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杀手和捋不清的再一次被老杨头击退,此时的老杨头也平静了下来,那股逼人的气场貌似也随之消散。
老杨头解下了腰间的酒葫芦,拿到眼前仔细地观摩了起来,他喃喃自语,“酒喝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三弟的意境。”
“二哥又想握刀了。”说着说着,老杨头落下了两行老泪。当年在原始山群,他没有把刀握住,妖兽夺了他的刀,在酒鬼的胸膛上划了一道半尺深三尺长的伤口,酒鬼也因此不能活着回去。
“二哥,哭什么……你挥刀的气概哪去了……弟、在泉下,等你刀震南夷的好消息,咱、来世再结义。”酒鬼一边流泪一边为老杨头擦泪,最终气绝而亡。
“二哥就是个握不住刀的废物,谈什么名震南夷。”
“二哥不配握刀,可逼不得已”……“原谅二哥。”
“老酒鬼,你这是将死之人的胡言乱语吗?”捋不清觉着那股凌厉之势消散了后,心才渐渐放下,果然是唬人的把戏,垂死挣扎罢了。
他冲身边的杀手挥了挥手,而后一个人走向废墟其中的驿馆,“杀了他吧。”
三杀手握着短刀匕首小心翼翼地将老杨头围住,而老杨头就跟浑然未觉似的,他拿起酒葫芦就往嘴里倒酒。
死!杀手畅然无阻地贴到老杨头身侧,一把匕首从左肋指向老杨头的心脏,另一把短刀横砍向老杨头的咽喉,另一把匕首斩向他的脊椎。
噗!一口酒水从老杨头嘴里吐了出来,与此同时,一股无比强劲可怕的肃杀之气以老杨头为中心横扫四方。
正在想高求三死哪儿去了的捋不清顿时一惊,他连忙退开三丈远警戒了起来,他再一次看向老杨头,眼中惊疑不定,这回是虚张声势,还是、真材实料?!
砰!!!
接近老杨头的众杀手受到了莫大的阻力,刀刃在距离老杨头一厘米处就生生制住了,不管再怎么用力也进不了丝毫。
这是?捋不清难以置信的看着这一幕,他也是武者九境,他更是以王八壳著称,但要像老杨头一般轻松挡下三个八境武者的突袭,他自问做不到,这正是如此,他才知道现在的老杨头有多可怕,不可敌!
“滚!”老杨头怒喝一声,随即吐出一口酒水,他炼气环绕的右手虚抓向散布在空中的酒水,只见被他虚握着的酒水竟迅速收缩凝聚,化成了一柄利器的握柄。
嗡!……利刃的嘶鸣声无端地响起,随着老杨头左手从那一滩酒水上滑动,所过之处酒水凝聚出了一把刀的刀身。
“快!杀了他!”捋不清不知道老杨头在施展什么术法,但他一刻也不想再拖下去了,也不等杀手再加把劲,他一脚将身旁倒着的一个杀手踢向老杨头,与此同时,他拿起那个杀手的刀,迅速奔向老杨头。
“啊!!!”刺杀老杨头的杀手发出无比痛苦而凄厉的嚎叫,这群莫得感情的家伙,为杀人而生的刽子手,脑袋掉了也不过碗大个疤的牲口,竟然会如此歇斯底里的痛嚎,谁能想到他们遭受了怎样的酷刑?
一道又一道凌厉而霸道的刀气从老杨头的灵魂骨子里激射而出,那些个杀手就像被狂刀构成的龙卷风扫过半个身子似的,半身一片血肉模糊,鼻子眼睛嘴什么都分不清了。
砰!!!!!!
伫在老杨头身侧的三具人形血尸瞬间被掀飞,那被捋不清踢来的杀手和捋不清都在老杨头身侧一丈处被凌厉的罡气冲退了,地上还倒着的被废掉的杀手也如落叶一样被扫飞了。
砰!!!!!!
挂着路家驿馆四个灯笼的旗杆折断了,滚出去撞倒驿馆上才停了下来,驿馆摇晃,面对庭院的木窗'哐当'撞进了房里,庭院四周的篱笆不见踪影。
老杨头气息彻底变了,他就像一头从沉睡中被惊醒的老狮子,开始暴怒。他就像从尘封中被逼出鞘地魔刀,凌厉的气场让人无法直视。
“捋不清,你现在清楚状况了吗?”老杨头的声音无比冷漠,仿佛都冒着让人寒毛一竖的寒气。
“老杨头,我吕某人确实杀不了你,不过我横练这一身护体武技,你又能奈我何?”
吕不清毫不掩饰眼底的惊骇,他脚下发力迅速抽身后退,他不敢打了,否则要是死在这里可不值得,他可还惦记着自己的身家,和那青楼小骚货的细腰翘嘴呢。
“看来你的王八壳给了你很大的自信。”老杨头一步竟迈过一丈远,他走到吕不清面前,扬起战刀,“可是我更相信手中的刀,你挡不下它!”
砰!
一刀落下,捋不清催动全力凝聚出的护盾就开始寸寸碎裂。噗!捋不清虽有护盾格挡,但自己同样也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力,他五脏六腑一震吐出一口血来,经脉中流窜的炼气竟开始失去了平衡。
“等等!”捋不清看到老杨头就要再次挥刀,他迅速倒退,伸出一只手挡在身前,“你们家小姐不管了吗?别忘了她可是落入了高求三手里,你多耽搁一分她就多一分危险。”
“高求三不过是八境武者,那个小家伙应该能拖上一拖。”老杨头口中的那个小家伙自然就是米迹了,可他不知道,米迹在马棚旁压制伤势,当然他也不知道高求三的真是修为。
“高求三阴险狡诈,凭那个乳臭未干的小子岂是高求三的对手!”捋不清再退。
砰!
老杨头不予理会,一步一丈上前又是一刀落下。呃!……吕不清身前结出的武技护盾碎掉了大半,捋不清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咳血,他怨毒地盯着老杨头,同时心里将高求三祖上一百八十代问候了个遍。
呃!高求三又咳出一口鲜血,他怨毒地盯着老杨头,而后低下头十分不甘地说道,“老杨头,你们路家千金重要,何苦在我这奴才身上浪费时间,你只要肯放我一马,我马上滚的远远的。”
“你要趁我虚弱,去而复返又当如何?”老杨头怎么可能放他离开,事已至此无论如何这捋不清都得死!
“我以性命发誓,只要你当我离开,我此生绝不和路家为敌!”捋不清含着半口血,他抬头盯着老杨头举拳为誓。
“三姓家奴的誓言和放屁没两样。”老杨头提刀而行,他走到捋不清身前一米处,再次扬起战刀。
“你别逼我鱼死网破。”捋不清强忍体内翻滚的血气和经脉中紊乱的炼气,他再次施展劲罡在身前结出了一个炼气护盾,只是相比之前淡了几分,没有了那种坚实感。
“你的眼里一直都有怨恨、杀意,虽然隐藏得很好,可瞒不过拿着刀的我。”老杨头一刀落下,捋不清强撑着凝聚的护盾顿时支离破碎,他整个人如喋血的纸鸢倒飞出去两丈远。
“我和你拼了!”捋不清艰难地站起身,他大喝了一声、钢铁之躯!瞬间筋脉中炼气疯涌,将他从头到脚严严实实地包裹了起来,炼气最后一转,捋不清的皮肤变成了浅灰色的铁皮。
“你这武技能扛三刀,三刀后也是一死。”老杨头一步一丈,他冷漠地走向捋不清,扬起战刀。
鱼死网破?一厢情愿罢了,鬃狗拿什么和雄狮同归于尽?小鱼小虾凭什么撕破大网。
捋不清又挨了一刀,他的钢铁之躯瞬间就开始皲裂了,他不知吐了多少鲜血,他恨老杨头,更怨那个一开始就将他抛弃的高求三,该死的狗杂种!高求三你不得好死!
又一刀,捋不清的钢铁之躯碎了,他就像丢了壳的死王八一样趴在地上,他嘴里吐血不止,怨恨而恐惧的盯着老杨头,他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清。
第三刀,捋不清咽喉中的血就像利箭一样射了出来。
老杨头站在捋不清尸体旁,他经不住打了一个趔趄,不得已驻刀而立。
不行!还得再撑一会儿,我最亲爱的老朋友。老杨头再次提起一口气,他站稳了脚跟,右手持刀横在胸前,左手仔细地抚摸着,就像是在捋他恋人的秀发。
老杨头自知目前的状况不能久持,而且他身上还有二十多处刀伤,他能立足这种境界的时间无疑又缩水了,但他不能放弃,他拼了命也要在这意境里在多拖一会儿,因为还有个狼子野心的高求三不知在哪虎视眈眈,他必须得把那花季的侄女平安送走。
“老朋友,可别嫌弃我这邋遢的老家伙,我需要你的力量。”老杨头转身看向那一片死寂的驿馆,提刀而行一步一丈。
“这才是!真正的老杨头啊。”高求三站在二楼的窗口边,忍不住拍手称赞。
“高求三!”就在老杨头走到驿馆门前一丈处时,高求三从窗口一跃而下,他只身一人挡住了老杨头的去路,浑身上下武炼二境的实力毕露无疑。
“二十年了,终于又见到提刀的你了。”高求三站在门前畅怀大笑,他两眼狂热的盯着老杨头,“我的野心从你开始的,这些年要不是从你那得到激励,我也不会有如今的武炼修为!”
“老夫只想问一问,你为何要背叛路家?!”老杨头怒视着高求三,仿佛是第一次认识这个管事,“我们路家可是待你不薄。”
“我从未忠于任何人,谈何背叛?!”高求三双手从衣袖中抽出两柄短刀,“托你的福,我也痴情于刀。”
“你这两面三刀的阴险小人,”老杨头冷冷地盯着高求三,扬起手中的战刀,“你也配和我学用刀!”
哐!老杨头一刀劈向高求三的面门,却被高求三挥起两把短刀架住了。老杨接着就是轰向高求三的胸口,高求三迅速后翻进了驿馆。
“我已是武炼二境,却还是难以招架你的刀。”高求三双手微微颤抖了几下,“你那是什么力量?”
“你不配过问。”老杨头再次挥刀而进,一刀从下往上挑,似要将高求三从肚脐往上剖开似的。高求三再次施展裂风手,裂风手上无形无尽的锋刃缠上短刀,就成了裂风刀。
两记裂风刀交叉斩向老杨头的刀。又是哐的一声,老杨头手中战刀微颤,而高求三双手抖着再向后退。
“这股力量、这股力量!竟能让武者九境的你有了近乎武炼圆满的实力。”高求三两眼狂热地看着自己虎口开裂的双手,他忍不住大笑起来,“若我有这股力量,川城势必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