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尽管斯遇借故身体有恙,李璟还是来听她弹琴。妙云那肿高了的脸,他不是看不见,发生了什么事,猜也猜得到。
斯遇见李璟过来也不弹琴,只是把春雷拿了出来:“这琴太过名贵,还请殿下收回。”
“这琴,你收着吧,这琴再好再名贵,只有在会抚琴的人手中才能发挥它的作用,再说我送出去的东西,是不会收回的。”李璟说到。
斯遇不为所动。李璟也就转移了话题:“今日,礼部尚书严大人已经和翰林学士结下姻亲,严和已经与吕大人之女定下亲事。”斯遇听完转眼一看旁边的妙云。看到她那失落的表情,斯遇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严公子一表人材,吕小姐也是书香世家,名门之后,和严公子那是天作之合。”宁王妃不知什么时候进来。“听说严公子和妙云姑娘走的颇近,想必殿下是要来告诉妙云姑娘这个好消息的吧,妙云姑娘听到这个消息,严公子终于觅的良人,妙云肯定也会替他感到开心吧。难怪这阵子严公子来得少了,看样子是在家准备迎亲事宜。”她的这番话就像刀子一般刻在妙云的心上。
“你怎么来了?”李璟问到。
“殿下,臣妾上次在宴会上听了两位周姑娘弹琴,回味无穷,多次想要找姑娘切磋琴艺,却又怕打扰姑娘休息,今日实在是按耐不住,这么巧,殿下也在,看样子殿下真是和臣妾心有灵犀呢。”说完便靠在李璟身上。
“殿下,皇妃,奴婢今日偶感风寒,实在无法抚琴,还望谅解。”斯遇连最基本的礼都不想行了,只想赶紧把这两尊菩萨送走。
“既然姑娘身体不适,那早点休息,我们就先走了。”说完便和她那爱找麻烦的王妃一起给领走了。
“妙云......”斯遇想要说些什么却开不了口,只能默默地陪着她,自己心里也在想:如果这件事发生自己身上怎么办?古代婚姻讲究的是门当户对,如今自己和妙云的身份着实尴尬。
“姐姐,不必说了,林家不比严家,我们周家对林家有恩,林家自会接纳姐姐,但严家不同,严公子是严家三代单传,所娶之人必是身份高贵之人,就算我们周家洗清冤屈,有着这段屈辱历史,严家也不会接纳的。”妙云看得很通透,“不管今后他所娶何人,我都很感激他在我人生最落魄,最难过的时候在我身边照顾我,保护我。姐姐,你也不必担心我,为父亲洗清冤屈永远是第一位,儿女私情,当断则断。”
斯遇为妙云的决绝感到吃惊,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然能有如此感悟。
“好啦,姐姐,早点休息吧。时间也不早了。”妙云反倒安慰起斯遇来。
斯遇等妙云回屋了,自己上床睡觉了,但想起最近这一桩桩的事一直翻来覆去根本就睡不着,只好起身下床,想去院里跑个几圈,但一开门,就看到站在妙云屋门口一声不发的严和,斯遇很是惊讶。严和只是做了一个禁声的手势,走到斯遇跟前。
“严大人,现在时候不早了,还是早点回去,被人撞见,怕会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斯遇说到。
“嗯,我知道,我马上就走了。”严和回答到,他见斯遇不做声又说到:“你们都知道了吧?”
“知道了。”斯遇回答到。
“我根本就不喜欢那个吕小姐,我跟妙云保证,等过两年我一定会纳她做妾,虽然......”还没等严和说完斯遇便打断他,你来跟一个21世纪来的女性谈三妻四妾,:“好了,你不必说了,你既然不喜欢吕小姐,你为什么要娶她呢?你这样也是毁了她的幸福。还有,虽然我和妙云是罪臣之女,但我想父亲在天之灵,也不会希望妙云会去做妾的。严和,两个人的爱情,是容不下第三者的。希望你们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严和沉默了好一阵:“请姐姐替我照顾好妙云。”说完便走了。
斯遇很失望,:“我以为你起码会反抗一下,会挣扎一下,没想到,就这么妥协了,原来所谓的爱情,是这么不堪一击。”
严和仍然沉默一阵后,便离开了
“妙云?”斯遇一抬头便看到妙云在门边。也不知道刚刚自己和严和的谈话她听到没有。
“刚刚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我想我这么逃避也是没用的,”妙云带有一丝哭意,“这是他去年元宵送给我的簪子,还有一封信,请姐姐替我给他。”
斯遇拿过信纸:从今往后,勿复相思,相思与君绝。斯遇看着这一行字,心情万分复杂。
“妙云,姐姐相信你人生路上有定有良人相伴,总有一人会待你如初,疼你入骨,从此深情不被辜负。”斯遇安慰到妙云。
妙云:“谢谢姐姐。”
看着妙云极力忍住眼泪,不让自己担心的样子,斯遇心里难受极了,她还这么小,为什么要受这么多次的打击,斯遇也发誓以后自己一定要全力保护她,不让她受丁点委屈。
第二天一大早,斯遇便守在李璟上朝的路上,把信交给了李璟:“给严和,还有替我祝福他。”
李璟收下信件:“严和对妙云有情,你何不劝她等两年呢?”
斯遇只是觉得可笑:“不必了,笙歌不见故人散,十里长欢难再寻。有些人错过就是一辈子。”说完便掉头离去。跟他们这些人,还真是无法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