞初还是有顾忌的,只流泪,但却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点点声音。但扑进严桦晟怀里之后,像是要将所有情绪发泄出来,嚎啕大哭。
远处的严七心里不禁为这位姚小姐捏了一把冷汗。他们家少爷他是最清楚的,洁癖到了疯狂。他生怕他家少爷一个激动将这位姚小姐扔进海里。
这种事情,不是没有发生过。
严桦晟心里是有冲动的,可是并不是要推开姚辞初,他感觉,他的心,是动了。若是之前他还对自己的判断保持怀疑的话,此刻那他的心里就是无比坚定了。
他好像并不介意姚辞初将眼泪鼻涕甩在他的衬衫上。
他抱着姚辞初,眼睛里满满的皆是温柔与宠溺。
如果一个人的出现,能让另一个人冷漠的心脏重新充满活力,像是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般的,那么这个人,就一定是命中注定的人。她来,带给你生机,她走,也会将生机带走的。
红鸾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幕。姚辞初抱着严桦晟哭,那样子像是要把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样。而严桦晟,眼睛里温柔的能掐出来水。
本想就让姚辞初这么哭,毕竟它也想让姚辞初发泄发泄,可是它又一想,前车之鉴摆在面前,它又不得不去把他们分开。
在红鸾心里,无论是哪里的男子,他们都是会带给姚辞初伤心与难过的,无一例外。所以,哪怕火苗刚刚觉醒,它也要扼杀在摇篮里才行。
它飞上前去,锋利的喙咬在了严桦晟的肩头。
“红鸾,怎连你也认不出我来?”
红鸾听这声音,不禁怔了怔,后又想到了什么,一惊。
姚辞初醒来的时候,是在自家床上。酒后断片,她根本不记得昨天发生了什么。
好像话有点多。
她本不是寡情少语之人,变成现在的样子并非她心中所想,但她知道,如今这副冷漠的样子更能保护自己。
而昨夜,也仅仅是因为红鸾在她身边的缘故。她同红鸾的感情,更像是亲情。毕竟自她出生起,红鸾就在她身边,所有不能同别人说的事情,不能同别人宣泄的情感,都能发泄给红鸾。
她不觉得自己做的有什么不对。
起床,看见楼下客厅的人时,她如同被雷击了一般。
“红鸾,你告诉我,这男人是怎么到我家的?昨天到底还发生了什么?”
红鸾从镯子幻化成红鹦鹉,给了姚辞初一记白眼。
“你还说呢,我就去买了个酒,回来就看见你在人家怀里哭,眼泪鼻涕甩人家一身,抓着不让人家走。哭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呦。”
毁了毁了。
没有什么能比别人第二天告诉自己喝醉后好的傻事更能让人崩溃的了。
她这人,好酒,可从来不喝多,偶尔醉的那么几次都是乖的。
这次怎么就……这么放纵呢?
严桦晟察觉到了二楼的状况,抬头看见姚辞初就站在楼梯上。
喝醉的女人,当真可怕至极。
他到现在看姚辞初,后背都不禁冒出冷汗。
“头疼吗?”
头疼吗?疼,特别疼,尤其是看见严桦晟,更疼。
“刚送来的醒酒汤,你趁热喝了。今天还是不要出门了,你昨天……喝太多了。”
姚辞初模模糊糊想起了一些片段。她抱着人家的脖子死活不松手,明明都已经喝的神志不清,还拉着人家喝酒。
险些吐人家一车……
尴尬。
不能再尴尬了。
她慢慢下楼梯,脑袋还是有些晕。可是看着严桦晟直勾勾地看着自己,她恨不得自己別醒,睡死得了。
她坐到沙发上,离严桦晟很远的距离。
突然看见自己身上穿的睡裙,不由得一惊。
“你昨天把我送回来……一直就在我家?”她试探地开口,昨晚已经特别尴尬了,她现在尽量不让自己更尴尬。
“……嗯。”
严桦晟神情也有些不自然。
作为一个万年黄金单身汉,从来没有碰过女人的他,昨晚更是煎熬。
姚辞初是不会知道她醉酒以后有多么诱人,那简直就是在引人走上犯罪之路。
“那我这衣服……”姚辞初感觉自己不仅仅是头疼了,好像整个人都烧起来了。
这个问题要让严桦晟怎么回答?
哪怕真是正人君子,在那种情况下也不能保证自己能坐怀不乱的。
但多年的自制力告诉他,他万不可做那种事情。
“我是闭着眼睛的。”才怪。
他也是个男人,他能克制住不碰她就已经是君子所为,鬼知道他给姚辞初换完衣服以后在浴室冲了多久的冷水才出来。
姚辞初虽没有像外界女人一样对于贞操极为看中。但到底是个女孩子,更何况活了这么大年龄怎么能什么都不懂。
他说没看,姚辞初心里是一万个不信的。可是她没办法说,现在她若是持有质疑,那无疑是让她更加尴尬。
“其实……”严桦晟打破沉寂,“若是你介意,我可以以身相许……”
谁能想到,在外头能够只手遮天的严桦晟,此刻不仅小心翼翼的,还能说出这种以身相许的话?
照他这么说,被他看了就要让他以身相许的话,那以前那些脱光了躺他床上的女人,难不成都要个个给了名分塞进后宫?
严桦晟自己都没想到自己就说了这么句话,这完全就没有经过大脑直接就说出来了。
姚辞初这边一脸错愕,按照她获得的资料,严桦晟这个人不仅不近女色,更有传言爬上他床的女人第二天不是神经错乱疯掉了,就是乖乖缩起头再不出现了。
还有说严桦晟身边的属下个个年轻帅气,怀疑他性取向的。
那面前这个畏畏缩缩小媳妇儿样的,又是哪个?
姚辞初感觉她喝了个酒,整个世界都仿佛错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