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钟离府,回了客栈收拾了行李。
从失了半个元神,每到月圆夜,钟离念卿的右侧太阳穴会出现几条狰狞的血痕,一直延伸到眼白上,看起来吓人无比。
毕竟是个姑娘,她不愿意见到自己这副丑陋的模样,试过好多的药都没有用,在来凡间后,看到市集的摊位上摆的瓶瓶罐罐,老板给她介绍新出的妆粉,出于好奇便买了一罐来试用。
对镜梳妆,妆粉上脸后,皮肤比之前白皙了些,而且基本看不到什么瑕疵,略施粉黛,已倾国倾城。
既然这妆粉可以遮住皮肤上的瑕疵,是不是那血痕也可以遮住?等到月圆之夜时,脸上的血痕如期出现,只能试一试了。
抹一层上去好像没什么变化,钟离念卿又连续涂抹两层,痕迹有些淡化,血色没有那么深,看来还是有些用,连续涂抹了好几层,虽是有些用,也不能完全遮盖,眼白的血痕还是依旧。
有总比没有好,来凡间这些时日她已用了不少,还是要再买一盒屯着。
“老板,要和这个一模一样的”。
老板接过钟离念卿手中的罐子,看了看,说:“姑娘,和这个一模一样的没有了,不过,前几日到了几份新的,效果要比这好几倍……”
边说着,老板从盒子里拿出了几个不同样式的罐子,看着无非是样式更好看,更精致,别的肉眼也区分不出。
“那就要这个吧”,钟离念卿选了一个罐子样子十分简洁的,没有一模一样的,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买完妆粉,钟离念卿转身准备穿过街道去另一头,刚走到路中间,便听到大喊声,“让开!让开!快让开!马受惊了!”
还没来得及反应的钟离念卿,只听到马的长啼声,眼看着马就要冲过来了,她不能使用法术,更何况在这大庭广众之下,她根本来不及躲了。
可是,意想的疼痛没有到了,而且落入了一个坚实的怀抱。
一个闪身,圈着钟离念卿到了路边,另一名男子疾步上前治住了马。
钟离念卿松了口气,真是有惊无险。
缓了缓,挣脱了男人的怀抱,转身,颔首,“多谢公子搭救”。
语毕,抬起头,那一瞬间,她以为是她眼花了。
“举手之劳”。
看着男人的钟离念卿一时入了神,好像……
“殿下,你没事吧?!”
“无事”。
“姑娘?姑娘?……”
钟离念卿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问自己,是他吗?
被唤了好几声,方才回了神。
“姑娘,你没事吧?”,男人问道。
钟离念卿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连忙说:“没事没事,多亏有公子伸出援手,多谢!”
看着她晃神的样子,男人想,许是受到了惊吓。
男人微微点头,过了一会儿,确认钟离念卿没事后,才转身离开。
“等等,公子!”
男人停下脚步,回身。
“您是哪家的公子?公子的救命之恩,改日,小女子想登门道谢”。
看着这男人穿着的衣服,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样式,但在触碰到的时候,这衣服的面料却是上等,不是寻常人家能穿得起的。况且,这公子看着器宇不凡,想必是哪家达官显贵的公子哥了。
“不必”。
钟离念卿没想到男人会拒绝她。
“不可,公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若是公子不给机会,小女子心里当真过意不去,有恩必报,还望公子成全”。
“……”
男人看钟离念卿很坚定,便从腰间取下一个玉佩,递给她。
“墨阳王府”。
墨阳王府?这好像在哪里听到过,好熟悉……
突然,钟离念卿似是想起来了,急忙行礼,道:“参见墨阳王殿下”。
男人看这女子蛮有意思,他只说了墨阳王府,但是在墨阳王府的人只能是墨阳王么?她就不怕是其他贵公子?
“民女不知是三殿下,还望赎罪”。
哦?还知道他是三皇子,这女子真是不简单呐!
“我们走吧”,上官霖对着旁边的侍卫说。
待上官霖走远后,她拿起手中的玉佩仔细端详。
通体白皙,没有一丝杂质,是个玉牌的形状,系着穗禾的一头,做着镂空的祥云图案,看起来简单却不失大气。
她默默收紧手中的玉佩,看着上官霖离去的地方。
在那地方站了许久,钟离念卿才回了钟离府。
将行李交给下人,自己便去了膳房。
“公主”。
“这是凡间,别再叫‘公主’了”。
“是,小姐?”,伙夫试探叫到,一时还有些不习惯。
“嗯,我来看看有什么吃的”。
这几日,她几乎没怎么好好吃过饭,而且那客栈的饭菜特别难吃!
“小姐,你想吃什么?一会儿做好送到您房里去”。
钟离念卿想了想,吃什么……她平时里最爱吃的就是红烧鱼,可是到了凡间,好像也不太好这口了,不知道为什么。
“随便做几道吧”,没有想点的菜,做什么吃什么吧。
离开膳房,便回了自己的房间,让下人叫了千屹过来。
“公主,您找我?”
“来,坐”。
千屹看了看凳子,心里觉得有些不妥。
“别那么拘谨,坐,有事要跟你说”。
再推脱下,钟离念卿必是要生气的,他只好坐下。
“千屹,你可知,沈相言在何处?”
沈相言?公主怎会突然想起他了?
“不知”。
“那日,不是你和钟离啸断后的么?”
“回公主,千屹确实不知沈相言现在何处,况且……沈家已不在”。
“不在……是什么意思?”
那日,那也只是早他们几步离开,沈家怎么会不在?
千屹解释了一番,原来那日钟离啸也随便找了个理由打发让他离开,他只知道沈家已经没有了,却不知道里面具体的情况。
那日,只有钟离啸一个人在,知道这件事的人,也只有他。
“荒唐!”
那么大的一个沈府,一夜之间就那么没了?那么一个大活人就那么消失了?
没有一点的风吹草动,他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