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陈睿曹操这边的事,咱们回头再看典韦。此时典韦已经走到了防东,却只见城内街上有众人围观,却不知何事。
典韦推开一处人墙,定睛一看,原来是一妙龄女子头插草标,旁侧有一白布上躺着一老人,眼看着这老人已经去了。此时才恍然大悟,原来这女子是想卖身葬父啊,此时董永的孝行早已流传。典韦正思索者,旁边却喧闹起来,众人挡着典韦的视线,但却只能嚷着:“让俺也瞧瞧!让让,俺也瞧瞧!”
喧闹是一男子引起的,女子说到:“请诸位父老见阿姎可怜,行行好,把阿姎买了罢,阿姎什么都能做,如此时节,老父的薄躯撑不了多久了。”说罢,圈外挤进来一个身着绸缎的富家年轻男子,容貌略微有些俊美,之后旁边的侍从也挤进来。
进来便说:“这小娘,俺见也柔美,不若公子把她买了吧。”说罢就见男子打骂了一下侍从,说道:“你讲么!”再笑着对卖身女子说道:“余见小娘孝行,不由得想起余之老父,故在此观,若是小娘不嫌弃,余这有二两白银,小娘看如何。”周围人渐多,男子也不好直白的说要买了这女子,典韦旁有一人论着:“哦,这人是防东县长的小舅子,但是因为跟朝中大臣有关系,平日里鱼肉乡里都不敢说,今日怎的就大发善心要买这女子?定是贪图这女子的美色。”
即是如此,典韦心里便有了数,见女子踌躇这应不应该接这二两白银,二两白银也就值当一口薄棺,连挑夫都找不起,怎的下葬,俺当出面,声张这侠义。
于是,大手一挥:“且慢,富家大郎有些欺人了吧。”说罢,那侍从便骂到:“你这厮从哪来的乡下佬,公子行事还要你管?”富家子又气恼的打着侍从,暗骂:这不见形势的狗东西,没见着这大汉一身腱子肉,又没多带人手。
富家子拱了拱手,“不知壮士姓名?”
典韦哈哈一笑:“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典名韦,以俺之见,这二两银钱,少了罢,怕是连薄棺都买不起。”周围人见有人出头,又是针对这鱼肉乡里的富家子,便助声:“是啊是啊,怕是没甚么用。”“真是欺人女娃不晓行情。”“俺家叔父就是开棺材铺的,至少要四两银钱。”
典韦腹诽:这些人真不晓事,四两银钱都能卖副梨木好棺了,甚至还能摆两桌酒席请人下葬。但是也只能仗着势,说:“尔等也听见了,至少要五两银钱,大郎若是真想帮这小娘,至少要给人顿饱饭吧。”
富家子暗道:今日怕是遇见仙人跳了,这二人怕是一伙的,见地上老汉,怕是个装死的熟手。只能嘿嘿一笑:“今日钱没带够,若是壮士要帮这小娘,余便舍了这二两银钱,做个善事。”于是留下二两银子,带着两个侍从灰溜溜的走了。
典韦见他走了,拾起银子,交付于女子,便道:“小娘可有去处?”女子摇了摇头,像是想到了孤苦的处境,便想哭泣,但是颇懂些礼,强忍着眼泪。见女子楚楚可怜,典韦从未有哄过女子,便手足无措,只好说到:“小娘若是不嫌弃,便称俺一声兄长,俺当帮你。”
女子眼中含泪,勉强一笑:“兄长,你还是快些走罢,这富家子阿姎也认得,家父便是与其争执而出的事情。”听罢,典韦气到,“这是甚么话,若是你有冤情,既是叫了兄长,俺便当帮你。”典韦说完,就让女子起来:“小妹叫甚么名字。”
女子抽泣了一下,“说来也巧,父名典,讳田,阿姎名芸。”典韦听了,哈哈一笑:“好啊,正巧俺家中也无妹,自是无人,便认了你做亲妹子。”当即为典芸操办父丧,无叔伯无长亲,二人守孝七日。典韦也得知了富家子欺辱典父之事,原来是其一为典父家中二亩薄田,占了做一处宅子,其二为典芸,当日典父求情,让富家子归还依命薄田,却见了典芸,想要典芸做他的小妾,县长是个老实人,但是官当久了,自是有威度,呵斥了富家子之后,便放弃了强娶的事,但是没了薄田,又被欺辱,典父次日便被气死在床榻之上。
典韦听了,气的直嚷:“呔呀,好狗才。”说罢,问清了富家子姓氏名字,又问了家宅所在,便叫典芸在草庐中等候,收拾行礼,自去富家子住处所在。
正巧,见富家子于门前下车,旁直有三壮硕侍从,便过去论典父之死:“尔等且将典父薄田契交还于俺妹,欺辱老父,不当为人子也。”富家子这些天也知道了典韦的来历,便道:“叫汝这泼厮享了那小娘,今还来此放肆,左右,断了他的狗腿!”三侍从听罢便想围了典韦,怎知典韦大笑,“来的好。”却是右手攥拳,左手抓了其一的臂膊,赶将去一拳只去面门,其一只感口中咸腥,鼻子塌了一边,眼里,口里,皆是凝水直流,鲜血迸洒,又是一拳打中肚腹,其一痛倒在地。其二其三皆被典韦左右手抓紧,只消一靠,二者就被大力撞晕。
那富家子见了,便惊恐不已想,滚在地上逃跑,典韦赶去抓住富家子的裤裳,富家子猛烈挣扎,裤子撕裂,大腿白的像个藕,却还是挣他不了。典韦抓起臂膀,提起酒碗大的手掌,对着富家子的脸一掴,富家子的一边脸肿的像熊。
“汝这狗才,还敢欺人否?”提起吓得像个软泥样的富家子问到,富家子见挨打停了,便哆哆嗦嗦的到:“吾的丈人可是张常侍的义子!泼厮不放了吾,叫汝父不得安生。”说罢,可不知却是惹了蜂窝。
典韦哇呀的一叫,提起酒钵般的右拳,只对太阳一拳,便感像是失了聪,只剩耳鸣不已,瘫成了一滩烂泥,典韦见了,呸的一声:“狗才,今日只此教训,后日见了,必杀汝。”说罢,从富家子身上搜出五两银子,却见车上有一切肉小刀,便取了走。
赶将回去,典韦带着典芸趁夜向南,乘商船,走颍水而上,五日到雒阳(读luo,后文用洛阳,也是现在洛阳)。
于洛阳,典韦找了个码头做了个食气力的挑夫事做,能养活两人,而典芸也做了些女红纳鞋底售卖。
......
光和五年(182年)
春,正月。
以春秋上奏,灵帝感其吉,于是大赦于天下,并下诏:令公卿举奏刺史、郡守贪残害民者。
太尉许馘和司空张济投靠有权势的宦官,收受贿赂,对那些担任刺史、郡守的宦官子弟或宾客,尽管他们贪赃枉法、声名狼藉,全不敢过问,却毫无根据地检举了地处边远小郡,清廉而颇有政绩的官员二十六人。
这些官员的部属及治下的百姓,到洛阳皇宫门前为他们申诉。司徒陈耽上书说:“这次公卿的检举行动,大都包庇各自的私党,正是所谓是放走鸱枭那样的恶鸟,而将凤凰囚禁起来。”灵帝为此责备了许馘、张济,并将那些因所谓民谣而被征召问罪的官员,全都任命为议郎。
因灵帝此次吸纳了臣子的一些建议良谏,一些臣子认为灵帝要正视朝政了,于是皆上书弹劾众宦官,灵帝不听。
二月,大疫,四处瘟疫流行,死者无数。
有中年游医者,曰华佗名华旉,字元化,沛国谯人,此时行医于华阴等地,分药扎针行医,虽劳累辛苦,但皆有所获。
三月,司徒陈耽以己任辞官,于是陈耽免职。
适时,何休病,是以瘟疫,非陈睿之前所得之痢,而是伤寒病,陈睿听闻华阴有医能治瘟疫,于是找到曹操,以木匣之数册借银数十两,赶往华阴。
欲知后事,且看下回。