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修看着倒在血泊中昏迷不醒的秦夕和悬在她上空的长剑,双瞳变成赤红色发疯般的跑去阻止,杀尽期间来拦截他的修士,在长剑将落时将其打散调回,逼退周围的修士。叶修吹骨哨唤来貔貅,将秦夕拦腰抱起放在它身上,并命令貔貅将人带到安全地方。貔貅是上古瑞兽,修士们不敢阻拦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秦夕被带走,其中一人气急败坏的将剑投向叶修,口中喝道:“叛徒该死!”
叶修手持朝华剑将投过来的利剑方向调回,刺向那名修士,修士被一剑穿心死不瞑目,叶修收回朝华看着那具尸体道:“伤她者更该死!”这话也是对在场余下的二十多名修士说的。
一名识得叶修的人,开口反驳道:“身为沧溟弟子,杀害同僚放走妖女,叶修,你当真就不怕被挫骨扬灰吗?”
叶修反问道:“我何曾怕过谁?”一阵嗤笑后又道:“你们家主明面上请我参加寿宴,暗地里却来伤我夫人,冠冕堂皇贼心不死,该杀!你们既然忠于他,那就先到地狱里给他探探路吧!”说完,一阵疾风掠过他近处的三名修士,等其他人反应过来时那三人已被朝华斩杀皆是死不瞑目,周围的血腥味越来越重,引来了山中的野狼,依稀可听见几声狼群兴奋的嚎叫声,看着修士们面露惧色,叶修勾了勾唇角,道:“真真挑了个好地方,你们觉得如果死前做件好事到地狱里会不会得到些优待呢?”
叶修一句话,吓得修士们拿剑的手抖了再抖,眼看着无路可退有人想冒死一试求取一线生机却在三招之内倒在朝华剑下,叶修心道:“看在你这么有骨气的份上,直接杀了你,省去被狼活活咬死的痛苦。”
因在那里耗费太长时间,叶修忧心秦夕的伤势,所以御剑飞行的速度极快,却是很快找到了貔貅,秦夕还昏迷躺在它的背上,叶修轻轻将人抱下护在怀里,怀里的人面色有些泛白,较为严重的伤口在左肩,好在知道封穴失血不多,他看到的血泊估计是被炼化的小妖死后留下的,如今人昏迷不醒怕是伤口发炎导致的,眼下得赶快找一郎中方行。
叶修取下秦夕腰间的炼妖壶,以灵力催动召唤出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道:“你去请一郎中,再循着气息到客栈找我们。”
少年应声离去后,叶修也让貔貅先回沧溟,自己则抱着人去找客栈。
清风客栈
叶修先将人轻放在床上,等店员把干毛巾,换洗的衣物和一盆清水放好离开后,才把秦夕左肩的衣服撕开本想再看看伤势如何,却被似乎在做噩梦的秦夕用右手一把握住他前去查看伤势的左手手腕,叶修见挣脱不开就由她握着,过了一会听门外响起少年的声音,“公子,郎中请来了。”
叶修道了声,“进来吧。”
老郎中被少年紧抓着衣袖带进房间神色显得有些害怕,恐是在半路截来的。叶修看着老郎中,道:“先生不必害怕,我夫人受了重伤,这孩子有些心急,若有失礼之处还请见谅。”闻言,少年松开老郎中被拽的褶皱的衣袖。
老郎中看了看床上躺着的女子,知道救人要紧便不再迟疑的向床边走去,看见女子抓着叶修的手腕无奈道:“夫人如此,我不好医治啊。”叶修也知这样不妥,只得也上床给老郎中腾出地方。
老郎中再没说什么,很快查看完伤势,涂好药膏开了个方子给少年让他陪自己一起去抓药,叶修则给秦夕擦着额间的汗,可能因为涂过药膏后减轻了疼痛,秦夕原本苍白的脸有了血色,白里透红的甚是可爱。
叶修放下手中的毛巾,低头在秦夕的额头上落下一吻。秦夕也在这时醒了,感觉额头一点的湿热,笑道:“你偷亲我。”
叶修耳尖有些发热,却一脸淡然的道:“我做错了吗?”
秦夕道:“我说错了吗?”
叶修道:“错了,我没偷亲。方才你已经醒了。”
秦夕不在争论,妥协道:“我饿了。”
叶修摸了摸她的头,道:“郎中说你这几天最好饮食清淡,我去叫他们做两份甜羹,吃包子吗?”
秦夕摇了摇头,叶修道:“干净的衣服我放在你旁边了。”秦夕点头。
叶修勾唇一笑,转身离去,不多一会儿便和少年一起回来了,少年端着托盘上面放着两碗甜羹,叶修手里则拿着两包药,秦夕看见规规矩矩的少年,感觉到他身上有炼妖壶的气息后微微一怔对叶修道:“你把他放出来,却是大材小用。”
叶修取出一份药包将剩下的放在桌子上,在接过少年端着的甜羹时将那一份药包递给他,严肃道:“让店员煎药,你在旁边看着。”少年接过药包点头离开。
叶修在桌前坐下面对着秦夕,道:“怎是大材小用?”
秦夕回道:“他是炼妖壶里除了小蛮,唯一一个活下来的,我还未见过他的真身,想来能抵住这份痛苦的妖力定是不弱。”
秦夕口中的小蛮在妖界曾是人人都趋之若鹜的,后因妖界落败便把自己封印在炼妖壶里陷入休眠状态,炼妖壶是上古神器可炼化万物,可以说是用来抑制小蛮的宝物,可她确实把自己封印在里面,还活的好好的,秦夕被修士追杀时催动炼妖壶,保护她的妖灵还是小蛮下的令,那时少年还未练成未能出来,小蛮则被自己下的复杂封印困住一时半会出不来。
叶修点点头表示认同,想着这是后事,便把托盘里的两份甜羹依次放在秦夕面前,挑了挑眉。
秦夕微微一怔,试着问道:“都是我的?”
叶修点点头,秦夕逃避道:“我刚醒吃不下两碗的。”
叶修道:“我相信你。”
秦夕无语了,这和相信不相信有何关系,让一个女病号刚醒就吃两碗饭,当她是饿狼吗?可碍于叶修那不可商量的眼神,她也只能乖乖开吃,心想幸好伤的是左肩。
好不容易吃完了,还没等她消消食,叶修又把一碗黑乎乎散发着诡异气味的汤药放在她面前,她看着汤药有点担心自己的胃。
秦夕将视线从药碗上挪开,想说等她消消食再喝,可看着叶修皱着眉盯着她,终是没骨气的仰头喝药,后把药碗狠狠的放在桌子上。
叶修看她孩子气的行为,笑着把手里的糖塞在她嘴里。秦夕先是一愣后感觉一股酸甜的味道在嘴里弥漫,药的苦味渐渐消散,笑着对叶修投去赞许的目光。叶修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使得秦夕脸颊微红。
叶修不再逗她,将人拦腰抱起放在床上,道:“你再休息一会儿,我们夜晚出发去井苍。”秦夕乖乖躺好,叶修给她盖上被子并掖好,顺其自然的低头亲了下她的额头后转身离开。
在关门声响后,秦夕睁开了双眼,但不是正常的瞳孔颜色,她的左眼是赤红色,右眼是蓝色,这是异瞳。她平时为不引起麻烦会将异瞳隐藏,就像人正常的双眼,隐藏异瞳双眼会感到刺痛。今日在醉崆山,修士暗杀,她被刺激动怒使异瞳显现,那群修士却并不感到惊讶,而在她催动炼妖壶时却是极为兴奋,脸上露出的是狰狞的面孔,举剑的姿势不对,身体更像没有骨架般,整体的形态就像子蛊被母蛊气味吸引时的举动,可若真是被下蛊,为何她的身体并无不妥,况且既然都下蛊了何苦在来刺杀直接杀了子蛊,母蛊便会因暴怒而与寄宿者同归于尽。但哪来的那么多子蛊,五十多个修士,五十多个子蛊这也不可能啊,况且他们会被炼妖壶吸引,炼妖壶炼化万物,蛊虫应对它畏惧才对,可又确实是被蛊虫附身的状态,怎么一切都这么矛盾。
秦夕心道:“真是白跟师父学了那么多年,当初怎么就信誓旦旦的说能搞定一切麻烦的,如今出了事还得求助师父,但叶修会同意吗?”
秦夕躺在床上实在睡不着,又不能翻身,又不能下床,气息有些不稳。一直蹲守在屋外的少年察觉后破门而入,不敢贸然查看只道:“主子?”
秦夕被破门声吓住,听到少年的话才放心,小心坐起道:“我没事,你一直在门外?叶修呢?”
少年道:“公子命我守在门外,他去外面采购食物了。”
秦夕道:“嗯,那你呢?你从炼妖壶里出来有没有感到哪里不适?”
少年道:“并无不妥。”
秦夕道:“你既出来了,便跟我们一起吧,不要再回炼妖壶里了。”
少年道:“遵命。”
秦夕笑道:“你不必如此,你帮了我,我帮了你,我们算扯平了,我比你大,你叫我秦夕姐姐吧。”
少年唤了声:“秦夕姐姐。”
秦夕点了点头,道:“我如何唤你?”
少年道:“牧野。”
秦夕微笑着点了点头,听门外有疾步声知是叶修,抬头看了看牧野,道:“牧野你先在外面看着,我和叶修有点事讨论。”
牧野点了点头,在叶修进来后将门关上,安安静静的守在门外。
叶修将秦夕从床上扶下,两人坐在桌前。秦夕给叶修倒了一杯茶,道:“你真是去采购食物了?”
叶修看了看秦夕,喝完茶道:“顺便去探了探路。”
秦夕道:“如何?”
叶修道:“无碍。”
秦夕想,那便是路上有人埋伏了,可能人少,所以无碍。
秦夕道:“你用不用休息?”
叶修摇了摇头,秦夕也不再多说,其实她本来是想和叶修说,回鬼谷找师父的,但眼下这情形如果回鬼谷十有八九会被跟踪,给师父添不必要的麻烦,还是等风头过了再说吧。
等叶修喝完第二杯茶,他们便一起离开客栈步行前往井苍。
叶修在路上给秦夕和牧野讲了关于井苍的事。“井苍原是沧溟的一个分支,大多事情都依靠沧溟做主,直到在第五代家主的带领下日益强盛,逐步从沧溟分离成为一个独立的族群,到如今这一代家主贺薰,贺薰四十岁才接管井苍先前一直不受父亲贺安待见。”顿了顿接着道:“因贺安原先中意的家主是自己的小儿子贺玄,可惜贺玄是妾室所出,井苍的家主历代都是正室所生的嫡子,他又无法废弃自己的正室,便只得让贺薰担了家主之位,贺玄在旁辅佐。贺薰成为家主后逐渐露出野心,听说几次派人刺杀贺玄都被贺玄化解,贺薰有野心无智谋也是贺安不满的一大原因。”
牧野听出叶修对井苍的怀疑,道:“暗杀秦夕姐的修士可能是井苍的,但应不是贺家主安排的。”
秦夕没有说话,叶修挑了挑眉道:“为何?”
牧野答:“他如果野心真的大那想杀的应是公子你,怎会是秦夕姐而且他应不会在自己父亲大寿前两天派人暗杀,这不吉利。”
叶修道:“照你所说,是栽赃?”
牧野道:“可他也有能力雇他人暗杀。”觉得这话与自己先前所说有歧义,牧野陷入沉思。
叶修摇头道:“有能力但不是。那群人不仅穿的是井苍弟子的服饰,招式也是。井苍毕竟原初自沧溟,就算再有能耐修的剑术也是以沧溟的为基础,他们只能改其招式但改不了剑术的根本,我在沧溟时见过几次井苍和沧溟的弟子打架。”
秦夕笑了笑,拍了拍腰间的炼妖壶道:“亏你还记得。嗯,如此推断,暂且就论想杀我的是井苍弟子,至少得有个调查目标。至于是谁下的令,不是还有个贺玄吗?”
叶修为秦夕能想到这一点感到欣慰,摸了摸她的头表示赞许。叶修道:“一切等到了井苍就知道了。”
话题结束了,路程还远,秦夕无聊时总会时不时的骚扰一下叶修,叶修也不阻止只是宠溺的笑着。牧野不好在旁打扰,与他们相隔甚远,走一阵藏一阵。秦夕看在眼里,忍不住笑了出来。
叶修与她并排走,诧异的看着她道:“怎么了?”
秦夕道:“没事。”只是脸上的笑容越发张扬,叶修看着像是明白了,道:“牧野很聪明。”
秦夕闻言,笑的更是灿烂,道:“那当然,我炼化出的人会不聪明?”
叶修看她邀功的表情,想了想道:“嗯,厉害。”
秦夕道:“这炼妖壶与我自小不离身,它极有灵性与我心神相通,炼化中的妖灵都能感受到外界的事物,而且他们有重要的东西都还存在炼妖壶里,所以不怕他们不听话。”
叶修道:“重要的东西?”
秦夕答:“嗯,小蛮告诉我的。应当算是妖灵的一份保证,自己重要的东西都会要去守护,这保证也是挺狠的哈。”
叶修停下脚步,扭头对秦夕道:“你重要的东西是什么?”
秦夕也跟着停下,看着叶修没有犹豫的道:“炼妖壶啊,这里面封着我的朋友和那么多妖灵的宝贝,他们保护我,我保护他们的宝贝,可不是我重要的东西。”
叶修没在说话,恢复一脸漠然继续赶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