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命令我的人已经死光了,你倒是有勇气。”男人颇有兴致地看着无栖。
“我有没有勇气,我以为他会跟你说得很清楚。”无栖冷冷地勾了勾嘴角。
这时,打斗的那边已经分出胜负了,侍卫被楼叔一剑封喉了。男人看都没看那个侍卫一眼就对一旁的人说道:“拖出去丢了,有碍瞻仰。”
“皇上驾到~”秦国皇帝秦天成穿着一身明黄色的衣袍匆匆赶来,看到高凳之上的男人的时候,他脸上挂着讨好的笑:“亓帝远道而来怎么也不先知会一声?那样朕好为您接风洗尘啊。”
亓帝也就是亓升,他看到秦天成后毫不掩饰心中的厌恶,冷笑道:“从来没有人在朕面前还敢自称朕的,另外,接风洗尘?你还没有这个资格。”
这能忍?对于秦天成来说,还真能,毕竟人家的实力就摆在那里,他着实是惹不起……
“亓帝说的是,是我唐突了。那不知道亓帝现在是想做什么?只要是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您。”
“朕也不是什么蛮不讲理的人,朕只是对审理案件颇有兴致而已,所以朕想接手顾幸安的案子,没有问题吧?另外,朕办案的时候不希望有人对我指手画脚,所以那边那三位最好不要出口干涉,否则朕也不知道朕千里之外的百万精兵会做出什么事。”亓升漫不经心地理了理自己的袖子,轻抚着自己袖子上的丝线,微微抬头扫了南凌他们一眼。
“你……”顾霍黎想出口反驳,但是被一旁的龚方巍拉住了手腕,龚方巍朝他摇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亓升真的就是一个疯子,他既然这么说了,就说明他真的做得出直接挥军向金陵这样的事。
谁都知道,亓军所到之处,如同蝗虫过境,不会留下一点生机……在场的不管是谁,都没有办法置千百万的生命于不顾。
顾霍黎握了握拳,没有说话,只是担忧地看向无栖。
“好了,朕就不耽误时间了,直接审案吧。”亓升双手撑着桌面,“现在的问题就是,那四个人确实就是在三天前的下午被杀的,证人直接指正顾幸安是凶手,但是顾幸安不认,因为没有更加确切的证据,所以也没有办法证明他就是凶手对吧?”
亓升分析道,但是他并没有等别人回答的想法,笑着说道:“朕刚刚来的时候听到一句话,说难道不能证明的当天下午不在场的人都是凶手吗?其实这句话很对啊,只要没有办法证明事发的时候他不在场,那他就可能是凶手。朕一直秉承着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所以……”
亓升站了起来扫视了堂下的人一眼:“把当天下午没有不在场证明的人都找过来严刑逼供,直到找到凶手为止。要是你们官员人手不够,我可以调动几万的精兵过来。另外,为了防止有人找替罪羊,朕把凶手的下场也说一下……”
亓升笑:“做成人彘,万般折磨后再千刀万剐。哦对了,可能有人对人彘不是很熟悉,朕解释一下,彘,即猪,人被割去四肢后再挖掉眼睛、割掉舌头,原本还要以铜灌耳的,但是考虑到以后还要实施千刀万剐之刑,所以就留着听力让他以后欣赏一下刀刃划破他血肉的声音。”
亓升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无比地享受,而其他人只觉得一阵头皮发麻。这一刻,他们都更加确切地体会到了亓升的癫狂,应该说他真不愧是九岁就能谋杀父兄篡位的人吗?如今他也只是十四岁而已,为何就能会如此阴险?若此残暴不仁?众人想不懂。
“对了,顾幸安还有另外一个案子对吧?强抢良家妇女?”亓升收回抬起来的脚,再次坐了下去,“来人,带原告和……良家妇女。”
然后穿着粗布衣裳的一男一女和余温就被带上来了。
那男的一上来就直接朝亓升跪了下去:“求大人为小人做主啊。”
“说。”
那男人就张三,他愣了一下,为什么坐在高凳之上的人没有穿官府,但是他也没有想很多就继续开口:“大人,我要状告顾幸安拐骗我的妹妹!我原本只是把她托付给我友人代为照顾,但是他觉得我妹妹年少无知,就把她从别人手上骗回家,而且还伤了她的脸!脸就是女人的命啊,他怎么狠心就这么毁了她的一生?我妹妹平时在家就是娇生惯养的,怎么可以去他家给他当丫鬟?我妹妹受不得这样子的委屈,希望大人一定要为小人还有小人的妹妹讨一个公道啊!”
余温闻言就一直拼命地摇头,她脸上的纱布还没有拆,眼中满是抗拒之意,嘴巴咿咿呀呀地发出声音,但是就是听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无栖拍了拍余温的肩膀,然后似笑非笑地看着那张三:“你颠倒是非的能力倒是不错。你说的这些话,只要稍稍求证就能知道真伪,你是待她如宝还是待她如草,你是把她托给友人照顾还是把她卖给了青楼……这些你做过的事你以为只有你自己知道吗?你到底是一个怎样子的人自己心里还没有点数吗?你知道报假案、提供假证词的后果是什么吗?”
张三听到无栖的话后冷汗都下来了,他万万没有想到无栖会知道他在家对待余温的方式,毕竟余温一直就是一个闷葫芦的性子,又是一个大字都不识一个的哑巴,她不可能把自己的境遇告诉无栖,而且无栖这几天分明就不在金陵城之内,就算他想调查,也没有那么迅速吧?但是无栖确确实实就是知道他的底细。不过想想状告成功后他能得到的好处,他就硬着头皮继续说了下去:“你在胡说什么?我在家自然是很疼爱我的妹妹的,怎么会舍得把她卖到青楼?你不要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我妹妹不能说话就不会控诉你的恶行!我告诉你!我这个哥哥可不是吃素的!就算面对的是你这个灾星,就算你背后有镇国公撑腰,我也一定会帮我妹妹讨回一个公道的!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唾弃你不仅是灾星、是杀人凶手、还是一个诱骗良家妇女的混蛋!”
张三越说越理直气壮,说道最后他都要觉得自己是一个为妹妹讨公道、为世人着想的英雄了。
而这边呆瓜就要按捺不住自己的臭脾气了,几乎想变回原形直接就一翅膀把眼前这恶心人的张三扇到天边。
无栖伸手帮呆瓜顺了顺毛,安抚住了它,然后就看向着亓升。
亓升勾了勾唇:“这位兄长对于他妹妹倒是情深义重,朕觉得他说的是真话,何必取证?现在顾幸安不仅是杀人案的嫌疑人,还是拐骗女人的犯人。如此,便直接先押入牢房吧。”
张三没有想到事情那么顺利,他一脸惊喜地看着亓升:“大人,押入牢房倒是不必,只要他能答应小人提出的补偿就行,就是……”
“怎么,你对朕的安排不满意?要不朕把位置让给你,你自己来评判?”亓升眼神阴冷地看着张三,他最是讨厌不知进退的人。刚刚无栖让他交出真凶是这样,但他毕竟还是有用之人,所以他只是让他吃点苦头,好让他知道现在谁才是掌握他命运的人。而这个张三不过是一个市井小人,竟然也敢反驳他的想法?
呵~他命没了。
张三现在才注意到他的自称,顿时整个人都慌张了,他连忙磕头:“皇,皇上,我不是那个意思,您的决定很正确,是小人错了,堂上所有人都没有资格质疑您,我真的只是一时糊涂,皇上饶命啊。”
亓升站起来戏谑地看着秦天成:“朕倒是没有想到朕一个亓国的皇帝在秦人的眼里竟是如此厉害,哪怕秦国皇帝与朕同堂,他都只看得到朕。”
亓升完全不管其他人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只是吩咐自己贴身的侍卫:“你带几个人押送顾幸安到牢房去,务必不要让他受到区别对待。另外再多找一些人配合而他们调查所有可能是凶手的人,要是最后牢房装不下了就直接杀了。朕这么安排你没有意见吧?”最后一句话他是对着秦天成说的,口中的嘲讽之意可以说是非常明显的了。
而秦天成也不敢反驳。其余三人脸色难看,但是也没有反驳,因为他们都很清楚如果他们现在反驳的话,亓升怕是会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情。
最后无栖是被押着进了牢房的,牢房里面照不到一点太阳,昏暗潮湿,而且还有一股很刺鼻的味道,不知道是死老鼠的气味还是桶里屎尿的味道。当呆瓜看到这番景象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他一定要杀了那个亓升!
牢房里不止无栖一个人,还有另外三个衣服破烂,身上都是血污,脸上也看不出来原本模样的人,而且其中一个似乎有癫狂之症,他就一直抱着牢房的柱子不断地捶打,额前散落的头发都已经被汗水打湿,且脸色狰狞,口中不断大喊:“让我死!让我死!”
狱卒不耐烦地走过来,走进来用棍子抽打着那人:“老子都跟你说了你他娘后天就要上断头台!现在叫魂啊叫!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打死你?!”
那人非但不断闪,还抢着狱卒的棍子往自己脑袋上打,口中依旧重复着:“让我死!让我死!永远地死!不要再重来了!让我死!让我死!”
狱卒被他这癫狂的样子吓了一大跳,招呼着另外一个人拿着绳子和抹布走过来,然后把那人绑在柱子上,还用抹布塞住他的嘴巴。
那人奋力地挣扎着,那凶狠的模样仿佛是要把绳子都给挣脱断。
狱卒踢了他两脚,朝他吐了一口口水:“老子怎么就那么倒霉碰上你这么一个疯子!不想死的犯人老子见多了,像你这种想马上死的老子还是头一回见!晦气!”
另外两个在监狱里的人对这副场景似乎已经见怪不怪了,只是淡定地坐在床上,嘴里叼着一根稻草:“老吴啊,你就认命吧,你以为你装疯他们就可以放过你吗?我们犯的可是打劫高官、误杀高官的罪行,还能让我们在牢里待上三天已经很好了,明天就要上刑场了,你也正常一点,装疯卖傻是没有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