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呀。”谁说没有,还不止一件咧。不过嘛,一件她还不打算现在跟他说,她准备等下个月他生辰时再给他一个惊喜。
“若儿!”这个小妮子,居然还有这么调皮的时候?
大眼骨碌碌地转着,她主动挨近他怀里,坐落在他的大腿上,纤手则环住他的脖子。
“夫君,我想跟你谈谈少汝大哥的事。”
“我该死地一点也不想听!”他倏然暴吼!
“夫君?”她怔然傻眼,他从来没有这么大声对她说过话。
她发誓,她从来没有见过他如此激动的样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他总是那么云谈风轻,从容淡定,好似什么也勾动不起他的兴趣,傲然得就像天地万物都全然不放在眼里。只除了那次她生闷气躲起来让他找不到,他脸上出现了一种称之为“慌张”的情绪。而在她面前,他总是显得那么温柔体贴,温文尔雅。如今,只是因为她的视线停留在江少汝的身上久了一点,他,便暴吼?
他,怎么了?
这,可是对她的在乎?
以从未有过的专注凝视着他,她盈盈若水的秋波间流转着万般的柔情。
话一出口,他就懊恼地唾弃自己。他怎舍得?
“若儿,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对你这么大声的。”他着急地想安抚她。而她,却一脸平静地望着他,依旧笑意不减,尤其在他充满歉意地恳求原谅之时,更是笑意更浓。
“好啦!”她笑着制止他的歉意,“我没生气。”圆润的嗓音依旧饱含笑意。
剑眉微舒,凝视妻子更加温柔如水。那一种揉合了歉意的忧郁使得那漂亮的黑眸更加暗沉,也更容易摄人心魂。“你方才想说什么?”
“夫君,你觉得少汝大哥的人怎么样?”
闻言,那含笑的俊颜倏然跨下,下鄂再度绷得死紧。
很好!今天他总算知道自己的醋劲有多大!真是该死!
“夫君?”无奈地轻喟了口气,蝶一样般的轻吻落在那两片薄唇上。“说嘛。”
剑眉微挑,这似乎是小妻子第一次主动亲吻他哦!而胸间那股气闷却因此奇迹般消逝无踪。
“你觉得少汝大哥怎么样?”
“倒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材。”
“那人品呢?你觉得他人品怎么样?”
俊眉挑得更高,却也拧得更深。“不错。”
“不错?”
“好吧,是很好!”在妻子冀望的目光下,老实地吐实言,并且把评价自动提高一级。
“很好?”水眸闻言一亮,欣喜异常。
“若儿,你……”高兴个什么劲呀?
“那请夫君作主,我想把鹊儿许配给少汝大哥。”
“嗯?”原来如此。
“夫君?”久久等不到回答,她不禁轻摇那一掬白袖。
定定地凝视着她好一会儿,他倏然摇头失笑。搞了半天,他到底在吃啥醋呀?
“你……”到底怎么了?
“我会找个机会向少汝提的。”他笑着向她保证。
“那……”
“你就等着帮鹊儿准备嫁妆吧。”
“我……”
“我们该去吃饭。”他笑着抢白。
“嗯?”
她尚未完全反应过来,他已抱着她起身,往外走去。健足临跨出门槛之际,他半转过身,一手稳健地抱着妻子,一手微扬,大掌一翻,屋里的灯火瞬间熄灭。而她,则趁机挣开他,才刚落地,便让他抓住了手。
绕着格廊一路走来,仰若总是睁着那双带着迷惑的盈盈秋眸偷偷打量着牵着她手的他。
他方才怎么变得那么奇怪?是在吃醋吗?
她柳眉轻拢,樱唇微嘟,很显然是仍是找不到想要确定的答案。
跨过区开前庭后院的假山拱门,仰若还是找不到想要的答案,于是她更加用心地想。
“啊!”在步上长廊的几级石阶上踩了个空,她整个人因失去重心而向后倾。
当然,她身旁那个身长稳健的男人轻易地接住了她,将她紧搂在怀里。
仰若被吓得粉颊失色,都怪自己太专注地想事,才会踩空险些倒下。
“谢……谢谢夫君。”她的呼吸仍是有些急促,浅短。
晨风眼角带笑睨着她,言语间充满揶揄。“光瞧着我看可填不饱肚子,也不能稳住身子不倒哦。”
可想而知些刻那张绝色姿容已是红潮袭上双颊,羞得将头低得几乎要贴上地板。
忿忿地轻捶了他一记,她担忧地环望着四周,可有守卫发现她方才的糗态?
答案是没有,所有的守卫在庄主那冰冷如箭的瞪视下,皆惶恐地垂下视线。
“江老,若儿不在庄里吗?”好不容易将公事处理妥善,万俟晨风忽地拥起一股见娇妻的渴望,谁知到了药房却找不着人,到房里也扑了个空,几处寻找之下竟仍是遍寻不到。
“少爷找少夫人?”江侨抬起深陷的双眼想确定自己是否听错,毕竟人老了,耳朵也不大受用。
尾随晨风身后的江少汝步上前失住江侨年迈的身躯,朗声地说道:“是呀,爷爷。你知道少夫人上哪儿去了吗?”
“知道知道。”江侨笑开眉眼,但随即因又步上担忧而深敛,“少夫人早膳后便带着鹊儿上山采药了。”
“采药?”晨风微愕,略是不悦地看向江少汝,“少汝,我不是命你按时添时新药材的吗?”
“少爷莫怪我这傻孙了,少夫人说这有些药草要在新鲜摘下时才有用。”江侨拍了拍孙子的手。
“江老岂得放行?”
江侨笑抚盛忧中的主人,“少爷大可放心,少夫人不会出什么意外的,这也不是第一次,多少次下来也不见少夫人出什么事。”虽然现在对少夫人出门,他不至于像第一次那么紧张兮兮的,可是心里担忧还是免不了的。但他不能让少爷也跟着担忧呀,所以还是适时安抚。况且这可是好现象,看到少爷这么关心少夫人,想来也可知这小俩口表面上的恩爱不假,老爷跟老夫人在天之灵可放心了,他们的遗愿一定会实现的。
“庄主,不如我们先去练练剑吧?”江少汝提议道。
不放心地又朝门口方向瞥了一眼,黑眸沉下又抬起,方轻淡地回道:“也好。”
“小姐,我说咱们别再来采药了,听孙大娘说近来这一带盗贼很猖獗,虽说我们来时没事,可现在你都受伤了,要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怎么办呢。”背着膝盖受伤的小姐,鹊儿像个老母亲似的叨叨念。
仰若启唇一笑,“鹊儿,不会有事的。”
“小姐,还说呢!你的腿怎会摔到的?”
一句话,堵得她的主子美颜羞红一片,小嘴再也不敢驳了。
不经意地将螓首东摆西晃,瞳眸登时圆睁,“鹊儿,那里躺了个人!”
“小姐,我们别理他了,太晚回去姑爷会担心的。”不是鹊儿心太狠,而是见那人一身侠士劲装,可能是武林中人,怕是有什么纠纷仇恨吧,要是有个什么牵连,只怕悠云山庄会不得安宁,多一事还是不如少一事!
可……“我是行医之人,岂有见死不救之理?”
“小姐,你刚才才救了只小松鼠就摔到了腿,搞不好这是预兆哦,要是救了个人,没准还会发生更糟的事呢。”鹊儿越想越对,不能让小姐因为恻隐之心受到伤害。
“鹊儿……”仰若频频往那树旁躺着的人望去。
“小姐,没得商量!你也不瞧姑爷把你宝贝得跟什么似的,要是他是个坏人让你受到伤害,姑爷还不把我的小命给收回去呀?”一想到姑爷不笑那个冰冷的表情,鹊儿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贝齿不觉紧咬住红润的粉唇,仰若为难极了,她知道鹊儿说得对,可是十几年来苦学的医术不正是为了救人吗?如果见死不救,那她还配做个医者吗?
“鹊儿,背我过去!”打定主意要救人,她坚定地对鹊儿如是说。
鹊儿为难地止住前行的脚步,她知道小姐平日软言软语好商量的小姐,一旦坚持起来是多么地固执。“小姐,你别为难我了……”
“背我过去,我只是要看他伤得重不重。”她不容置喙地道。
“小姐……”
“鹊儿?”
拗不过小姐的鹊儿只好垂头背着小姐过去,她太清楚小姐外柔内刚的性子了。
“公子!公子!”连唤两声依旧没反应,仰若知道他的意识不清醒。一扶正那人的脸,他头上的发带掉了下来,一头美丽的青丝和那张粉雕玉砌的桃花玉容令主仆两人惊呼。
“小姐,他……嗯,她是个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