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
来人站在门边,瞅着房内剑拔弩张的气氛,有些一头雾水,他是路不尘的贴身侍卫,自然是知道路不尘来此干啥的,不过这气氛不对劲啊……
“出什么事了?”
路不尘刚要找个台阶下,眼下就有人递来了,不愧是跟了自己这么久的侍卫。
“这……”
侍卫看了看米迹,眼里有所顾忌,嘴皮子蠕动着欲言又止。
“说吧。”
路不尘一身气机收回后,冲侍卫大方地招了招手。
“李清河……要见您。”侍卫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
“哦?这倒是位稀客。”路不尘眸底深邃,看向米迹笑道,“看来,我们得换个时间再聊了。”
“让小拟来,咱俩没什么好聊的。”米迹也不是个见好就收的主,蹬鼻子上脸道。
反正你真给我逼急了,我今夜就扛着路轻拟跑路,回头再带回来个小子叫你外公,看我气不气得死你就完事儿了。
路不尘闻言也是一阵脸黑。
……
镇关城从昨天傍晚到今天傍晚都不太平,城内大批大批的武者向李、路两家集结,人们隐隐就嗅到了一股火药味。
这两天,城内酒家茶楼的生意也是空前的好。
周家酒楼,
“要出大事咯……”
有人长叹着,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说着风凉话。
“叹个什么劲儿,再大的事也落不到我们这些平头老百姓肩上。”
“也是,他们要争就争要斗就斗吧,都打得头破血流才有看头呢。”
“慎言慎言,别被那两家人听了去。”
“这是周家酒楼!哪会有李路两家的人?”
“周家这等小小门族,谁知道有没有吃里扒外的人呢。”一个青衫出尘的儒士放下了酒碗,一捋胡须说道。
“你这酸腐儒生怎么说话呢?!书都读到别人家院大小里去了是不?!”
一个武者二境的端酒伙计刚好路过,忍不住就怒目相向,这要不是自己的场子,可能真就动手了。
“这这这……梁某人给赔不是了。”梁秀才一惊,当即躬身作了一揖。
哈哈哈哈!……
“梁秀才,你这张嘴啊。”
“毁一生咯!”
“是这嘴脸,是这德行。”
哈哈哈哈……
“就他那眼力劲儿啊,咱们江城主想用他都不知道搁哪合适。”
哈哈哈哈!……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梁秀才环顾了一圈,越发无地自容,他摇头一叹气,结了酒钱灰溜溜地离开了。
“话说,路李两家真要打起来,江城主会管吗?”
“管?管个屁!不知道镇关城到底是谁说了算啊?借他江让两个胆子,他都不敢……诶、我……我这今日不胜酒力,先行告辞了。”
前车之鉴,那说话的汉子当即也是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装起酒疯也走开了。
呵……众人会心一笑,也没有说他什么,毕竟在这儿坐着高谈阔论的,没有谁的嘴巴是干净的。
“两虎相争哦,打死一个少一个,要是同归于尽了,那些豺狼鬣狗估摸着会笑得合不拢嘴。”
呵呵呵呵……
众人笑着,可这送菜递酒的伙计来来往往,到底是有些放不开,接连又有几个嘴上带毛的汉子离开了。
“这酒也喝的差不多了,咱出去转转透透气。”
“爷得去找个小茶楼解解酒。”
“老哥等我,你那上山打虎的事还没说完呢。”
……
夜幕渐渐落下,所幸今晚一片晴朗,又有星月当空有灯火指路,那些个闲人也不怕夜有多深了。
久安街,是一条夹在李路两家中间的大街,或许是久安不易的缘故,这是众多大街中最短的一条。
“哟,今晚这大街上怎么不见个人影?”
一个醉得头晕目眩的汉子,不可置信地揉了揉眼睛,好像这一路都是和自己一道出来的酒徒茶客。
“是有些不对劲,怎么才这个时辰,所有的店铺都打烊了。”
“咱们不是走错路了吧?”
“敢情我们零零散散十多个人都走错了?”
“这是久安街啊!看那胭脂铺子的门面牌匾,我熟!”
“放屁!你爷爷我是喝多了,可还没糊涂呢!你一个老光棍咋就熟悉这胭脂铺子了?定是咱走错了。”
“老哥,咱信这老光棍的没错,嗝!~这街上,我三天两头就见着老光棍在那些个铺子前闲逛,瞅着别人姑娘的胸脯翘臀,转身就在墙角边干撸。”
“哦?你们两个龟孙儿还都不是什么好东西。”醉酒大汉恍然大悟。
哈哈哈哈……同行的一干人等也都放肆地笑着,丝毫不知何为收敛。
“老哥,这话可别乱说,咱可是有婆娘的人。”
“哈哈哈哈,上山打虎不如上床哟!”
……
嗡!……
利刃破开空气的嗡鸣声本来就微弱,此刻被众人笑声掩盖着,更无法察觉。
老光棍被众人接连嘲笑后,愤愤不已地脱离了人群。
一群酒疯子!几碗尿灌下去,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老子要是不说,你们今晚找不着家就得睡大街。他娘的!……
老光棍心里暗骂着,忽然见眼前银芒一闪,顿时胸口一痛,浑身更是涌起一股无法忍受的剧痛。
“啊!!!”
老光棍惊骇到了极致,他眼珠子简直要凸了出来,一杆长矛直接钻入了他的胸膛,老光棍被震得后仰,缓缓顺着长矛的长杆,仰倒了下去。
“什么人?!”
“啊!别杀我……”
“救命啊!……”
“不、不要!”
醉酒大汉看着街道前头照面杀来的刀客,他突然就清醒了几分,脚下绕着五螺旋的炼气,转身就往大街旁的阴暗小巷子里逃去。
“老哥等等我!”
还惦记着自家婆娘的醉汉子也反应了过来,扭头就要往那个上山打虎的老哥身边靠,哪想到后者跑得如此之快,紧接着一把长刀已经在他身前扬起。
“供奉大人,逃走了一个,要不要追去杀了?”
这群刀客共有二十人,全是武者六境以上的高阶武者,也不乏九境的顶级武者。
“杂鱼而已,不用管了。”
在杀完了这群闲人后,一个九境武者转身对后面缓缓走来的供奉说道。
只见那供奉缓缓向前走,踩在老光棍的尸身上将长矛拔了出来。
“本以为是路家的前探,没想到只是些不听奉告的杂鱼,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