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次神魔大战,魔尊被宇宁朗携众神封印,魔族的野心势力蠢蠢欲动。
魔族的王位继承,第一顺位便是魔尊唯一的儿子,被立为太子的钟离啸,除了对魔尊极为忠臣的几位极力推扶钟离啸上位。
三位野心家,不满于钟离啸的上位,肆意妄为,鼓动一些魔族的小势力进反。
在那三位野心家的眼中,唯有魔尊的实力能有坐上那个宝座,哪怕是魔尊的儿子都不行!
说白了,即是他们不知道这位太子的实力究竟到了哪儿,能不能承担的起魔族大任。
胜者为王,败者为寇。
要胜,他必须足够强!才能带领着魔族走向大统!
尽管野心家们不满,但是都身为魔族中人,为魔族长远打算,他们不使什么下三滥的小手段,而是经过商议,在魔族举办擂台赛。
这擂台赛对钟离啸是不公平的,他们使用的是车轮赛,留给钟离啸能喘息的时间少之不能再少。
这六界,这世间,没有绝对的公平。规则,都是由强者来设定,弱者只能默默忍受。
在擂台赛还未开始的时候,一些意识自身弱小的人都纷纷退赛,有的看这太子面对于那么多人的挑衅依旧迎接挑战,想是这太子也不会那么简单,害怕若是太子赢了,他们不会有好下场。
退的人退,没有人去留下他们,最后,挑战者,只剩下了六位。
三位野心家,和同样看不惯钟离啸的魔族人。
正当裁判要宣布开始时,钟离啸突然打断,说:“等等,既是赌局,那赌注是什么?”
他也是临开场前听到下面有人议论押谁,顺势而为。
“哼,你还真是自信,输了,你可没有一点好处!”
“若是我输了,任由你们处置”。
若是他赢了,他们只有死路一条,这是他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首场,是由其中一位野心家开场,这是场法术、力量的搏击。
两人手中运作的一团团黑气,四处游荡,有时还会有误伤的场下人。
“识时务者为俊杰,老头儿,看看他们!”
钟离啸指的是那些退出比赛的人。
“一群胆小怕事的鼠辈!放马过来!”
没人听劝,那就让他们心服口服!
这场战斗没有持续很久,老了就是老了,钟离啸还没有使出他的全力一击,这场比赛已经宣布结束。
下面三位是反者留下的三人,都是些没有多大实力,但是眼高手低的东西!三两下便败下阵来。
只剩下了两位野心家,钟离啸此刻体力也有些下降,这场比赛不能使用武器,只能拼修为、力量。
“你们一起上吧!”
这两位野心家不会像那三个草包一样,他们仔细观察钟离啸的每一步,每一个招式,若是再让他们轮流出场,他能赢的几率会大大降低,也有可能会输,但是他不能输,只能放手一搏!
“那你可要受好了!”
两个人一起上,对他们来说只有好处,自然是不会拒绝。
一炷香的时间已过,两边还是僵持不下,两位野心家也没有想到,这个钟离啸会有这么大的毅力。
此刻,钟离啸的衣服已经全湿,汗水从额头滑落,从眼前滴下。
这是他全力的最后一击,若是不行,便是败了。
两位野心家看着半跪在地上的钟离啸,眼中露出了轻蔑,同时他们也轻视了钟离啸。
这最后一击落在他们无法抵挡,且忽略的地方。
骄兵必败!
你的敌人,在未完全倒下的时候,你永远不知道,他在盘算什么,他的蓄力一击,你不会知道有多么大的杀伤力!
只是一个闪身,在他们两个放松警惕的时候,到了他们身后,蓄力,黑色的气团直冲两人心脏的位置,他们反应过来,已来不及。
两人同时倒地,在确认两个人已经死透了时,钟离啸口中喷出了一口浓血,那是他的心头血,随之倒地。
在确定要比赛时,钟离啸便将钟离念卿锁在了屋内,等到有人来放她出去时,只听见外面十分嘈杂。
“公主,快去看看太子殿下!”
刚到门口,钟离念卿便闻到了一股血腥味,下人端出来的水都是血色。
她顾不得这些,冲进屋内,只见钟离啸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这是她最怕的。
“他……怎么样?”,她走近几步,却又后退几步。
巫医说:“回禀公主,太子恐怕……臣尽力护住了太子的心脉,扛不扛得过去,就要看太子自己了……”
不会,他不会死!钟离念卿心里默念。
“出去!出去!全部都出去!”
越靠近他一分,血腥味就浓一分,她强忍着,走到床边。
“没有我的允许,任何人不准进来!”
所有人退出房间,关上了门。
“起来啊!你装什么!你不是看不起我吗?!起来和我继续比试啊!这么躺着做什么?!钟离啸,你个懦夫!”,一边骂着,慢慢坐到了床上。
看着床上躺着一动不动的钟离啸,她心里突然有一丝酸涩,父王被封印,现在连他唯一的亲人都要离开了?
他们是同胞的兄妹,血脉是他们都没法砍断的。
“钟离啸,你就那么想死吗?!”
她拉上了他的手,他的手……好冷。
这一刻,她好像明白了,好像又不明白,难道钟离啸将她锁在屋内,是不想让她看到血腥的场面,还是……不想让她看到他死?
她的心里,又有另一个声音告诉她,不可能,钟离啸看不上自己,开始,他都不愿意承认她是他的妹妹,他又怎么可能会……
“你想死,我偏不让!”
钟离念卿将钟离啸的腿往床内挪了挪,留出可以让自己打坐的地方。
她慢慢运气,闭上眼睛,她浑身散发出让人无法靠近的气息,一会儿,额头便渗出了一层薄汗,整个人也开始不自觉有些抖。
慢慢,从她眉心处,有一个圆圆的东西,发着血色,她似乎能感受到,变换着手上的动作,那血色的圆一分两半,一半重新进去了她的眉心,另一半慢慢飘向了钟离啸的眉心,似乎有什么吸引着那一半,瞬间就消失了。
元神离体,周身的气流乱窜,稳了稳,强压下不适,慢慢睁开了眼睛,擦了擦额头的汗。
下床,转眼看向了躺着的钟离啸,又摸了摸他的脉搏,松了口气。
钟离啸的脸色也有好转,不再那样惨白,但是少了一半元神的钟离念卿脸色好不到哪里去,捂着心口,元神分离,她需要时间适应。
她不是对钟离啸没有信心,而是钟离啸实在伤的太深太重,她怕万一,是万一,他要是醒不过来……不,她不想一个人。
“钟离啸,记住,你永远欠我的”。
走出房门,大臣、大师都守在门口,“公主,你……”
她强装出镇定,说:“我没事,好生照看他,他醒了告诉我”。
“是”,不说他们也能大约猜出来,只是他们永远不会想到,钟离念卿愿意用一半元神来换钟离啸。
“还有,不要将我的事告诉他,我从未来看过他,若是他问起,就说我一直在房间,未出房门半步”。
他们也不好说什么,虽知道这两人自小关系微妙,可这妹妹关心兄长,她也不让说。
有了钟离念卿的帮助,钟离啸的伤势好了大半,人虽然还没醒,但是脉象和魔力已恢复了大半。
巫医能感觉到,钟离啸的魔力不仅在迅速恢复,而且比之前更强,他也没有细想其中的缘由,只要活着便好。
如今,魔尊被封印,魔族的需要一个领头人,而钟离啸就是那个不二人选。
五日,在钟离念卿帮了他后,钟离啸整整昏迷了五日,慢慢有了苏醒的迹象。
从那日离开,钟离念卿也再没有去看过他,也没有出房门半步。
照顾钟离念卿的侍女也只感到她有些精神不振,想是太子的伤势让她劳神,并没有多想。
“公主,太子醒了”。
钟离念卿此刻正在打坐运功,听到消息睁开了眼睛,随后又闭上,轻声说:“醒了就好”。
一旁的侍女正在为她换安神香,近期钟离念卿没有安神香辅,入睡困难,而且每个安神香必须要在一半就换。
“公主,要去看看太子吗?”
“不必”,她继续运功。
侍女奇怪,太子醒了不是很高兴的事情么?换了香,便退了出去。
在关上房门的一刹那,钟离念卿的眼睛也睁开了,只是眼神有些空洞。
不是不想,而是她不能去看他,他很聪明,一眼就能看出端倪。他们两个不对付,就让他们去说吧,狠心也罢,没良心也罢,她现在的首要就是要极力稳住自己剩下的另一半元神,而且她要练习,她得和之前完美无缺的自己一样,不能露出任何破绽。
若是被有心之人得知,她只有死路一条。
他醒了,活着,就够了。
她一介女流,魔族的大任,她担不起,她会被那些老魔族吃的连骨头都不剩。
希望你,带着我的希望,带着我的气量,带着我的思量,好好活着,好好有为的活着。
你看不起我,没关系,我自知,我已超越了你。
钟离啸,你是我的哥哥,我是你的妹妹,血浓于水,这是生死都隔不断的亲情。
我无心权利,只愿我不是孤单一人,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