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
老骨头一手一个将围杀他的李家武者尽数拍死,而似乎是察觉到了老骨头的强大,那种了乱魂术而同气连枝的一众武者,渐渐都围向了老骨头。
“狗奴才!”
老骨头见状大怒,本该是他李家的疯狗,却回头来咬他这个主人。
这也着实是出乎了贝陵的意料,可他没有时间惊讶,哪怕一次呼吸的片刻在此时都珍贵无比!
路家存活的高阶武者不到三十人,又莫不是重伤在身,可现在有机会送他们走,贝陵也不想这些兄弟白白死在这里。
“兄弟们,集合!”
贝陵举剑一挥,那些残存的路家武者闻言,也是不带丝毫犹豫地就靠了过去。
“兄弟们,出乎我们所有人意料的,李家那个老家伙已经迈入了我们不可敌的境界。”
“兄弟们,也别丧气!大哥我可以用性命跟你们保证,咱们家主远比那老家伙强!”
“但是!家主还有要事在处理,也不知道我们这边的死局。”
“所以!我需要你们去找到家主,请大哥的大哥速速赶来。”
贝陵不敢浪费一息的时间,一句赶着一句说道。
“所有人听令!即刻离去寻找家主,要是连自家家主都找不到,都给我缩在路家别回来丢人了!”
“我们走了,大哥你们怎么办?”众武者骚动着,都不想撇下贝陵三人去逃生,其中一人开口问道。
“还能怎么办,我和那两缺心眼的不殿后,你们怎么走?!”贝陵语气开始强硬起来。
“可是……”有人想说话,直接就让贝陵给打断了。
“别和老子在这废话,老子没时间!赶紧去把家主找来,否则要让老子三人死在这,尤其是老子,做鬼都饶不了你们。”
“我膝盖断裂了,蹦不了多远,跟大哥一起断后。”人群中有人撑着各兄弟的肩膀,带着一身的伤,一只脚蹦了出来。
“我脚踝裂了,我也留下!”
“我大腿挨了三刀也走不了!”
……
“滚!一群伤残留下来拖老子后腿呢?!嫌老子死得不够快是不是?!”
贝陵横着脸,长剑一挥吼道。
“腿脚还利落的,带上走不了的兄弟,都给老子滚!”
“大哥不走,我不走!”当即就有一个腿脚麻利的跪在了地上。
“我也不走!”腿脚有伤的也是不敢直视贝陵的低下了头。
……
“长本事了是不?长本事了就赶紧去把家主找来,别留在这给老子出难题?!”贝陵吼得面红脖子粗。
众人低着头,没有回答,无形中只带着一股无比沉重的悲伤。
他们又不傻,自是知道眼下十死无生的局面,只是贝陵不想让他们白白去死,所以才急着支走他们,可是他们又怎么愿意抛弃一向亲如长兄的贝陵。
“走!都走!”
郁自平看着已经杀了一半李家武者的老骨头,转头又吼道。
“大哥,我们不能抛下你。”
路家众武者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坚定不移地注视着郁自平,又莫不暗湿了眼眶。
“狗屁的大哥!不听老子的话就别认我这个大哥!”郁自平吼道。
众路家武者没有回答,他们注视着贝陵,眼中不断有泪水滑出。
其人不惧死,或者说,他们已是怀着必死之志!贝陵纵使有三寸不烂之舌,纵使有舌战群儒之能,又怎么劝得退他们。
“我让你们走,你们聋吗?!”贝陵长剑往脚下的青石板狠狠一插,大怒地吼道。
“大哥,呜呜呜……”
众武者中终于有人忍不住哭出了声,随即抽泣声擦鼻涕声一个接一个传出。
“哭哭哭!都恨不得给老子奔丧是不?!”
贝陵再把长剑插入路面三分,而后狠狠地转过身。
“我数三个数再回头,要是不走的,老子就拿剑和你们割袍断义。走了的,下辈子……我们再做兄弟!”
“大哥……”
众武者注视着贝陵那萧索背影,心中莫不是百味陈杂,那种忒不是滋味的滋味。
“一!”
“大哥……我们我们……”
众护卫注视着这道注定要烙印一生的背影,一个个拽着彼此的肩头,颤抖着落泪。
“二!”
贝陵语气依旧坚决,丝毫不为他们的悲恸所动。
“走!”
众武者到底是黯然神伤地低下了头,一个拽着一个转过身,泪空流。
死算什么,脑袋掉了不过碗大个疤,倒在地上还比站着舒服!真要是和大哥恩断义绝了,那才是真的没了。
“兄弟们,别负了大哥一片苦心!”
“去找家主!”
“去找大哥的大哥!”
“去骂路不尘那个狗娘养的!”
“那个不顾兄弟的狗屁倒灶的大哥!”
“哥儿几个走!”
人群中充斥着一股不可明状的悲伤,近三十个武者,流着血也流着泪,如失如落的,踉跄着渐行渐远。
“三……”
郁自平转过身,看着那些个兄弟簇拥着的背影,都说人多势众,你们这帮没出息的,一群人还没有我一个人有气势。
郁自平缓缓拔起了长剑,眼眶骤然滚出两行清泪,老子还没数到三呢……你们这些没良心的……真让人伤心。
这老东西是妖怪吧?!
酒楼掌柜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开始还一脸懵逼,李家的人为什么都杀向了老骨头,而当他看到老骨头一个人就把自家的人斩杀殆尽后,顿时不淡定了。
这一段……怕是说书人都不信!
咦?那老妖怪竟然在对我笑?
掌柜的那眼力是真的好,借着星月的光辉,他就能看到几十米外的老骨头抬头冲他一笑。
啊?!
掌柜的回过神来当即就炸毛了,连滚带爬地往楼梯口跑。
砰!
就在掌柜的刚滚开不远,他先前所处的那片屋檐突然炸开,仿若被雷电劈中似的,木石滚滚而下。
呼呼呼!……
掌柜的翻倒在楼梯上,心脏剧烈地跳动着,腿肚子都吓抽筋了。
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上苍保佑上苍保佑……
呼!……
掌柜的喘着粗气,一不留心踩了个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今夜这天儿、干净,可惜苍蝇太多了。”老骨头的目光从酒楼移向夜空,继而又落到了贝陵身上。
“要不是你这老东西腐烂得快生蛆了,也看不到那么多苍蝇。”贝陵左手执剑,直至老骨头。
“呵……说起来你这只苍蝇也是感伤呢,大概这也就是苍蝇的悲哀吧。”
老骨头嘲弄地看着贝陵,一步一丈有余,眨眼又到了贝陵面前前,一记手刀劈向贝陵的面门。
贝陵左手剑也是怒斩而出。
砰!嗡……
他们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了,贝陵不仅没能中伤老骨头,反而被老骨头一记手刀震得长剑脱手而出。
“老贝!”
郁自平也终于是镇杀了那个武炼巅峰境的持弓供奉,他看着贝陵顿时一急。
“老郁助我脱困,我们一起杀那老怪物!”
傅旷重伤之下,顶着四个武炼的压力,也是捉襟见肘了。
“撑住!”
郁自平深深地看了贝陵一眼,而后一握拳冲向了傅旷。
郁自平不是莽夫,他当然知道只有加强傅旷一起,三人才能有一线生机。
“撑住?拿什么撑?”
老骨头不以为意地轻笑,缓缓一手往贝陵的右脸拍去。
“老、匹、夫!”
贝陵愤怒至极,他以换命之势,左手握拳向后者脑门上轰去。
咔!……
贝陵右脸上先挨了老骨头一掌,他那半边脸当即就塌了下去,整个头骨都受到了难以想象的重创,浑身气机漏气似的消散。
“老贝!”
“老贝!”
郁自平傅旷当即两声惊呼,他们实力强悍,此刻强强联手,两个回合间就压制住了那四个武炼。
“啊!……”
贝陵浑身一阵又一阵的脱力,他强撑着最后一抹意识,哀嚎着,在老骨头额前落下的左手,转而一拍而下。
啪!
打脸声虽然很轻,但却清脆入耳,贝陵勉强还能流露表情的左脸上,此刻露出了一个狰狞扭曲的笑容。
“混账!”
老骨头恼羞成怒,一身元力疯狂倾泄,他狠狠一拳贯入贝陵胸口,拳劲炸开,贝陵整个胸膛化成一片瘆人的血泥。
“老不死的!!”
此刻,郁自平傅旷也终于抹杀掉了那四个武炼,他们回过身来,顿时目眦欲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