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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瓦窑寨

那酒店的老头都说王飞荼害这一带百姓颇深,但叶环实在是个很不错的人,赵崇景觉得瓦窑寨也许并非那么坏。

直到他上路前,他都那么以为。

这条路叫背阳谷道,从虢州直通荆湖一带,连绵百里。

风清云朗朝日微暖,两端高山夹携着背阳谷道,一条大道从城门出发,中秋的萧杀尚未显露,抬头看去两端的满山翠绿仍在,路是黑的,山是绿的。

但黑的不止路,绿的也不止山。

难民的脸也是绿色,难民的身也是黑色。

他们的衣服破烂不堪,不但掩盖不住一脸菜色,也遮不住那不断透出的惊惶。

这是虢州城南门,背阳谷道的始端。

一堆一堆的难民就围簇在南门外。

与这美景触目惊心的不和谐着。

他们住在一堆堆破烂的布帐子里,帐前的材火上煮着一锅锅糊糊,虢州城有粮食分派给他们,可惜并不多,也并不好。

在虢州南门一带,走十步就能看见一群难民,粗粗算来,大概已有两三百人。

等出了虢州三十多里,才渐渐好了一些,但仍可看到一些人携家带眷的朝虢州城走来,他们虽然还不算是难民,但却生怕变成难民。

就在那逃离背阳谷道的人家后面,出现了个村子,村里的人倒并没有搬离或者逃难,只是村头村尾都有人在望风,或许都在蓄势待发,等一看到山贼,就立刻都逃之夭夭。

又过了十来里,风中有股焦臭传来,赵崇景眉头深皱。

他看到了这股焦臭的源头,也已知道面前曾经发生了什么。

一片焦地已在他眼前,断壁残垣,破烂的屋子只剩地基,火星还在上面噼啪作响。

空中黑色的残烬荡漾的飘着,让人看不清眼前。

行人的步履踩在焦地上,发出脆声声的声响。

一棵树映入行人眼帘,一棵烧成黑炭的焦树,没有树冠,没有树枝,只有一根树干。

树虽然已死,但仍然倔强的屹立在这片焦地之上。

甚至还可支撑起几只乌鸦,这几只乌鸦在仅存的一截烧焦的树杈上远远的看着行人。

‘呱呱,呱呱。’它们的叫声像是警告。

又好像是在报丧。

行人并没有被警告吓退,继续迈动着他的步伐,行人愈来愈近,它们被惊动,扑哧扑哧的挥动翅膀掠走。

被惊动的不止那群乌鸦,还有一群灰兮兮黑漆漆的老鼠,拖着无毛的肉尾四处乱窜。

大部分的老鼠都溜走了,但还有几只大胆的还留在原地,因为它们饿得很。

这群老鼠本来在围啮一具焦尸,这尸体好像是条狗,也好像是头羊,又好像是它们的主人。

这地方已没有了生气。

行人忽然停下脚步,在这焦臭的黑地中闭上了双眼。

过了不知道多久,他长长的叹了口气,然后睁开了双眼,也迈开了步伐,

一只被惊散老鼠像是迷了路,又像是发泄打扰它大餐的愤怒,直直的往行人脚下冲。

行人视若无睹,任由那老鼠向他奔来。

还好,这老鼠只是吓坏迷了路,而不是在发泄愤怒,不然,这痴呆的行人怎么能承受它的怒火?

它无声的与行人擦鞋而过,又消失在残垣黑暗的角落之中。

行人的脚步却没有因此停歇,依然迈步在这焦地中唯一的道路中。

如果这还算得上是路的话。

然后消失在大路尽头。

那群老鼠眼见打扰他们大餐的恶人已走远,又戚戚的重新聚回那焦尸上,围成一圈重新它们的盛宴。

那几只乌鸦也重新回到焦树上。

‘呱呱,呱呱。’

它们不是在警告,而是在报丧。

报谁的丧?

王飞。

离那焦村不算太远,赵崇景看到了那山贼封路的关卡。

许多粗壮的巨树被砍倒横在道路狭窄处,像拒马一样围成一个营地把道路封死,十来个穿得并不比那难民好多少的汉子,手里都杵着竹矛或者弓矢,就在营地里或站或坐的看着哨。

虽然这里只有十来个人,但这些人神色毫不懒散,眼睛四处顾盼,他们这望风的态度甚至比许多官兵都要严肃的多,窥斑知豹,从这几个小喽啰来看,王飞确实不是等闲之辈,说实话,如果不是因为他们太过瘦弱穿得太过破烂,赵崇景甚至会以为他们就是官兵。

靠十来个人是不可能把这大路封死的,这里的人估计只是放哨的,这旁边的山林中肯定隐藏着一个据点,据点的人绝不会少,并且在山林横行的贼寇都有自己传话的方式,只要他们一发觉半点风吹草动,那据点的人也会马上知道。

但难处并不在这,他若想要潜过这关卡,那保证这几个喽啰绝不会发现,甚至找到王飞的大寨也不是,杀死王飞也不是最难的,难处在找到王飞该怎么做。

等见到了王飞之后该做什么?直接把他杀了莫?还是跟他聊聊,劝他退兵,看他这几个喽啰,脸色并不比那帮难民好太多,他们当山贼也不是因为喜欢抢东西,王飞死后,他们又该何去何从?

这一方天地的许多性命就在他一个念头之下,王飞是杀还是不杀?

有些事情想是想不出答案的,要等到真正面对的时候答案才会自然浮出。

赵崇景叹了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多想,既然已下了决定就不该再怀疑了,王飞必须死。

所以他需要等待,等待机会。

好猎人要懂得等待机会。

夕阳开始落下,一层晕黄沉淀在天底。

忽然出现几点火芒,游动在黑暗的山间密林之中。

赵崇景目不转睛的盯了整个下午,终于等来了他要的机会。

不多时那几点火芒终于从山中下来,赵崇景也已摸到营地近处,已可清晰看到最近那几个喽啰的脸。

四个新来的喽啰有说有笑的从一侧的小路走来,前一个提着火把,后三个拿着饭食,跟那封路的喽啰一阵玩笑话后,放下饭食就沿着小路离开了。

赵崇景的机会已来了,他当然不会错过,所以这几个喽啰已多了条尾巴。

江湖中有句话叫做,逢林莫入,山林中事况极多,尤其是这种有主的山头,里面暗哨陷阱数不胜数,你若不明底细的闯进去,那可能就再也走不出来了。

所以与其冒险在山中四处搜索他们的老窝,不如等他们带你自己去。

不知什么时候,夕阳已下西山,弯月无力承受光明的责任,天地的漆黑密密麻麻,透不出一丝光亮,在山林间,巨树下尤其。

山里的夜路跟好走两个字怎么也搭不上关系,尤其是你还要隐藏着自己,好不让前面的人发觉,不过幸好有那忽明忽暗的火光指路。

赵崇景静静的跟随着这几个喽啰,暗处的夜枭在安静的桀咕,不时传来一两声什么东西在草间穿行的声响,不由得让人心慌,本该吵闹的秋虫好像也被这压抑压倒,不敢鸣声。

忽然,两束火光出现在小坡上。

小坡上那两盏火灯旁各站在两个牙哨,笑嘻嘻的看着那四个回来的喽啰,几人又嬉皮笑脸的说了几句话。

赵崇景已趁机掠上小坡,安静迅速,没有一丝声响,然后一个营地突然就出现在眼前,营地四处都筑着两三丈高的塔楼,火灯照耀着整个营地,但光芒却被阻挡在周围的巨树前,火光笑声在空地上荡漾。

这是一个不小的据点,在一片巨树密林间开辟出一块空地,空地上立了许多帐篷,这里起码有二三百人,而且周围茂密的树林间隐藏着许多小路,这是个四通八达的营寨。

这营地安静的隐藏在密林之中,如果不是有人领着,那可能走一辈子也别想找到这寨子。

照这样看,这是个居中策应的寨子,或许王飞就在这里。

中间的篝火围坐着十几个汉子吹牛,刚刚回来那几个糙汉子也在里面,他们里面肯定没有王飞,旁边那几个小帐篷里也肯定没有。

赵崇景看向营地里最大的一个帐篷,这帐篷在营地最中央,既气派又豪华,里头的灯光穿过篷布,像一个掩盖不住里面发光宝物的宝箱。

夜,又深了两分。

大帐里只有一个人,油灯昏昏的亮着,这人正正的睡在羊毛毯子上,而且睡得很熟。

忽然灯光一晃,一个人已无声的窜进大帐,好像一个幽灵,这是赵崇景。

他已又等了两个多时辰,现在营地里的人都已睡着了,甚至那两个牙哨也在站着打着瞌睡,所以赵崇景潜入大帐时绝没有任何人看见。

赵崇景一看到这人就知道他不是王飞,这人虬髯横长,手脚黝黑粗大,哪怕正在熟睡那满脸的暴戾凶气也满溢而出,若说他是个杀人如麻的刽子手还说得过去,若说他是设计把崔福困在山上的王飞,怎么看怎么不像。

更何况能让叶环服气的人物,就不该是这样。

赵崇景一把抄起帐门后摆着的一把朴刀,然后轻轻把刀架到这人的脖子上。

被朴刀寒芒一触,这人眉头一皱,然后猛地睁开双眼。

这人斜眼从自己脖子上的刀一直看到握刀的手,手的主人,然后冷笑道:“毛摸架杆,嘿,恁不上道。”这是黑话。

赵崇景不懂他的黑话,也不太需要懂,问道:“王飞在哪?”

这人笑了起来,丝毫不顾自己脖子上挂着把刀,道:“原来是官兵的狗腿子,你也配跟我说话?”话刚说完,呸的一声朝赵崇景吐出一口口水。

赵崇景一闪身躲过,而手上的刀却始终不离这人的脖子。

这人看到赵崇景这身法,眼里的鄙夷减了许多,倒增了两分欣赏,笑道:“你这么俊的功夫,何必跟这当狗腿子,来山上痛快大碗喝酒大口吃肉不好莫?”

赵崇景不由得怒道:“你们一介匪类,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山下的村子被你们祸害成这般,你还有脸说痛快?”

这人哈哈大笑,道:“好汉行事又何必束手束脚,这不是痛快何是痛快?”

赵崇景不愿跟他纠缠,催道:“王飞究竟在哪?”

这人撇了撇嘴,道:“我就是王飞。”

这人的手忽然静悄悄的摸向身后,赵崇景手中朴刀一晃,这人的脖子顿时擦开了一道轻浅血痕,赵崇景皱眉道:“别乱动。”

这人的手停了下来,但眼睛开始四处乱飙,顾左右而言其他道:“你功夫虽俊,但要不是趁我睡着了,你在我黑毛狮子刘合面前也讨不了好。”

赵崇景没好气道:“你不是王飞么?”

这人瘪着嘴,晃了晃脑袋,道:“我虽然叫刘合,但是别人都喊我王飞。”

赵崇景沉声道:“你真的不说?”

这人歪着脑袋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连话也不说了。

正当赵崇景犹豫该不该给他一刀时,一丝似有似无的声响悄然从帐门外传入,像是远处有人在打仗。

这声响也惊动了这人,这人兀的脸色一变,赵崇景一刀柄将这人锤晕,矮身已窜出大帐,掠上一座塔楼。

一点火焰在远处的山间起伏,声响就是从那里传出来的。

现在他已不需要再问王飞在哪了。

赵崇景沿着林间小路狂奔疾行数刻,那血战的声响渐渐变得震耳,终于在他穿过一簇低矮的灌木时,一片大营轰然映入眼底。

火焰燃烧的热浪带着焦臭味道扑面而来,如同一头狰狞的鬼怪!

赵崇景几天没合眼,本来又困又饿,但眼前景象一惊,已将其忘在脑后。

一片营地和一座大山立在眼前,营地立在山前,山前一条坡路曲折的接着营地。

一群官兵和喽啰围簇在那山前的路口交战,虽然官兵数量占优,但路口狭隘,一次只能容下数十人,而其他拿着弓弩的官兵在曲折的山路上毫无用处,只能看着茂盛如海的巨树发着愣。

而路口外的喽啰则不同,一队拿着长矛盾牌的喽啰拦着山路,任凭山上官兵如何冲突,都只能在这路口前丢下性命,而外侧的喽啰拿着破破烂烂的土弓往那路口的官兵射箭,虽然弓烂箭弱,但一片箭雨之下,仍能射倒一两个倒霉透顶的倒霉蛋。

官兵就犹如澎湃浪涛不停歇的击打着,山贼喽啰的包围劝则像一个稳固的大坝,任由浪涛击打巍然不动,许多官兵倒在喽啰们的矛阵之前,但后方的官兵立刻补上。

怒吼声,惨叫声,刀剑声,弓弦弩箭破空之声,血肉分离飞溅之声,还有一声一声的鼓令混杂在一起,将这山口震得变了形状。

山口旁的大树林更是火光滔天,股股黑烟滚滚而冒,烧得黑暗山间如同白日,不时一两个浑身燃烧的火人嘴上凄厉惨叫不绝的从里狂奔而出。

这路口就像是剁糜的案板,鲜活的生命在这变成无力的血肉。

这已不是人间!这是地狱之景!

赵崇景已不愿再看,只想赶紧找出王飞,按理说官兵正在奋死突围,王飞必定会在这指挥瓦窑寨,但他绕着战场转了一圈又一圈,却无论是营寨里还是战场上,怎么也找不着那像是指挥官的人。

在赵崇景瞎转的时候,官兵的冲势已渐渐的疲弱了下来,而喽啰的气势则反之大涨。

如不出意外,官兵这次突围定然是一败涂地。

就在这时,一匹高头大马兀然从营寨后的山林后疾驰而出,马上骑士英姿飒爽,背上鸦项枪红缨飘逸,花色健马比起黑山大王也不多逊色。

这骑士骑着骏马穿越小路直朝着寨前战场狂奔,到了寨子前那鼓令台前,一个翻身就从还未停下的快马跃下,健步直冲向寨子台上那巨大令鼓。

来到台上,骑士一把抢过鼓槌,顿时鼓点随即为止一变,赵崇景本已潜到那鼓台下,但一看这骑士动作不由得奇怪起来。

军阵作战时进退皆是由鼓令指挥,鼓响则攻,角鸣则退,是以鼓令角号是乃军中最要紧的事,如果鼓令乱了,将士们都将不知所措,更会军心大乱。

但那骑士的鼓令虽变,喽啰们却恍如未觉,赵崇景正奇怪,却看到了那一直顶在路口前排厮杀的喽啰堆里,一个矮汉子退下战阵挤了出来,他的空位随即立刻有人补上,那矮子只看了一眼鼓台上的骑士,然后直直的赶往营寨,骑士立马将鼓槌还给鼓手疾步追上那矮子。

这矮子虽矮,但敦实如熊,浑身在血里浸过一样,那破衣服已全被染红了,他却毫不在意,一边大步行走一边清理挂在身上的血肉。

而那骑士虽英俊彪悍一副人杰模样,但这时却恭敬跟着这矮子身后,映照之下,那矮子看上去仿佛也高大了两分。

赵崇景跟悄悄在这两人身后,只见那骑士在矮子耳边说道:“大哥,你猜对了,南寨那边果然也在突围。”

那矮子一听此言脚步为之一顿,大笑了起来,一边笑一边朝营寨里一个高大喽啰挥了挥手,然后笑着问道:“崔福在不在那头?”

骑士道:“我没看到,但那头的官兵比东寨这边冲得狠了许多,都像不要命一样。”

那矮子笑意丝毫不减,又开始迈开步伐,道:“崔福要搏命了。”

骑士道:“要不我带人绕上山,偷他们屁股?”

两人迈步又快又急,这几句话说完这矮子已到了营寨里的马厩前。。

矮子扶着马,本想翻身上马,闻言摇了摇头笑道:“杨弟,你现在还摸不清崔福这人么。”

那小杨骑士皱着眉问道:“什么意思?”

那矮子笑道:“你没听过遇山即止,逢林莫入么?这山林从来就是兵家险地,再蠢得人都不会乱入山林,崔福他却犯了这蠢,你可知道为什么?”

杨骑士道:“为什么?”

那矮子道:“因为他被催得太着急。”

杨骑士不解问道:“大哥说清楚点吧。”

矮子笑吟吟道:“崔福自领了兵,短短几天就从京兆赶到虢州,你可看出了什么?”

杨骑士道:“他很着急?”

矮子点头道:“对,也不对,我们又不会跑了去,他这样冒险行军,对用兵无一丝好处,那唯有是后面有人一直催着他,他或许不着急,但他后面的人却很着急。”

杨骑士问道:“但他后面的人为什么要这么着急?就不怕打败仗么?”

矮子笑道:“宋庭兵事一向冗余,说是武将带兵,但实际什么臭鱼烂虾都能指点一番,从来都不得自由,这种事情又何止他一个崔福了?催他的人是谁不重要,反正今天张三催,明天李四赶,要我说,这样带兵也能打胜仗,反倒是奇事了。”

杨骑士道:“那这与我偷袭他有什么关系?”

矮子笑道:“他先前贸然进军是因为后头催得紧,但现在他已入了死地,那自然又步步为营了,切不可将他看得太草包,我们只需等着他把自己力气用光就好了。”

这时那高大喽啰也跑到矮子旁,矮子低声跟那高大喽啰说了几句,然后回头看了看那正在交战的路口,又笑着跟那骑士道:“我先到南寨,你去跟老刘说让他别动。”那骑士答应一声,急步赶往寨前他那快马处。

那矮子一翻身上马,骏马一声高嘶,蹄声骤急。

这矮子就是王飞,王飞知道今夜就是决战,就在他几日前将瓦窑寨大寨拱手送给崔福时,他就已料到了今天的事态。

瓦窑大寨下的瓦窑山只有三条出路,一条东路一条南路还有一条西路,北面陡峭如刀削,绝无人能从北面上下,而西路崎岖难行,更是只能通往秦玲的无数大山,若是不识道路贸然而行,则只能在大山之间葬身兽腹,就算崔福真的侥幸从西路走出来了,那他也绝再无力攻打瓦窑寨。

所以崔福想要突围只能挑一条南路一条东路,东路是大路,南路是偏路,这几日崔福一直或早或晚的冲击东寨,必定是为了转移瓦窑寨的注意,趁机从南路突围。

只可惜,在崔福贸然冲进瓦窑山时,就已注定再也出不去了。

胜利仿佛就在眼前,王飞想到这,不禁笑意咧上了脸。

这是一条又窄又直的山路,正处在某处山腰,从一端的稀疏的树林中看出去,恰好能看到群山围成一个窝窝,还能看见远处的夜空。

但你若要在这山路抬起头,却会什么也看不到,只因稀疏的树荫会与夜空模糊在一起,迷糊你的双眼,让你分不清哪里是夜空,哪里是树叶。

纵然是这深秋的残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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