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还是找到了机会。
就像女孩预料的那样,男人滞留在空中,无处借力,没有办法闪避。
就连格挡用的长枪都确实的插自己体内。
会有痛感。
虽然是会痛啊!
但是一想到能把这份痛楚加倍的还击回去,就感到无比喜悦!
“咬紧牙关了!【Lancer】!”
“是英雄的话,就别喊疼啊!”
女孩高亢的声音像点燃的烈火,然后手中的武器凶狠的砸在男人的脸上。
那手感,确实是打中了。
***
身体已经瘫倒下去了。
周围的景物,残骸从身边经过,却没有一样足以支撑身体。
地基承受了过多的伤害,面临崩解的时候,就连一块稍大的岩石也没有。
“真是一个【Berserker 】……”
“太乱来了,真是太乱来。”
身体悬浮在空中,体会着生前未曾经历过的失重感。
真是有趣。
……
是我的完败。
认可了自己的失败,但居然感到些许舒心,那股难以平静的躁动消失不见了。
这样就好了。
不会选择挣扎。
像一个溺水者一样,不顾一切的乱抓,好像身边经过的一切都是救命稻草一样。
太过狼狈了。
要是那样的话,还不如结实的挨着一下。
那样还更加干脆一点。
理所当然的。
面具上传来沉重的猛击。
面部传来压迫感。
挤压!挤压!挤压!
不断的挤压,最后积攒成强烈的疼痛。
血水。
鼻腔里,口腔里,齿缝里。
能渗出来的地方一时间沾满了血污。
正常人承受这一击的话,脑袋可能就保不住了,但英灵不会。
我还在思考,大脑还健全。
脖子发出令人不安的震颤,令人发麻的疼着。
但是……没有折断。
是的,我要活着……
承受了那么强烈的攻击……
但是依旧活着。
至于面部的损失,那个根本无所谓……
这样一来就可以确定了。
我没有输!
身体从坑洞里飞了出去,天上地下旋转着的景象让人眼晕,但最终还是安定了下来。
肩上传来痛感,像是被什么狠狠的砸了,但实际上应该是自己砸了地面。
尚未察觉到的痛苦,像是报复一样的猛烈反扑,就好像任性的孩子,不千百倍的偿还回来就不会满足。
就是这样,全身被痛苦包裹。
……
狼狈。
宝具被强行终止了。
狼狈。
衣服上沾满了血,不分敌我,一同染上的红色。
狼狈。
自己也很讨厌的面具碎成一块一块,仅留着左上角的部分仍遮着脸,继续完成自己的工作。
……真是顽强,做工会不会太好了一点?
完全不会感到高兴!
总之,真是狼狈。
但是不管怎样,当双脚再次踩在地上时,身体便能够行动了。
哪怕被疼痛束缚,也可以动起来!
疼痛越发强烈了,越是想要活动身体,越是会感到疼痛。
骨头大概被折断了几根……
可是还活着……
还并没有输!
***
伴随着一道烟雾,男人被那白色的尘土包裹着,从地下飞出,就好像一颗特大号的高尔夫球一样。
不知为何,女孩想起了这个男人到来时的画面。
也是这样,砸在地上,扬起阻隔视线的尘土。
她不禁笑了出来。
就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到的,无意识的笑容。
什么嘛……也没有那么了不起啊。
方文如此想到。
憎恨。
稍微用力抱着怀中的少年,心中的恨意越发强烈。
想杀死他。
想杀死他。
想杀死他。
这么告诉自己,就像中了病毒的电脑一样,反复的在脑海里刷屏。
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杀
女孩大概是失去了理智,若非如此,那她一定是疯了。
是的,她疯了,作为一个清醒的疯子。
她尚存理智,所以不会用力抱住会长。
她保持冷静,所以第一时间确认了他的生死。
是的,会长还活着。
心爱的少年仍然活着,但也仅此而已。
……
电话……
打不通。
无论是急救还是警察局,任何能够求救的号码都打过了。
但是无效,都是徒劳。
并非战斗摧毁了信号塔,不是那种根绝似的绝望。
而是极为恶劣的,像是玩笑似的……
恶意。
“嘟嘟嘟嘟嘟……弄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怀着希望拨打,然后在等待中饱受折磨,最后的到的,只有冰冷的电子音,还有充斥身体的寒冷。
“……接电话啊!”
这么哭过,这么喊过,但冷静过后进行的只是机械的工作,然后连那些都不会在做了。
偿命吧。
抱着怀中的少年,感受着他的体温,倾听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生命最后的每一瞬间。
心怀美好,然后极端的憎恨着。
“【Rider】……”
“杀了他。”
面前的男人摔在地上,像块破抹布一样挣扎。
难看极了,甚至连站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相比之下,从坑洞中走出来的【Rider】要神气的多了。
她冷冷的看着自己的御主,然后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男人,眉头紧锁着。
“……”
像是觉得碍事,或者是终于想起了腹部的凶器,【Rider】单手就把那杆贯穿身体的长枪拔了出来。
接着令人作呕的血肉声,接连的是金属落地的干脆碰撞。
清脆,那样畅快。
“……”
并未回答御主,就连看也没再看她一眼,径直向【Lancer】走去。
数十米的距离似乎被无限延长了,两人之间的间隔缩短的很慢。
“还没死吧?英雄?”
少女如此说着。
她的面容如此苍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